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也在一旁叹为观止:“上面那一层都不像国库,这一层才是国库该有的样子。”
王大使说:“是啊,我第一次进来也很震撼,后来来多了也就习惯了。”
钱缤英问:“王大使,你第一次进来是什么时候?”
王大使不假思索地说:“那肯定是刚任太仓银库大使的时候,前任大使给我对接一下事物,我才得以进来,不然我之前一届草民,哪能进如此重要的地方。”
钱缤英说:“王大使谦虚了吧,依你和王总管的关系,你进国库又不是什么难事。”
王大使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叔叔他为了我,滥用职权,我心里面多少有些过不去。”
道芬突然意识到什么,问:“王大使,一般什么人能进这地下室?”
王大使说:“我、户部尚书、侍郎,还有一些负责搬运箱子的士兵,其余人连这个地下室都不知道,更别说进来了。”
道芬有些慌张:“那我和钱大人是锦衣卫,让我们知道了地下的存在,并且让我们进来,是不是破了规矩?”
王大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大,但整个地下很是开阔,将王大使的笑声无意间放大了,并且整个地下室都不断回响,王大使说:“道大人大可放心,虽然没说锦衣卫可以进来,但也没说不可以,到底能不能还要看大使的心情,我欣赏二位的才智,于是就让你们知晓地下的存在。二位本性善良,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太仓银库有什么不利,所以干脆协助二位查案,这也算得上是成人之美吧。”
钱缤英感谢道:“王大使对我们的帮助,钱某牢记在心,今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倾力配合。”
王大使拍了一下钱缤英的肩膀,说:“钱大人客气了,在下帮你并不图回报,只当是交个朋友罢了,况且锦衣卫能办到的事情,我叔叔所掌管的东厂也能办到,何必要拐弯抹角去找锦衣卫呢。”
这句话虽然是事实,可是说的钱缤英有些气愤,锦衣卫屈居于阉人之下,可以算得上奇耻大辱,但钱缤英还是忍住了,只是淡然一笑,说:“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王大使了。”
王大使说:“客气,客气,钱大人对这地下了解的如何了?”
钱缤英明白王大使的意思,顺着说:“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是时候出去了,老是待在国库里面,还是不太好。”
王大使满意地点点头,说:“那我带两位大人出去吧。”
道芬有些意犹未尽,还有些问题想问,刚要张口,钱缤英瞪了他一眼,道芬立刻收了回去,同钱缤英一起跟在王大使后面。
三人来到石阶口,王大使转身用钥匙将门锁住,和进来时候不一样的是,锁门时门内部多了许多零件运动的声音,金属轻轻碰撞,最终门锁咔嚓了两下,没声音了,王大使将钥匙拔出来,说:“这门锁起来的时候,有机关加护,要是不知内部机关,再高明的贼人也撬不开分毫。”
看着王大使自信的表情,钱缤英更加确信这地下很是安全,有门锁机关加上箱子机关,就算知道地下银库的存在,也不敢打它的主意,因此真是银两被盗,也就是上面一层的被动了手脚。
钱缤英陷入沉思,突然道芬拍了他一下,钱缤英惊讶地反应了过来,嗔怪道:“干什么?吓我一跳!”
道芬没有道歉,只是指了指前面走远了的王大使,说:“钱兄,我看你半天不走,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钱缤英说:“想多了,你中邪我也不可能中邪。”
道芬说:“好好好,不和你贫了,王大使都快到出口了,我们还愣着干什么,你再不走,我可一个人走了。”
钱缤英没有说话,直接一个飞奔向上跑去,道芬被钱缤英的突然启动惊到了,但没有多犹豫,也跟着飞奔上去。
三人出了石阶后,来到了地面上,王大使在墙上摸索,找到了那块特殊的砖头,用劲一按,伴随着墙里面厚重的锁链声,石墙将石阶完全封住,不留一点缝隙,仿佛从来没有这条暗道。
王大使问:“钱大人觉得这般防护,能不能保障地下银库的安全?”
钱缤英说:“王大使,你我心知肚明,下面层层防护,怎么可能有外人入内,加上这石墙挡住了暗道,外人连地下的存在都不知晓,更别说进入了。”
王大使听了一直在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功劳,道芬不知趣地问:“这么说来,银库失窃了,也就是地上银库出的问题?”
王大使明显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尽量用平和地语气说:“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如此了。”
道芬也感觉王大使心情好像有什么变化,钱缤英凑到道芬耳朵旁边,说:“小道,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不管是银库哪边出了问题,都是王大使的责任,你这样说就像讽刺王大使办事不力一样刺耳,他能高兴吗?”
道芬方才恍然大悟,赶忙解释:“对不起了王大使,刚刚是我没说清楚,让王大使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看看我的猜测对不对而已。”
王大使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徒,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大人说的是何时?在下并不明白。”
一招“佯装不知”很好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钱缤英说:“王大使,我们调查得已经差不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南镇抚司复命。”
王大使象征地说:“那行,我送二位大人出去。”
钱缤英推脱道:“王大使,你把钥匙送回办事厅吧,我们俩就先走了。”
王大使佯装失落:“那就对不住两位大人了,劳烦两位大人自己出去了。”
钱缤英说:“我们认识路,出去没什么问题,王大使不必这么客气。”
王大使说:“我们来日方长。”
钱缤英说:“告辞。”转身离开,道芬也学着钱缤英来一一句:“告辞。”跟在钱缤英的后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