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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哟,还是一红一白,这倒是稀奇咯。”陆压道君将手里的折扇一收,饶有趣味地盯着玉清池里的那株并蒂莲。

仙史记载:创始元灵四大弟子: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前三者道法功深、开宗立派功德无量。然而他们的小师弟陆压道人,生性却是个爱闹的,从无一天正经,只图个自在。

陆压道人乃是离火之精。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彼时天庭似乎还非玉帝掌管)。

不在三教中,不在极乐地。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潇潇自在任我游,自自在在散圣仙。

陆压道君一袭绛红色衣袍,满头银发懒散的落在身后。此时他清秀眉目间流露出几分不忍,纠结半天的他终是没寻得个因果。

随即转念释然:这天地万物自有定数,我跟着瞎起哄什么?也罢也罢,随他去吧。豁然开朗的陆压道君心情甚好,收敛了真身便寻孟章神君对弈去了。

这万万年来,陆压道君从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可孟章神君却是个例外。起初陆压只是觉得这条小青龙性子急且执拗,本想逗趣一番无聊时解解闷,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只能说这条急脾气的小青龙正中陆压道君下怀。

他还是绕道来到了天崖。他立定凝视着那树上唯一的娑罗子良久,欲抬起手结印,却终归是放下了。“自有定数啊......”他嘴里喃喃道,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这地方。

夜临渊同君清乃天地之间第一株异色并蒂莲,一眨眼就是三万年后。

“那糟老头天天没着没落的,还得日日看这晦涩难懂的经文,真没劲。”夜临渊无聊的趴在案几上低着头发呆,心里还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此时的夜临渊虽然年幼但俊朗的轮廓依稀可见,与旁边的君清不同,此刻他正在一本正经的看着古书并消化着这书中的奥秘,心下只觉得胸口间的朗朗清气又多了不少,整个人豁然通明。

“夜......”君清身旁早已空荡荡。他起身看见凌乱的案几上有一张字条:还是老规矩,我去去就回哈,记得师傅回来知会我一声。

君清知他又去了人间,心下有些无奈,转身向玉清池走去。

玉清池里还有一株白莲,师傅告诉他要精心照料着,每日多诵读些经文,也有助于他早日化形。

这一边,夜临渊从人间戏耍尽兴后来到了天崖。只因他瞧见了有一棵偌大的树,枝繁叶茂间有一颗硕大的红色果子,周围隐隐的散发着金光,觉得奇得很。

他刚刚立定身形,倏忽,漫天大雪。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四海八荒的第一场雪。

夜临渊还没从这场雪带来的震惊与欣喜中缓过来,树上那果子又掉了下来,化成少女模样蜷缩在地上。

夜临渊不由得呼吸一窒。

青丝在她如这满天的大雪般晶莹白皙的肌肤上肆意散落,樱色的薄唇,小巧精致的鼻,如羽的睫。

一片晶莹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夜临渊有些泛红的脸上,面前这个过于洁白的小人儿已在他那颗炙热不安的心上印下了永恒的烙印。

夜临渊看见她轻盈的睫毛如蝴蝶抖动翅膀颤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她还尚且一丝不挂,脸上更是羞红万分,他想起他在人间看那些女子装束,照着样子变化出了一件白纱衣。

她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夜临渊手拿白衣的慌张模样。

夜临渊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她的瞳里,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夜临渊头回见到如此干净澄澈的眼睛,是那无边际的黑夜中烂漫星河的万千星子里最璀璨的那一颗。

见那小女娃也望着他,夜临渊慌乱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然后将头扭到一边看向别处,手伸向她面前,开口结巴道:“那个......姑娘...你....你快些将衣服穿上吧.....”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白色物件,盯了许久,才不紧不慢开口:“这是何物?”

于是夜临渊只好亲自为她着衣。

夜临渊好想把她藏起来。

“你可知自己叫什么名字?”夜临渊和她并肩挨着坐在娑罗树下看雪花纷纷飘落,悠悠的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前方。

沉默良久后,她开口:“这种东西一定要有吗?”而后转头疑惑看向他。夜临渊想了想:“要不你叫雪兮吧。”

从此便只是我心间上的雪。

将小心思藏好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那娇小的人儿,郑重的开口:“我叫夜临渊,是陆压道君的二弟子。从今后你唤我阿渊就好了。”

“好......”雪兮懵懂的点头,却停顿几秒想了想:“你是陆压道君的弟子,可我不知道我是谁的。”雪兮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夜临渊眉目间笑意浓浓,将她轻轻扶起来面向着自己,把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一本正经的盯着正在看着他的她:“你叫雪兮。从今往后,阿渊只能是雪兮一个人的,而你是阿渊的雪兮,你且记住了?”

“嗯!”夜临渊看着雪兮抿唇一笑,瞧着她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夜临渊自是心里软成一摊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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