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兴奋地动筷子,明显速度比一开始要快多了,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陈婉容在一旁看着,温柔地笑了笑,说:“缤英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钱从禁笑道:“这小子,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吧,这些蔬菜哪有那么下饭,看把他吃的多香。”钱从禁打趣道:“慢点小子,别把碗给吃了。”
钱缤英很快一碗下肚,嘴里面还包着饭说:“爹,我要再来一碗。”
钱从禁说:“想加就加呗,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直接跟张妈说。”
钱缤英站起来,递给张妈,说:“张妈,帮我再乘一碗过来,我要再吃点。”
张妈也有些惊讶:“大少爷平日里都是一碗出不完,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连吃两碗,我今晚又没弄什么好菜。”
钱缤英说:“张妈你今天确实弄得不错,但最主要的是,有高兴的事情下饭。”
钱从禁不明白钱缤英在乐什么,只当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也就没有多去管了。钱缤英接过饭碗,又很快吃完了,这会倒是没有添饭,只是打了个饱嗝,将碗筷放在桌上,说:“我吃完了,爹、婉容姐你们俩慢慢吃。”
钱从禁问:“诶,咋不添饭了?”
钱缤英说:“真的吃饱了,不加了。”
钱从禁说:“那行,你就现在一旁坐一会吧,歇息一会儿。”
钱缤英到时没有坐下来,反而直接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陈婉容问:“缤英,才吃晚饭,你去哪儿啊?”
钱缤英说:“不用了,我得先去熟悉一下棋盘。”刚准备走,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问钱从禁:“爹,棋盘这些东西都在哪?”
钱从禁说:“不就在书房墙边放着了吗,你到我桌子那边就能看到了。”
钱缤英问:“马上我们也在书房对弈吧?”
钱从禁说:“你想在哪就在哪,我都可以。”
钱缤英说:“那干脆就在书房吧,省的把棋盘搬来搬去的。”话音刚落,转身就出门而去,只留下了背影。
钱从禁边笑边摇头,说:“没想到英儿也能像辙儿那样痴迷于围棋嘛,以前只要谈到围棋,就避而远之,碰都不碰。真不知道今天他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陈婉容说:“爹,可能缤英只是好久没和你一起下棋,感到兴奋了吧。”
钱从禁笑道:“哈哈哈,可能吧。”
钱缤英到了书房,按照钱从禁的说法,找到了棋具,钱缤英仔细一看,这个棋盘不是普通的薄薄一层的木质棋盘,而是厚达三十公分的棋盘桩,四角都有雕刻老虎花纹的支撑腿,表面则是打磨光滑的一层,表面还镀了一层黄漆,上面十九乘十九的纹路在上面雕刻的十分明显。钱缤英打量了一下,这棋盘就算到工业化生产的二十一世纪,恐怕也要几千块人民币,更何况古代纯手工打造,制作更加不易,少说也得五十两白银,快要抵得上钱从禁一年的俸禄了。
钱缤英看着这棋盘,顿时间爱不释手,因为这棋盘极其像钱缤英小时候在老师那边学棋时,老师用的棋盘,厚重而细致。钱缤英将棋盘放在桌子上,打开棋盒,棋盒是用竹子变成的,很有闲适自在的感觉,棋盒里面和现代围棋一样,都是白子黑子。钱缤英看着棋盘,也估计这棋子也不是一般棋子,于是拿出一颗黑子放在光亮处,举过头顶,从下向上看,在白里透黄的烛光中,黑子竟显现出了绿色的光泽。
钱缤英感叹道:“不会错了,这个就是云子!。”
钱缤英立刻试了试别的黑子,也都一样,然后拿出一颗白子,白子在烛光下,已然完全透明。这完全是云子的特征。所谓的云子,是一种特殊的围棋棋子,云子是由一种特殊的矿石,打磨而成,由于在阳光下,黑子能显绿,白子能透明,所以观赏性极强,也是高级棋子的代表。在打磨工艺并不发达的古代,能将每颗棋子都打磨的如此光滑,大小几乎一样,这副棋子能算得上是奢侈性的棋子了。好的云子现代价格就已经能上千元,在古代三十两银子,应该是有的,钱缤英如此估计着。
钱缤英放回棋子,自言自语道:“我爹真舍得在棋具上花钱,一下就买这种高档货儿,一般人恐怕是不会买这么贵的,除非是达官贵人,估计我爹买的时候也是下了狠心。”
正在钱缤英把玩棋子之时,钱从禁从外面走了进来,钱缤英感到奇怪:“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吃完饭你不休息一下吗?”
钱从禁说:“还不是看你这么兴奋嘛,那我就干脆早点来,这样能让你早点和我下。”
钱缤英说:“多谢爹成全。”
钱从禁带着自豪地口吻,说:“棋具你都拿出来啦,怎么样你觉着?”
钱缤英指着棋盘说:“爹,这棋盘支撑脚雕刻地如此细致,上面的老虎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如此厚实的棋盘用的木料也很讲究,看着样子应该是上好红木,打磨如此精确,实属不易。恐怕这个棋盘得要五十两银子吧?”
钱从禁有些惊讶,但又笑道:“哎呦,那你觉得这两盒棋子呢?”
钱缤英说:“棋子才是能看出棋者对围棋的重视度。首先,棋盒是竹子编织而成,编织如此紧密,需要一定水准。然后,就是棋子,黑棋能在白光下边绿,白子能透明,这就是典型的云子特征,而且看这色泽,如此纯净,毫无杂质,应该还是上好的云子。最后,看这棋子表面光滑,每个棋子大小相同,可见匠人的技艺高超。这样的棋子在市面上少说也得三十两。”
钱从禁拍手称赞:“好!好!你对这棋具看的十分透彻,没有一定的围棋阅历,是不可能分析这么准的,但这棋具价格比你想象的还要高一的,这一整套我一共花了一百两。”
钱缤英说:“一等价钱一等货,这副棋具确实值这个银子,但爹你也是真舍得花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