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说:“我想想哦,这三法司藏人最好的地方应该是大理寺,它里面人员不固定。”
刘海纳说:“不对,依我看啊,应该是都察院,因为督察院平时除了审理案件就是督查百官,现在朝中大臣严重缺少,督察院事情变少了,因此有大量精力可以去藏匿一个人。”
钱缤英说:“都不对,如果在这些地方藏匿杨维和,若被人举报,那他们逃不了干系,所以杨维和肯定不在三法司里面。”
道芬问:“那他们会藏哪,这京城这么大我们上哪找?”
钱缤英说:“能想到是三法司藏人的绝对不止我们,但他们大多都认为三法司不会把人藏在附近,肯定是京城的某些角落。这样想没有错,只是别忘了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人少而且只能暗中调查,根本比不过其他势力,那么我们要想在这次角逐中胜出,只能碰碰运气了。”
道芬说:“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只要在三法司附近找就行了。”
刘海纳说:“可这还有不少地方,依我们的力量,恐怕来不及。”
钱缤英说:“不必,首先东面排除,三法司东面有锦衣卫,他们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再来是北面和西面,那边大多是胡同,人流量大,不好看住杨维和,最后他们只能选西南方了。”
道芬说:“西南方是财坊啊。”
钱缤英说:“对,这财坊,在京城的西南角,地处偏僻,只有居民住宅,没有大集市,况且离三法司近,好看管。综上来看,这财坊是藏杨维和的不二之选。”
道芬说:“那我们现在就带人去查。”
钱缤英说:“现在查没有什么用,三法司藏人又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你总不能私闯民宅挨家挨户搜吧。”
道芬说:“那怎么办,好不容易知道是在这了,又查不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钱缤英说:“别失望的太早,我之前特地问张峰,杨维和这段时间在京城都干了什么?张峰说:他长期混迹于地下赌场。这就很奇怪了,如果一个官员是故意做出放松之态,让看守警惕性下降的话,那他应该保证自己玩乐时,都能给别人看到。但他选择了地下赌场,极具隐秘性的赌博地点,显然去那就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遵从本心,真的想去,换句话说也就是他有。”
道芬插嘴说:“赌瘾?!”
钱缤英说:“正是赌瘾,而且瘾还非常大,这样看来就算他被三法司藏起来了,他也很难克制赌瘾,估计还是晚上偷偷去附近地下赌场,玩一玩。”
道芬说:“不是三法司暗中他了吗,他怎么去的了的。”
钱缤英说:“三法司的人要做的只是让他别离开财坊,不给别人发现他真实身份就行,至于他赌不赌钱,谁管他。”
道芬说:“这样的话,我和刘兄马上查,财坊里面所有的地下赌场。”
钱缤英说:“查到所有赌场的位置所在就行,反正他晚上出来,我们那时候再去就行,去早了反而可疑。”
道芬说:“那我们先走了。”
钱缤英叮嘱道:“别忘了,一定不要穿官服进去,换身便装,不然就等于自报家门。”
道芬说:“这个肯定记得,你就在这等我们好消息吧。”
钱缤英说:“不了,马上我要去查点事情,我们未时在道惠酒楼集合,到时候你们再向我汇报结果。”
道芬说:“怎么去我哥那。”
钱缤英说:“你哥那地方你熟,我们在里面可以边喝茶边分析情报,多惬意啊,你总不能在南镇抚司里面商量吧。”
道芬说:“好吧好吧,也算是给我哥添点生意。”
刘海纳说:“别动,这道惠酒楼是你哥开的?”
道芬说:“是啊,怎么了?”
刘海纳激动地说:“我觉得这家特别实惠,我可喜欢去那了,没想到是你家的。”
道芬说:“你早说,以后去那,报我名字,给你便宜。”
钱缤英说:“别吹了,赶紧去吧。”
道芬和刘海纳二人转身离开了,钱缤英走出南镇抚司向吏部走去,由于吏部和锦衣卫隔着一条街所以很快就到了,到了门口钱缤英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门口侍卫好像明白了什么,直接让钱缤英进去了,钱缤英想:这吏部虽然说没有什么机密、也不是什么重地,可也不能这么容易就进去吧,太奇怪了。
钱缤英在里面四处转,找到了案牍库,他在门口准备登记,被门口当班的叫住:“你是何人?”
钱缤英说:“在下锦衣卫总旗钱缤英。”说着掏出腰牌给他看。
那当班的说:“原来是钱总旗,刚才有所冒昧。”
钱缤英问:“你是什么人?”
那当班的说:“在下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郑逢之。”
钱缤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你和吏部尚书郑继之大人是什么关系?”
郑逢之说:“这郑继之是我堂哥。”
钱缤英说:“那你来吏部当差,是你哥哥提拔的?”
郑逢之笑了笑说:“有这事情,那钱总旗是为何而来?”
钱缤英说:“麻烦你帮我调一下,常州府通判杨维和的升迁卷宗。”
郑逢之明显有些惊讶,和旁边站着的一个下属说:“要杨维和卷宗的人来了,你进去找来拿给他。”
钱缤英感到有些反常,问:“这么轻易的就同意我调走卷宗?”
郑逢之说:“如果说钱总旗调别的,按照你的品级恐怕还不够,就算是够,也要问清楚你调的目的。”
钱缤英说:“对啊,我记得吏部的文书、卷宗大多都是保密的,哪有这么容易给我一个小小的总旗。”
郑逢之说:“可是吏部尚书大人,昨日给我们所有文选清司人员下达通告,这几日让门口侍卫不得阻拦锦衣卫进入,只要是锦衣卫的人要杨维和的卷宗,就直接给,不用登记,不问原因,给完后如果有别人再来问,就说不能调。”
钱缤英想:看来这个郑继之很希望我们从杨维和身上找线索,《明史》没有明确说郑继之是东林党,他明确吩咐对锦衣卫特例,看来他是方从哲那一方的。钱缤英说:“难怪我一路上畅通无阻,能这么容易拿到卷宗,原来是郑大人事先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