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有习俗:腊月不定亲,正月不娶亲。所以定亲要在闰十一月完成,齐大娘跑了几次,双方定下来定亲的日子是闰月六日。提前确定时间,一个是要挑选吉日,再一个就是为双方准备礼品留出时间。
其间,唐琬还托齐大娘给李岩带了一封信。主要是表达对自己去提亲的欢喜以及还专门私下给他钱物添妆的感激。并告知他已经决定到道医院攻读妇产科,并且得到父母的同意。信里还附上了亲手编织的玉佩挂坠送给李岩。
来到这个世界,总是送别人钱物了,这还是李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他郑重地收藏起来。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流程,已经不需要李岩出面了。
已经是闰十一月三日,李岩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整。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李岩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部队上。练兵千日,用兵一时,看关键时刻能不能拉得上去。之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远高于当世的伙食标准把士兵的身体状态调养的不错,部队的精气神已经提了上来,只是枪械的使用,精准度可不是一个多月就能达到多高的水平。好在枪支弹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不用太注重精准度。李岩给他们选择的AK本身也不是注重精准度的类型,他的特点是坚实耐用,故障率低,无论是在高温还是低温条件下,射击性能优良。在冬季严寒的情况下,并不降低性能。
这一段的情报工作已经能够满足分析整个战争形势的需要,金军的两路兵马,东路因为去年带路党常胜军郭药师的影响,导致整个防线已经没有完整的体系,一触即溃,到达开封的时间仅仅取决于行军速度和补给的筹集情况。而且八万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损耗,后路都在投降派手上,比较安全。而西路兵马因为跟救国军一战,五千骑兵全军覆没,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本就勇猛有谋的完颜宗翰迅速按照之前的计划攻克洛阳,封堵潼关。从此堵死了陕西和京畿地区的联系。除了镇守潼关五万人,又率余部七万人迅速渡过黄河,攻克郑州,离开封已经一步之遥。因为跟救国军已经有接战的经历,完颜宗翰估计也没打算从西线撤军,除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太原留守了一些部队之外,其他城池,哪怕是投降之后,也没再安排金军驻守,突然的变故,让他不愿意再分兵了。草原民族一直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人口少是硬伤,所以对于中原民族,最好的策略是抢一把就走。
从目前的情况看,到达开封的金军总数应该在十五万左右。十五万士兵的粮草供给,每天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只有快速解决开封问题,才有补给。这是摆在两路统帅面前的唯一路径。相比开封,其他州府的财富就相当于苍蝇肉,只有打破这个百年都城,手底下的将士们才能满意,也才更愿意跟随这样的将领。
从这个进度来看,东路军会比历史上记载的时间早五日到达开封,而西路军会比历史上记载的时间至少早十天左右,这就意味着,因为李岩这只蝴蝶的到来,开封之围的日期提前了差不多十天。
从人数对比上看,博州基地目前有八万九千军士,去掉留守的,能够派出的差不多可以到七万五千人。汾州基地军士九万七千人,除去留守两万,再加上打下潼关留守一万,派驻路经的各州府两万,还有四万七千人能够到开封。这样,李岩在开封可以调动的兵力就在十二万两千人。这个数字虽然比金军的十五万差了不少,但是好在战斗值不是一个数量级,倒是有一决高下的可能了。
李岩确定的出兵时点是开封城破之日,不打掉朝廷的最后一点幻想,不付出这种代价,这个社会就没办法真正蜕变。考虑到从汾州到开封的路途时间更长一些,这边训练时间短的部队反而要提前出发,路上还有几个大城池要啃。
冰天雪地,加上战乱,北方地区驿路断绝。本来可以使用的信鸽因为有金军的猎鹰,变得不那么靠谱了。而金国人互相之间联络主要依靠鹰来传信。女真人驯养鹰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在辽国时期,辽主经常四时巡猎,每年春天要用名鹰“海东青”捕天鹅。而“海东青”为黑龙江下游女真族五国部人所驯养,契丹人每年遣使索取,形成所谓“鹰路”。金灭辽后,自然再也不用进贡海东青,鹰便成为金国特有的捕猎和传信工具。
只是鹰和鸽子性情不同,它们需要特定的降落地点,一般还要相对远离人群。所以固定地点传信一般会设置鹰塔,行军中也会搭建临时的木制鹰塔,方便传信。李岩本想破坏金军的鹰信系统,后来考虑有点难度,如果动用现代武器,又有些大材小用。既然不破坏他们的传信系统,那么就不能做到完全悄悄地逼近开封,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有点压力,或许开封的破局反而更快一些。
两边的基地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给了五天的缓冲期,五天之后所有在基地范围内的人员,除非有基地管委会的书面放行命令,一律不得进出。这段时间,除了检验各支部队,李岩还重点考察了两边的参谋部,这是未来行军作战的重要智囊力量,很早之前就已经布置了救援开封的课题,沙盘演练已经做了无数遍了。现在应该已经有成熟的方案了。
后勤是重中之重,特别是救国军现在有庞大的车队。路线、物资、时间安排、宿营选择都是新的课题。哪怕是军中老将,也不得不适应救国军的这种快节奏。以往三天两头有一次训练,没事还能出营胡吃海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好在除了管理严格,待遇还极好,不然这些老将痞们早就跑路了。应付朝廷他们都没有愧疚感,更不用说现在刚刚建立一丁点归属感的救国军了。
真正的强军之路,靠旧军改造还是不行。后世戚家军之所以能够威震沿海,跟他们良家子的优良基因也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