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像一颗子弹

托芬盘腿坐在地上，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湿润的金色刘海贴着他的眉眼。

刘海下面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飞过的海鸟，耳边传来微风拂过树梢的簌簌声，以及一个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此刻他的内心有些许的茫然，是对自身实力的不够自信，和想追赶他人的紧迫感。

这段时间里，虽然他很拼命的训练，对泽法教导的海军六式也在加倍努力琢磨。可训练的成果和六式的练习却不如人意。

不是他愚笨，只是周围的兄长和友人进步太快。让他对自己的进步速度感到深深的不满。

他到现在只对海军六式中的‘剃’有些领悟，加上脑海里还有一点‘月步’的灵感。这种进度在学员里也算不上慢了。

相比起他，斯提尔其实对六式更加没有天分。可是斯提尔对果实的开发进度飞快，钢铁果实本就赋予斯提尔强大的体魄，防御能力比‘铁块’更强。

加上斯提尔训练出的充沛体力，平时附带果实能力的一招一式，威力也不亚于招式具体的六式了。

菲洛在对听取了泽法对六式的详细介绍后，决定专门学习‘纸绘’的技巧。用他的话来说，他觉得要让招式配合果实能力，而不是果实能力去配合招式。

到目前为止，他的‘纸绘’已经初见成效，面对普通的拳脚攻击，他也已经可以从容扭曲身体躲开了。加上毛发果实操控下的头发，可以缠绕在对练者的躯干上，影响他人的正常身体运动。

其他学员经常连菲洛的身体都碰不到几次，然后就在菲洛挥舞银发的攻势下失去身体的掌控权，被束缚住手脚。

他的兄长托尔兹，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光芒闪耀。不仅初步掌握了所有六式，刷新了海军掌握六式的时间记录。

还在现有‘铁块’的基础上，开发出了在战斗过程中保持‘铁块’的技巧。即使是泽法在询问了他的法门后，也表示这纯粹是托尔兹自身天赋异禀。

托芬对此也是十分骄傲，在他心里面，托尔兹这个兄长再怎么天才也不为过。

不管托尔兹如何强大，他也想追赶上托尔兹的脚步，追随在兄长的身边。但他在面对托尔兹这种起飞一样的进步速度，心里也有一看不到背影的无力感。

“托芬，累了吗？”托尔兹看到托芬坐在地上抬头发呆，走到他的背后。

“没有啦，大哥。我……”托芬说到一半，心里的压力突然爆发了出来。他感受到一种想落泪的委屈，强忍住这股情绪，咬紧嘴唇低下了脑袋，不想让托尔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感觉我好没用，明明已经拼了命去努力，比起大家我的进步简直微不足道。”托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哪有，你在这班里也不算差呀，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嫌弃你的心思。”

托尔兹揉揉托芬金发散乱的脑袋，帮他把头发理顺。

库赞走到托芬一旁躺下，把手盖在眼睛上遮挡住阳光。

“是这样的，你根本没必要和我比的。我们是天才，你可能只是个有点天赋的普通人罢了。”库赞一如既往，打出了直球。

如果说托芬是最拼命努力的人，那库赞就是最懒散的那个。六式，不想练，我开发果实能力就好了。果实能力练累了，就像这样躺倒在地上休息。可即使是这样的态度，他的实力还是比来时更加“怪物”了。

“啊，我的意思是努力是好的，但不要太纠结钻牛角尖。”库赞看托芬沉默不语，以为被自己的话打击到了，连忙解释道。

“库赞，你还是别说好了，你这安慰还不如没有。”托芬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库赞的挖苦，这是现在眼前的事实。也许自己也该去接受这个事实了。

“托芬，你不要就这样丧气了。现在我们被培养的时间也不算长，说不定你有其他方面的天赋没有展示呢？泽法老师也是在战斗中展露天赋成长起来的。”

听到托尔兹的话，托芬被泽法的名字激励了。消极是没用的，乐观的托芬很快摆脱了刚才那一点消极的情绪。

有时间用来消极不如去投身锻炼，自己也学菲洛一样专精一部分的六式，泽法老师自己也说过，没必要强求全部的海军六式。

虽然自己身体力气方面不如托尔兹，正面战斗的体力也不如托尔兹。那就换一角度，去学习射击技巧说不定更好。

他突然觉悟了，自己完全没必要走和托尔兹一样的道路。托尔兹的强大在于体魄，自己在这方面比不上兄长。

可他也有自己的优点，比如他的视力就很不错。在村子里的时候，每次上山打猎小动物补充伙食，他可以轻松的发现一小点的动静。

每次野兔野鼠的动静他都能收入眼中，这份强大的动态视力让他每次都能用打猎的弹弓击中猎物。

他突然觉悟或许他把精力投入到射击方面会更有效，应该让努力配合天赋，而不是天赋配合努力。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手。

