太学之行,虽然很多太学生围观,但是李岩没有公开露面也没有公开讲话。只留下了门口的一个石碑和一座盛满了大量文化书籍的图书馆。相信这些东西给太学的学生和老师都是一种冲击,李岩只需要静等这种冲击的结果就是了。
太学之行也确定了重启科举的决定,不能单纯的通过太学的这种选拨,要给天下人以机会,当然科举也不能完全走之前的路子。但是具体的章程现在还不能说,不然对其他州县的士子不公平,等方案确定之后,考试科目和参考资料统一下发。
这次也有一个启发,就是文化、宣传、出版需要由专业的人管理,之前的朝廷建制里其实没有这些概念。广播和报纸不能总是脱离于朝堂,由救国军的人员管理,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原来主管宣传的季先生还要在之前培养的专业官员基础上,再行扩充一个部门,负责全国的文宣出版管理工作。控制出宣传这个媒介,那些所谓的大儒想要发声,也就很难了。
对于改革,李岩其实是有系统化的方案,只是以现在的情况,都要缓步推进而已。
涉及到出版的问题,李岩觉得还是要正式的确定一下。李岩已经摒弃了宋朝官家的称呼,称呼皇帝为陛下或者皇上,当然包括公主等的称呼都一律恢复,宋朝的皇家在士大夫阶层失去了足够的威严。李岩做的就是要恢复这种威严。而这种威严有时候不见得采取常规的方法,比如避讳。
名字避讳,算的上是中国古代一项独有的文化传统,在漫长的封建时代,凡文字中遇到本朝皇帝或尊者的名字,均要回避而不用,这一传统从周朝一直延续至清末,举国之人都要遵守。自宋代开始,中国的书籍刻印开始兴盛,各类古籍中多见对皇帝名字的避讳。
古人避讳所用方法主要有三种:第一是改字,把与皇帝名字相同的字,改为其他字。像我们熟知的,东汉为避光武帝刘秀的名讳,将“秀才”改作了“茂才”,而唐初为避讳太宗李世民,六部之一的民部,就成了后世的“户部”。第二是空字,因避讳,空其字而不书,或作空围,或曰“某”,或书写“讳”。第三是缺笔,就是当文字中出现本朝皇帝的名字时,不书满其字笔划,缺笔以示避讳,谓之“为字不成”,这是一种最常见的避讳方法。
这种避讳,对文化的传承带来一定影响。甚至科举考试中要重点看是否避讳得当,如果该避讳的没有避讳,甚至都有被黜落的风险。
用这种方式来体现皇权的至高无上,其实有些自欺欺人,也会影响到百姓的生活。百姓心中有敬畏,比体现在文字和语言上要有价值的多。
因此,李岩回去之后让政务院拟旨专门规定,在以后的印刷和出版物中、正式的考试、公文中不得为了避讳而改字,民间的很多叫法和地名,只要不是有特别不敬的意义也不用避讳。其他的书写文件自行决定,不做统一规范。
这一段时间,各地收到诏书之后,恭贺的上书陆陆续续到达开封。这些地方官员也很聪明,明白怎么选择是对自己最优的选择。所以哪有那么的所谓忠于一家之臣。读书越多越不太容易守这些规矩,特别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宋朝。
从这个角度来讲,李岩接下来要进行的很多改革,都会涉及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很多事情要充分考虑,慎重推行,还要时刻保证对军队的绝对控制。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或许是开封城这么多年最火热的冬天。特别是匠人们,提前被召集起来进行培训。因为有着救国军博州基地大量的工人底子,工匠们被分门别类,进行系统的教育,在温暖的工棚里分批进行实操训练。
李岩要做的很多事情需要大量的熟练工匠,特别是最优先解决的是修路问题。铁路修建缺乏的不是工人,而是技术人员,这个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完成。但是普通的道路,再有大量的物资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培训出大量的筑路工人的。
除了筑路工人,还有桥梁、建筑、河道的施工技术人员和工人也在培训之列。好在开封城集聚了各行各业最聪明的一批人,所以这种培训也及变得相对简单。来自于后世的先进培训方式,先进的施工技法让这些工人们大开眼界。
特别是之前被俘,然后被救国军救助释放的工匠,经过这些事情对新的朝廷更是交口称赞。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实惠才最重要。
对于大部分工匠来说,冬季最为难熬,因为绝大部分工程在冬季都无法施工。但是朝廷现在组织工匠培训,还给不低的工钱。表现好的,学的快的更有奖励,大家积极性自然也就高涨得很。
悟性高的,聪明的一批选拨出来可以学习操作各种机械,比如木工机械。千百年来,木工活效率慢是出了名的,但是在这些现代的机械面前,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更不用说,有很多东西往往都是木匠师傅不外传的技术和手艺,在这里都能学到,谁不拼了命的学习呢。
这个时候的百姓跟后世各种知识和培训非常多的时代不同,这时候大家对于知识、技能有着天然的崇拜,只是限于文化水平的原因,限于各行各业都敝帚自珍的原因,想学一门手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很难实现。等自己都学到手了之后,还是一样进行保密,以保住自己的饭碗,所以这种事情就一代一代的上演,形成恶性循环。有很多技艺到现在失传了,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保密的机制。
匠人们希望通过保密给子孙后代留口饭吃,无可厚非。可是当技术有了非常大的革新的时候,有机会学习别人的先进技术的时候,他们自然就成了能够快速接受和吸纳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