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凯文·弗雷克先生和卡尔·雷瓦克安先生。针对昨天的露西死亡案及可能相关的案子,我们需要向你们进行调查。”他一如既往掏出相关证件。
“我早就告诉你,别待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这里简直霉死了!看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今天我连早餐都还没有吃到!”卡尔·雷瓦克安的抱怨可以充满一屋子。
“嘿,这不怪我,都是这场暴雨害的,我们必须待在这里才会安全。”司机凯文反驳他。
“我不认为我们现在还安全着,凯文。”他的语气就像呼啸而来的火车,鼻孔不停地冒着粗气。
“你们都冷静点,即使你们不在这里,我们也会派人去调查你们。”
“为什么?”卡尔交叉着双手在胸前,瞪大眼睛,他的手臂很厚实。和凯文一样,他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是工作便服。“因为我们和辛迪·斯坦丁有私人恩怨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到。根据监控录像,露西出事之前,你们是跟着她的车后面出去的。你们对此有什么解释。”
“解释?我们能有什么解释?我只能说我们很早就接到订单,当天有三批货物要运到沃达斯山庄,上午我们运完了第一批,下午4点左右我们从这里出发准备运第三批。”卡尔挺直了胸膛,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冷静点两位,我需要你们如实告诉我详细情况,你们坦诚点对会比较好。你们确定时间是4点左右吗?”
“是的,没错,我们对时间很有分寸,我们从不怠慢。”凯文补充。“结果没驾离山庄多远就碰到防灾警员命令我们回来这里。”
“没错,说是处于该死的安全考虑。”他看着夏普总监。
“露西的车当时在你们前面,你们是否看到了些什么?”
“我们什么也看不到,警官,因为她的车玻璃不透光,你知道的。”卡尔的话语直接了当。
“车上有几个人?”
“不知道,警官先生,我们的驾驶座比他们高多了,我们没怎么注意。”
“没怎么注意?”
“是的,警官,谁想去看她在干什么。”
“你们有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比如说辛迪先生?”
“没有。他那德性,真是丑陋至极!我都快恶心到吐了,更别提看到他了。”卡尔恶狠狠地说。
“我们每见他一次,我们就要减寿一天。”凯文感叹着。
“可是你们仍然在做这份工作。”
“要不是为了高薪,谁会坚持下来?”
“我相信这里所有人都讨厌他。他总是惹是生非。”凯文认真地说。
“你们是否看到那辆车停在路边了吗?”夏普总监避开他引入的话题。
“我们不确定它是否停下了。”凯文默默地回答。
卡尔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掏出一支烟点燃,不快地吸着。
“不确定?”
“当时那辆吉普车将近到吊桥口的时候,车速减了下来。那个时候是我在驾驶,我看得到前面没有车,我按了几声喇叭催促,你知道,他们没有靠边的意思。”
“是的,他说的没错。我当时还忍不住骂了一句。凯文见前面没有回应,就强硬加速超车过去了。然而我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卡尔当时还说一定是辛迪先生在故意找茬。”
“你们还看到些什么?能记起来吗?我需要更多细节。”
“抱歉警官,恐怕我们能提供的只有这些。你还记得什么吗?卡尔。”
“我他妈的还能记得什么,当时就发生了这么多!”
“你们被勒令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到什么吗?”
“那辆车还在那个位置,我估计是15分钟以后,车上并没有人。”
“没有人?”
“是的,没有人,应该是临时停在那了。”
“停在那?”
“是的,停在那里。”
“车门关着的吗?”
“当然。否则我们怎么会认为它停在那里。”
“现场还有别的目击证人吗?”
