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又可说:“就算这样,十四岁能当上总旗,也一定有能力。”
钱缤英笑了笑说:“其实吴大哥,我几天前才升的试百户。”
吴又可说:“什么!试百户!那你不就快到百户了吗?”
钱缤英点点头,说:“是啊,几天前完成个任务,给我上司升了,也顺便加了我一个。”
吴又可说:“哪有在志学之年就当上百户的,太厉害了。”
钱缤英说:“吴大哥,这不还才试百户吗,还没当百户呢。”
吴又可问:“那你刚才为什么没对东厂档头说实话?”
钱缤英说:“出门在外要低调,况且不过试百户这样的底层武官,没什么好炫耀的。”
吴又可说:“贤弟,不是大哥今天在这夸你,你日后必成大器。”
钱缤英行了个礼,说:“借吴大哥吉言。”
就在两人休息的时候,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没等两人回头看,就传来呼喊声:“钱大人,吴大夫。”
钱缤英回头一看,是刚才在黄华坊追吴又可的那人,钱缤英猜到此人前来的目的,也就没问他什么,倒是吴又可开口:“不是让你等你爹有好转再来南镇抚司吗?你怎么刚回去就来了?”
追的那人还有些气喘吁吁,于是做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直到气息平和才说:“吴大夫,我别了你们之后,一回到家我爹就醒了,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能自己下床行走了,然后说饿了,让我们弄点东西给他吃。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轻松了许多,我自己的爹,我最清楚,他从来不会装模作样,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既然我爹说好多了,那肯定就没什么问题。所以我爹吃完躺下以后,我就赶紧跑过来,感谢你们。”
吴又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医者仁心,我不过尽了我的职责罢了。”
追的那人对钱缤英说:“大人,幸亏那时候你为吴大夫做担保,不然我险些冤枉了恩人。”
钱缤英说:“诶,我只是相信我吴大哥的医术绝对高明,还有要不是你给我这个面子,恐怕也我在也没用。”
追的那人说:“大人仪表堂堂,和常见的锦衣卫不一样,我怎么能不相信大人呢。”
吴又可说:“虽然你爹有好转了,可还不能大意,每天按时辰给他服药,将剩下来的五帖药服完,基本上就没问题了。还有,你爹毕竟身体虚弱,尽量让他少走些路,多休息,注意每天不要给他吃太多东西,吃稀饭这样的流食就行,他肚子里面空空的,若是暴饮暴食,只怕不能消化,反而病情会加重。”
追的那人说:“吴大夫我话,我记住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也牢记在心。”
吴又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追的那人突然想到什么,问:“大人,为何你称呼吴大夫为吴大哥?”
钱缤英笑道:“吴大夫医术高明,为人忠厚,况且还与我同乡,所以我尊称他为大哥。”
追的那人说:“原来如此。对了,你们怎么会在南镇抚司大门口站着?”
钱缤英说:“你走过以后,我和吴大哥去同济堂买药,买完药就往我家方向走,谁知道这药包太重了,就算吴大哥帮我拿了一捆,还是坚持不住,刚刚正好路过南镇抚司,索性在门口休息一下,过一会再走。”
追的那人说:“要不,我也帮大人搭把手?”
钱缤英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家就在前面左转的宣武门大街,我和吴大哥两个人就足够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万一令尊要下床走动,或者有别的情况,你也好照顾他。”
追的那人躬身行了个礼,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保重。”
三人一番告别后,追的那人转身往黄华坊方向走去,钱缤英说:“吴大哥,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吴又可说:“好。”
两人提起放在地上的药包,稳健地往钱府走去。两炷香时间,两人到了钱府,因为是白天,钱府的大门是开着的,钱缤英径直往门走去,可后面并无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真吴又可站在原地,钱缤英说:“吴大哥,站门口干嘛?快进来。”
吴又可说:“我一个外人随便进你们家,不太好吧?你先进去,如果令尊在,我再进去。”
钱缤英有些不高兴,说:“什么叫外人?你是我朋友,以这个身份进钱府绰绰有余,何必非要以大夫的身份进去呢?”
吴又可说:“可是只有你认识我,其他人对我并不熟悉。”
钱缤英说:“一回生两回熟,多见几次不就行了。你别在那里站着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的朋友站在门外,还以为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呢。”
吴又可拗不过钱缤英,只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来。此时,还是下午,院子里面有两个佣人正在扫地,看到钱缤英,低下头说:“大少爷。”
钱缤英点头示意,说:“这地昨天不才扫过吗?没必要天天扫。”
其中一个佣人说:“大少爷,小少爷早上走之前吩咐我们,要把院子清理地干干净净。”
钱缤英看了看院子,前些天插花散落的泥土、杂草,已经消失了,石凳石桌在太阳的照射下,也十分亮堂,看上去一尘不染。钱缤英说:“院子已经很干净了,别扫了。”
佣人说:“可是,万一小少爷怪罪下来,我们不好办啊。”
钱缤英说:“干嘛?钱辙是少爷,我不是少爷?”
佣人以为钱缤英生气了,赶忙道歉:“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少爷特地交代,不完成有些不好。”
钱缤英说:“这院子这么干净,他也看不出有没有打扫过。就算给他发现了,不还有我在嘛。”
佣人说:“大少爷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放下了。那我们去后厨帮帮忙。”
钱缤英说:“离吃饭还有不少时间呢,没必要去后厨。”
佣人疑惑:“那其他的我们哥俩也不会。”
钱缤英说:“别这么死脑筋,既然一天的活干完了,休息休息就是咯。”
两个佣人面面相觑,钱缤英说:“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去休息,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来担着。”
佣人激动地说:“谢大少爷!”说完两个佣人将扫把放好,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