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矜带着钱缤英直走,避开了牢房,直接来到了一间小屋子,推门进去看,里面满是刑具,地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不用仔细看,这便是审讯室,充满着血腥气息。
李不矜把门关上,钱缤英看到有一人背对着他们坐着,一动也不动,既然到这还有一个人,那肯定是仇随文,钱缤英走上前看,仇随文已经是昏迷状态,看样子不像是正常睡着,钱缤英问李不矜:“李百户,你给仇随文下药了?”
李不矜很是自豪,笑道:“本来我也不想,但为了保险起见,就给他饭里面加了点药,没想到他刚吃一口,就倒了。”
钱缤英说:“李百户,你把脸蒙住,省的暴露我们身份,马上我就把他叫醒。”
李不矜点了点头,把脸蒙住,钱缤英也将脸蒙了起来,两人变成了标准的黑衣人。钱缤英在一旁找到一个木瓢,从水缸里面舀了点水,由于正值二月,北方温度还是很低,虽然没有到结冰的地步,但也十分刺骨,钱缤英将一瓢水端到仇随文面前,“哗”的一下泼在了仇随文的脸上,本昏迷不醒的仇随文,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睁眼看了看眼前的钱缤英,问:“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在这?”
李不矜走了过来,带着笑声说:“仇大人,这是审讯室,我们来呢是想问你点事情。”
仇随文有些慌张,赶忙叫到:“快来人啊!有没有人?”
李不矜笑道:“仇大人,这是诏狱里最深处的审讯室,四面墙体很厚,门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是专门用来秘密审讯用的。你怎么喊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仇随文问:“你们想问什么?”
钱缤英说:“你和前都御史孙玮大人是什么关系?”
仇随文说:“他是督察院的,我是工部的,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么瓜葛。”
钱缤英给李不矜使了个眼色,李不矜从桌上拿了一把小刀,看了看刀刃,面向仇随文,仇随文很是害怕,大喊道:“你想干什么?”
李不矜虽然带着面罩,但仍然掩饰不了他那阴暗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就是试试刀锋利不锋利。”说着不急不慢地把刀刃靠近仇随文,仇随文求饶道:“不要,不要。”边说边在椅子上挣扎,无奈四肢都与椅子绑在了一起,根本不可能挣脱。
李不矜此时已经上了头,哪管仇随文的求饶声,慢慢地把刀插进仇随文的大腿上,仇随文“啊”的惨叫在审讯室里面回响,刀刃已经进去了一半,钱缤英将李不矜手拉住,问:“仇大人,这下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仇随文骂道:“你们这些恶鬼,等狱卒过来,你们都得完蛋。”
钱缤英说:“这个就不劳仇大人费心了,我们既然能大摇大摆地审你,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
李不矜说:“看来仇大人还没想清楚。”说着轻轻发力,仇随文又一声惨叫。
仇随文忙说:“快住手!我想起来了。”
钱缤英笑道:“哟,现在想起来了?早这样多好,还受这些皮肉之苦。”
李不矜停了下来,仇随文已经满脸是汗,有气无力地说:“几年前孙大人监察工部,我受尚书大人之托,在府上接待孙大人。”
钱缤英打断问:“是城南的那个宅邸?”
仇随文摇摇头:“那时候我还只是工部员外郎,俸禄微薄,哪能住在现在这种豪宅?”
钱缤英问:“算了,你继续说你和孙大人。”
仇随文说:“工部事务不重,我平日没事时候就会作画,写诗,虽然称不上大家,但也还算精细。那日,孙大人来到我府上,无意间来到我书房看到墙壁上挂着的画,一时间盯着看入了神,我看孙大人如此专注,就提议送他几幅。孙大人先是不肯收,在我再三要求下,孙大人还是收下了,我发觉孙大人很是高兴,对画卷爱不释手,我就知道我送对了。孙大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告诉孙大人这些画都是我所做,不必太过在意。孙大人听了又惊又喜,连忙拉住我的手,和我交谈起来。几番谈论,发现我们志趣相投,简直相见恨晚,孙大人也就把我当书画方面的知音。”
钱缤英问:“你的意思是,孙大人和你是因为画而深交?”
仇随文说:“不错,从那之后,只要是我们工部和督察院有关的事情,孙大人多多少少都照顾我一些。”
钱缤英问:“那修缮款就是你们俩一起贪的了?”
仇随文有些惊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李不矜说:“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们的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仇随文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钱缤英说:“这毕竟只能算得上是推测,缺少实际证据,我们就是想让你承认这事儿。”
仇随文冷笑道:“哼!现在我承认又能怎么样?昨日诏狱的掌刑百户已经审过我了,口供估计已经快要到皇上那儿了,你们还想翻案?”
钱缤英说:“这你就别担心了,只要你在这上面画个押就行,我们自有办法。”说着拿出一张实现写好的供词,展在仇随文面前。
仇随文说:“都说了凭你们是改变不了什么的,除非你们是。”说到这,仇随文愣住了,眼睛瞪大,很是恐惧,问:“难道你们也是锦衣卫?”
钱缤英看到身份暴露,并没有慌张,从容地说:“我还以为仇大人有什么高见,除了锦衣卫就没人能翻案?”
仇随文低下头思索,又立刻抬起了头,问:“东厂?”
钱缤英摇摇头,仇随文又问:“刑部?”
钱缤英只是在仇随文面前踱步,什么也没回答,仇随文连问:“大理寺?督察院?六扇门?”
钱缤英都没有点头,说:“仇大人你就省点力气吧,你还没资格知道我们身份,你只要画押就行了。”
仇随文迷茫了起来,不知所措,李不矜拿起一把小刀,划开仇随文的手指,待血流了出来,重重地按在供纸上,按牢固了以后,将供纸拿开,递给钱缤英,钱缤英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供纸收进了衣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