“大哥，我不想去练拳脚功夫了。”托芬对着托尔兹说出了这番话。

“什么，托芬，你在说什么?”托尔兹以为托芬说的话更加丧气了。

“大哥，我在这段时间的训练里发现了，我在体术方面的才能是有限的。越是实践，越是发现这一点。可我想还是追上你们的步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托芬。”托尔兹对托芬说的话疑惑不解。

“所以说啊，大哥，我要当狙击手！”托芬坚定的说道。

托尔兹在思考了一会后，明白了托芬的意思。托芬的想法其实很好，他也不想看到托芬每次拼命努力却难回报的样子。

自己也不想打击他，也许托芬就这样磨练三年，可以得到不错的实力。但未来的极限估计就是个海军中高层了。

看起来是不错，但这片大海上比之强的人有太多了。

如果换个方向，走狙击手路线。只要装备先进，经验丰富，就可以在某种方面达到顶尖的水平。

让自己作为托芬的掩护，以后在给托芬寻个适合的果实，那安全方面也就不用担心了。

也许托芬当个狙击手是最适合的，他自然清楚托芬的天赋。他的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就已经完美契合了狙击手的要求了。

“托芬，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有成为伟大狙击手的天赋。”

托芬露出微笑，有点激动，托尔兹这么肯定他，是给他最大的鼓励。

“啊啦啦，看来你想清楚了。”库赞站起身子，拍去身上的杂草。

“你就去找泽法老师，说明你的想法，他会给你找最好的老师的。”

库赞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别处去练习。

……

“你的想法很好，只要你有这个信念，肯定会变强的。”

泽法在知道托芬的请求后，点了点头。

“但是，体术方面也不能松懈，要知道那才是根本。”

托芬点头表示同意，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狙击只不过是找的一条让自己走得更远的路，体术也是会继续进行的。

他也知道体术太差，是很容易被针对死的。他决定将‘剃’和‘月步’精练，保证自己的生存能力。

“说起来，军校的射击教练已经很久教学生了。”

泽法摸了摸胡子，军校成立以来就没出几个狙击手。仅有的几个狙击天才，也都出自这位狙击教练名下。

不过，这位狙击教练的年纪比泽法大许多。在泽法来之前，就已经在军校多年，是一位退休了的传奇狙击手。

也不知道他是否有精力来教导托芬，毕竟他年事已高，来军校本就是养老的。

海军军校狙击教练，西蒙，在当时也是十分著名的海军狙击手了。泽法依稀记得年轻时，这位西蒙教官活跃在战场上的事迹。

这位狙击手狙击了无数敌人，他的子弹甚至连海军一方都不知道是从哪发出的。

传奇的是，最后一场战役不幸西蒙不幸被敌人乱弹击中，在所有人以为他必死的情况下，居然在昏迷一周后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那之后所有人称他为“被子弹眷顾的男人”（笑）。

“你可以去射击场旁边的一座门口有很多鸽笼的屋子里找他，记得尊敬些，那个人可是很高资历的前辈。”

泽法告诉了托芬教练的所在地点。

等托芬找到那座小屋，就坐落在岛屿的一处角落。射击场很小，很久没人用的样子，这边的军校很少有人会当狙击手，所以射击场也是很久没人打理，布满了荒芜的气息。

他找到了泽法口中的狙击教练，一个面容狰狞的白发老人，他的脸上一道被子弹贯穿脸颊的疤痕。

“啊，小伙子，你想当个狙击手吗？”与狰狞面容不同，老人的声音沉稳非常。

“我很久没教过学员了，这养老的生活还真有点无趣。”

“不过我要先测测你有没有当狙击手的本事，通不过我是不会教你的。

看到我这里周围的鸽子吗？在十分钟内，你给我找出一只脚上有黄色套环的鸽子来。”

托芬看了看四处飞来飞去的鸽子，不下百只。要在这些鸽子里找出一只有特定标记的鸽子绝非易事。

眼睛随着鸽子到处转动，他的聚精会神地观察了几分钟，然后走回老人面前。

“找到那只鸽子了吗？”老人笑呵呵的问道，笑容让他的面容更加恐怖了。

“不，老师，我找不到。”

托芬吸口气，说出了结果。

“您这里一共97只鸽子，没有一只鸽子脚上有带黄色套环的。”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老人哈哈大笑，然后收敛笑容看着托芬说道:“很抱歉，你错了。”

“我这里一共98只鸽子。”

托芬心里发慌，难道自己居然这么不小心漏掉了最关键的那一只?

“不过确实没有一只带黄色套环。所以，你算是通过了我的测试。”

老人的脸上保持着笑容，托芬长呼一口气。老人的话像一颗子弹，打在托芬坎特不安的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