“我想你可以去问问桥下游艇的人,说不定他们有人看到了。”
“没有人会在那个时候驾驶游艇。”夏普总监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接到气象警报,已经命令所有的船只靠岸。
“我只是说说。”
“你们车上有GPS吗?我想我们能够收集到可靠的证据来证明你们的话。”
“噢!该死,我说什么来的?凯文,你瞧瞧!我说过辛迪那该死的家伙他一定会害死我们的!”卡尔将手中一小节烟头在烟灰缸里擦灭,“我们那辆车没有GPS定位系统。”
“没有?这不像是专业配送公司的做法。美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GPS定位系统了。”
“前几个月已经损坏了,部门资金还在周转,新车要下个月才能购买。但是我们的货可不能停。”卡尔解释。
“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辛迪安排人做的。”
“你怎么判断认为是他干的?”夏普总监饶有兴趣的样子。
“上帝,他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挑衅,说什么一定会让我们后悔的。你知道吗?上两个月,有人放了我们轮胎的气,最后我们的延迟被老板一顿臭骂。还有,几个星期前,我们的点火开关也被人偷偷破坏了,还有车上几个零部件。我估计是那次我们的定位系统也被破坏了。”
“我们老板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天,哪个神经病员工会做这种事。”凯文补充着。
“这并不能成为证据,那只是辛迪说过的话。吓唬人的事谁都会做,何况他不是经常这样对别人说吗?”
“那的确只是恐吓的话,但下次他说不定可能来真的,直接把我们的刹车偷偷卸了。他是有钱人,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钱人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华尔丁先生的案子都涉嫌行贿,何况我们的命在他们眼中更不值钱。”卡尔反驳。
夏普总监觉得这话还是很有道理。
“卡尔,你还记得当天上午吗?”
“上午发生了什么?”夏普总监追问。
“我们上午送货的时候就碰到过辛迪,他当时还一再警告过我们。凯文说他还差点就要和他动手了。”
“嘿!我没有动手,闭嘴,别乱说。你知道,我怎么会轻易动手?谢天谢地当时有一个警官阻止了我,噢,我说错了,是调查员。”
“谢他什么?看辛迪现在把我们害的!当时你真应该好好揍他一顿,我保证他挨不过你的一个拳头就跪地求饶!”
“你们碰到一个调查员?”夏普总监一击闪电划过他的心头。
“是的警官。那天路上堵车了,我们碰巧遇到一位调查员过来问路,说是来这里调查案子的。我和他聊着的时候,辛迪就来了。他可以为我们证明。请相信我警官。”
夏普总监略带惊讶,没想到到头来,最关键的人物居然还是恩德尔。“我们不会随意下结论,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行。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如果有什么线索......”
“我们说了我们能说的。”
“我希望并不是这样。有必要我还会来的,这段时间你们先待在这里,我会安排一位工作人员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服务。”
“谢谢,但愿他及时送来我们的食物。尤其是早餐。”
调查完他们俩人,夏普总监安排了一辆车。是时候回去恩德尔那谈谈,顺便也该有一个情报汇集了。
雨后的清风将山间的轻雾送来,沃达斯山庄铺满了神秘的气氛。主堡窗户玻璃上结上一层寒意。
也许他更应该去看望乔休尔的情况,他生命没有多大危险,只是至今还没有醒过来,他的直觉告诉他乔休尔是无辜的。不管恩德尔之前或者现在怎么想,他希望乔休尔早点醒来,好能够从他身上提取到有利的线索,因为案发晚上,他看得出他和约翰·斯坦丁走得很近。
“午饭后吧!但愿那一刻会有好消息。”他告诉自己。
然而他并不知道,主堡的某一扇窗户后,约翰·斯坦丁正看着他离去。他猜到他肯定会去找恩德尔。他嘲笑着夏普总监,如果他真的想从乔休尔口中得到些什么,他早就应该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然而事实是夏普总监没有机会了。
约翰·斯坦丁早在刚刚换上了带帽夹克,帽口遮住了他的眼睛。
乔休尔的“临时”病房就在二楼偏僻的角落处的器材室,医生前天在这个简易的地方为他进行了手术,取掉了那颗差点致命的子弹。现在那里有两个警卫在门口看守着。
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消音手枪,以他老道的经验,迅速地击毙了一位警员,在另一位警员反应过来前,他精准地射中了最后一个目标。
确认安全后,他小心翼翼地上去打开房门,来到了全身贴满监测仪器的乔休尔的身旁。
“是时候离开这个孤单的地方了!”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留下大理石地板下的两条划痕,他无声息地离开,回到属于他股掌间的地方。那地方就是迷宫,很大很大!大到将会让某一个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