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辙说:“爹平日里也不这样,还不是病有好转了,高兴了么,不然也不会搞得像大餐一样。”
陈婉容说:“好啦,爹让我们过去,我们赶紧的吧。”
三人一起走到了正厅,正厅里面的其他桌椅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大圆桌在正中间,旁边摆着四把椅子。
钱从禁坐在正位,看到钱缤英他们来了,高兴地说:“你们三个都来了,不容易啊,平日里不是少辙儿就是少英儿,总是凑不齐。”
钱缤英说:“都怪孩儿平日里疏忽,陪爹的时间少了。”
钱从禁笑道:“我才不惑之年,又不是花甲老人,需要你一个孩子每天陪着?你该干嘛就去干嘛,不用顾忌我。”
钱缤英说:“只是惭愧自己在家时间太短,婉容姐、爹对我关爱有加,我却什么也回报不了。”
陈婉容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照顾,哪里要什么回报啊。”
钱辙附和:“是啊哥,咋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钱缤英说:“这句话轮不到你说吧,你小子没事做就出去玩,又没有什么大事,每天都搞得申时以后回来,多在家里面吃吃饭不好吗?”
钱辙被说的很是惭愧,本想反驳钱缤英,可是毕竟钱辙理亏,也就不能批评钱缤英什么,说:“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
钱从禁说:“没关系,辙儿心智还不够成熟,贪玩也正常,记得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记得找地方吃个饭。我有容儿陪着就知足了。”
钱缤英说:“爹,这怎么行,若只有婉容姐陪着你,对婉容姐也不公平啊,凭什么我们都出去了,就她不能走呢。爹你放心,我要是实在有任务,我就让弟来陪你,弟出去玩了,我就陪你,这样我们俩总有一个陪着你,可以让婉容姐多一些自己的打算。”
陈婉容带着微笑,说:“谢谢你们为我考虑,其实我一个女孩子家,晚上不在家能去哪呢?你和辙儿不用顾虑我,我这样挺好的。”
钱缤英想想也是,古代知书达理的女子本就出门不多,更别说晚上出去和别人游玩吃饭了。钱缤英换了个话题,说:“菜都上这么多了,赶紧坐下吧,省的让爹一直等着。”
钱缤英正对着钱从禁坐着,钱辙、陈婉容分别坐在他旁边,四人正坐着,面前桌上摆着数十道菜品,除了炒青菜之外,其余都是大鱼大肉,钱辙看了直流口水,要知道明朝一个中层官员的家中,除了重要节日之外,很少能吃到这么多荤菜,贪吃的钱辙看到更是把持不住。
钱从禁见三人坐好,端起酒杯说:“今天困扰爹这么久的头疾终于有了医治之方,我很是高兴,于是就让后厨弄了些菜,一起高兴高兴。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拿起酒杯准备干掉。
钱缤英赶紧叫住,说:“爹,别喝。”
钱从禁吓了一跳,虽然停了下来,但酒杯里面的酒撒出来了一点,钱缤英说:“爹,你现在不能喝啊,吴大哥之前才说的,你这个病要想痊愈,半年之内都别喝酒。”
钱从禁把酒杯放下,说:“哎呦,你瞧爹的记性,吴大夫刚说的我就给忘了,要不是英儿你提醒,我就酿成大错了。”
钱缤英说:“今后注意就好,你的病除了酒不能碰,辛辣之物皆不能吃。”
钱从禁说:“好,这下爹不会再忘了。”
钱缤英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一个茶壶,拿起来摸了一下,还有些烫手,于是拿了一个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送到钱从禁面前,说:“爹,你就先拿这个代替一下吧。”
钱从禁点点头,钱缤英把茶壶放在一旁,回到了位置上,钱从禁举起茶杯,说:“既然不能喝酒,那爹就以茶代酒了。”话音刚落,钱从禁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由于还有些烫,喝下之后长舒一口气。
钱缤英看钱从禁喝完了,端起酒杯,说:“爹今天能寻得治病之方,是我们一家的福气,这杯酒就当庆贺。”也不含糊,一饮而尽。
陈婉容虽然不怎么喝酒,但也和钱缤英一样,端起酒杯敬了钱从禁一杯酒。这样下来,只剩钱辙一人了,钱辙从不喝酒,也不敢喝酒,看到哥哥姐姐敬了酒,也不知如何是好,钱缤英明白钱辙的意思,又拿来一个茶杯,给钱辙倒上,说:“你也以茶代酒吧,敬爹一杯。”
钱辙满脸感激地看着眼前的救星,端起茶杯敬了钱从禁一杯。一圈下来,每个人都和钱从禁敬过了酒,钱从禁很满意,说:“吃菜吧,再不吃都要凉了。”
听到这话,钱辙“唰”的一下,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吃,剩下的也都拿起筷子吃起来,钱从禁叹了口气:“这么些菜,吴大夫一起吃该有多好。”
钱缤英说:“有什么办法,吴大哥一心赶路,怎肯在京城多停留。”
钱从禁问:“吴大夫这是要去哪?这么着急。”
钱缤英说:“陕西瘟疫闹得厉害,吴大哥去那边给他们看病去了。”
钱从禁手中动作慢了下来,说:“陕西?那里去年大旱,颗粒无收,加上瘟疫横行,虽然赋税减了不少,可是百姓还是难以度日。从去年年末开始兵部就收到好几封折子,写着有土匪强盗成群出没,让原本百姓就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钱缤英说:“折子都到兵部了,说明当地官府已经处理不了了啊。”
钱从禁说:“是啊,所以首辅方大人就想让兵部调兵镇压。”
钱缤英苦笑道:“首辅大人终究是个文人,对军事还不太了解。先抛开这些年军队的战斗力不谈,从二十年多前的三大征来看,就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军饷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年国库紧张,哪有多余的银两用来打仗。”
钱从禁很是惊讶:“你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钱缤英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胡乱搪塞道:“我是锦衣卫嘛,平日里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