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想了解的都差不多了,问校尉:“还有什么吗?”
校尉说:“就这么多了。”
钱缤英说:“那行,辛苦你了。”
校尉说:“告辞。”然后转身就走。
待校尉走远后,张峰长舒一口气,说:“终于结束了。”
钱缤英点头赞同,道芬看了,似乎明白了什么,问:“这次事件不会又是你解决的吧?”
钱缤英并不想隐瞒,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我,张大人,方总旗一起解决的。”
道芬问:“什么还有方铮?我怎么没看到他人?”
钱缤英反问道:“他今日不当班,来了干什么?”
道芬觉得很是奇怪,问:“他应该能猜到今日出结果啊,怎么会缺席?”
钱缤英说:“结果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来不来也就这样,他这人比较懒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次任务结束应该先避避风头。”
道芬问:“避风头?我刚才就觉得奇怪,这工部的人是押入诏狱的,怎么会让你们几个破案的?”
钱缤英说:“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直到指挥使大人让手下送了份私信过来。我们才了解工部郎中仇随文招假供,说前首辅叶大人是幕后主使,意图混淆视听。指挥使大人想一探究竟,但无奈诏狱里面的情况被不少人知道了,其中不乏一些各势力安插在北镇抚司的眼线,因为这样指挥使大人不敢公开重审,只能写信求助于张大人。”
道芬惊讶:“连指挥使大人都畏惧的势力,就靠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钱缤英说:“是啊,但毕竟指挥使大人出发点很好,我们只能辜负他一片期望。”
道芬问:“连诏狱都进不去你们怎么查的?”
钱缤英说:“还不是老样子,先勘察现场,没想到有意外收获,我们知道是工部与督察院勾结起来的。我们怀疑是仇随文暗箱操作,于是我们找到他的宅邸,进去仔细搜查,果不其然,仇随文和前都御史孙玮私交过甚。”
道芬简直不敢相信:“这么顺利?你们没有遇到阻拦?”
钱缤英“哼”了一声,说:“当然有,我们从仇随文宅子里面出来,被一伙人围了,要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你现在估计就要清明、十五,去看我们了。”
道芬从只字片语中感受到了危险,问:“你们可找到物证了?”
钱缤英说:“仇随文这只老狐狸,想找到他的物证哪有那么简单。”
道芬问:“你们没有物证,也进不去诏狱搞口供,还怎么给仇随文定罪?”
钱缤英笑了一下,说:“谁跟你说我们进不去诏狱的?”
道芬瞬间懵了,说:“诏狱守备森严,北镇抚司的人都不能自由出入,我们南镇抚司的人怎么可能进去?”
钱缤英说:“光明正大当然进不去了。”
道芬说:“你的意思是......”
钱缤英说:“乘着夜色溜进去。”
道芬完全不信:“我听说诏狱夜里面有巡视的,各个重要位置还设人把手,怎么可能进得去?”
钱缤英说:“他们巡视的人,半个时辰走一圈,门口也就两人把手,随便一迷就倒了。”
道芬问:“你怎么对北镇抚司这么熟悉?你是不是有内部帮手?”
钱缤英说:“挺聪明的嘛,这都给你想到了。北镇抚司百户李不矜是我们内应。”
道芬想了想,问:“没听过啊,这人是你从哪找来的?”
钱缤英指着自己又指着张峰,说:“那天皇上求福,北镇抚司出的侍卫其中有一个就是李不矜,我和张大人在那儿认识他的。”
道芬拍起手来,略带无奈说:“强!这都行。那你们就这样搞到口供了?”
钱缤英说:“不然呢?”
道芬还是不解:“可应该有人知道你们盯上仇随文了吧,按理来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易审讯他?”
钱缤英说:“这时候方总旗就派上了用场,我和李百户进去,方总旗在外面房顶上守着。”
道芬“丝”了一声,说:“这方铮武功还不如我呢,能排上什么用场?”
钱缤英说:“此言差矣,我们需要的不是高手,来个人撑撑场面就行了。”
道芬问:“万一对面识破了,或者试探一下不就露馅了?”
钱缤英说:“放心好了,对方已经被制裁过一次了,给他侥幸逃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怎么也不敢再试了。”
道芬说:“刺激,太刺激了,和你们相比,我的任务简直小儿科。”
张峰说:“刺激有什么用,你任务是做好有赏,我们做不好面临灭顶之灾,做的好也没什么好处,甚至还要提心吊胆一段日子。”
钱缤英说:“话虽如此,但张大人我们这一次算是正义之师,指挥使大人欠我们个人情,以后肯定说不定会有大用。”
张峰喝了口茶,说:“但愿如此吧。”
道芬问:“崇玄观重建,工部尚书亲自负责,这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指挥使大人会主动请缨当监工?”
钱缤英说:“指挥使大人哪想接下这个活儿啊,要是我没猜错,是皇上给他施压了,不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愿意。”
道芬问:“指挥使大人亲自出马也就算了,还找那个王太监一起干什么?那他下水?”
钱缤英摇摇头:“想什么呢?皇上虽然很是信任指挥使大人,但有了仇随文、孙玮的前车之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猜忌。指挥使大人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肯定能看出皇上的意思,于是就找了皇上最宠幸的王总管一起监工,向皇上表明让王总管时刻监督他,若是自己有什么不忠的行为,可让王总管随时回报皇上。”
道芬说:“厉害,如此细致揣测皇上的想法,恐怕没几人能做到。”
钱缤英说:“是啊,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道芬脸色突然凝重,说:“一想到以后我们经常要在龙潭虎穴中生存,我就不寒而栗。”
那时候钱缤英才明白古时青年再怎么早熟,还是有着脆弱的一面,说:“没事,有我在,定能化险为夷。”
道芬看了看钱缤英,那坚定的眼神,也平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