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想!犹豫就会死亡!度尘拉紧了女子,眼神中透出无法掩饰的绝望和无奈。度人!度世间人!度眼前人!用我的命度!
死在这又如何!度尘拉着女子快速往前跑,手中的刀狂乱的划着。
咔嚓!一把刀从旁砍下,一刀砍在度尘的手上。幸亏那人手劲不大,没将度尘的手砍断。但他的手筋断了。度尘拿不住刀,哐当一声,刀掉落在地。
坏了!度尘站住身形,心中百味杂陈。手臂上的伤虽然痛,却不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上。“我度不了你啊!”他看着女子,很是无奈,似乎他做了错事一般。
“你能挺身而出,我已经感恩戴德!谢恩人!”女子双膝微弯,做了个伊。
“把他们捆上!交给金爷爷!”人群中有人喊着,接着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度尘一把将女子搂在怀里,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愿意死,还是被抓住!?”
“我想……!”女子看着恶鬼一般的人群,犹豫彷徨。她还有父亲,还有家人,若是死了,他们可能会受牵连,虽然是他们将她交给了金水斗,但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啊!
有人拉着度尘,有人拉着女子,使劲往两边拉,同时绳索也被找了来,就要抹肩头拢二臂,捆起来的功夫!
哒哒哒!远处突然传来急剧的马蹄声。一个矫健的黑影蒙着脸,穿着黑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两把近两米长的大砍刀,左劈右砍,策马冲进了人群之中。
大马脖子到前腿之间披着一层厚厚的铁甲,勇猛无敌的撞穿了人群,直跑到度尘面前。来人双刀齐挥,劈散了二人周围的人。“快上马!”
度尘闻言,拦腰抱住女子,伸手想要去抓马鞍,方才想起手筋断了,根本使不上力。
来人毫不犹豫的双刀再次在两侧横扫,群散了人去,接着刀交左手,一把抓住度尘的衣服,一使劲,将他像拎小鸡一般拎到了马上。
驾!双刀左右横扫,那人骑在马上,女子坐在中间,度尘坐在最后,三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冲散了人群,跑向远方。
朦胧的月光洒落,照的大地微微可见。嫣红楼后方的山岭上,一处废弃的土地,墙倒屋摧,碎石瓦砾堆积,期间的缝隙里,一双青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切。
眼前的人群逐渐稀少,那人伸手从马鞍上的布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药丸,也不回头,伸直了手,在背后轻轻的摇晃。“快把这药丸给他吃了!能止血疗伤。”
度尘受了六七处的刀伤,一路颠簸,血哗哗的流,此时精神放松,就觉得精神有些恍惚,有些木。他楞楞的看着那拿药丸的手,有些不明白的样子。
女子一把接住了药,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度尘的嘴里。
度尘本能的嚼了嚼,想要咽下,可惜嘴里干的很,根本咽不下去。
女子急切的看着他,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探头吻住他的嘴,度了许多口水给他。
度尘早有些迷糊,若是在平时定然要惊骇莫名,心中百味杂陈,毅然决然的推开女子,此时却毫无波澜,就着口水咽了药,随着大马的颠簸,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把这个刀伤药抹到他身上!”那人并没有留意后面的情况,从布包里又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递向后方。
冲出了永安镇之后没多久,大马的速度就逐渐慢了下来。那人从马鞍上的包裹里,掏出一个栗子大小的药丸,伸手塞进大马的嘴里。顿时大马的速度再次快了起来。
随着急剧的马蹄声,隐约可以听到雨点滴落到地上的声音滴答,很细微,很单一,是一滴一滴的雨水,排着队的滴落到地上。可是现在并没有下雨。
女子四下里张望,什么都没有看到。夜已深,天上的月亮并不亮。只能隐约看清路,看清道边的田地。远处嘈杂的人声还可以听到,虽然越来越远,其中还间杂着马蹄声。
又跑了没一会,大马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这一次,那人没有再次拿出药丸,而是勒住缰绳,把马停在道边。“快下来!”那人说着,一把将度尘抓了下来,接着又一把将马鞍上的包裹抓了下来。
此时,女子自己已经跳了下来。
那人一把撕下身上的衣服,缠到马鞍上,接着从布包里掏出那种栗子大的药丸,塞进马嘴里。
女子的目光随着那人的手,移到马嘴处,只见马嘴里竟然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淡淡的血腥味,月光下暗淡的血红色,绝对是血,错不了!女子惊骇的看着马,又看看那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人伸手一拍马屁股,大马撒腿就跑,衣服兜着风,系在马背上,远远一看,就像有人骑在马上。“快跟我来!”那人肩上扛着度尘,手上拿着布包和双刀,迈步就往前跑。女子拼尽了全力,才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竹林边的竹楼里,中年大汉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大汉摸过床头的刀,提着刀缓缓走出竹楼。“谁!是谁!强盗草寇都给我滚远点!我杀人不眨眼!”
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是我!快开门!”
“怎么自己回来送钱?大半夜的不睡觉,害得我也睡不好!”大汉说着,走到门前,打开门锁,拉开了门。
门外,那人扛着度尘,拿着刀,身旁跟着气喘吁吁的女子。
大汉微微一愣,转而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怎么还带人回来!这不是……”
话还没说完,那人早已急不可待的顶开大汉,冲进院子里。“快把门关好,别出声!”
大汉急促的关好门,锁上锁,然后跟着那人和女子就进了竹楼。
那人把度尘轻轻放到地上,扔了刀,坐在地上,一把扯掉蒙面的布,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汉有些不高兴的问着,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女子。女子被看的心里直发毛,感觉自己是从虎口掉到狼嘴里。
那人毫不客气的道:“你老实点!这是黄花大闺女!不是我带来孝敬你的!这么大岁数了,靠着山,靠着水,还老问我要钱,你是想做什么?村里到底养了几个?我不会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弟弟妹妹吧?”
大汉很尴尬的道:“好闺女,你听你说的什么话!现在这么乱,谁敢生孩子!我那是怕你存不住钱,定时给你存着!我辛辛苦苦,一片好心,到你这里怎么就成了驴肝肺!我不是和你说过,隔壁那老头给的东西别乱吃,你怎么又吃?你知道他给的药丸有什么副作用?上回瘦身,吐了三天,你都忘了?”
那人道:“不吃不行!就我那体型,不变变样,谁都得认出来!我还怎么替天行道?还怎么逃回家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被牵连!”
大汉板着脸,义正言辞的道:“不想牵连我,就别做这种义气事!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这个了!各过各的就行了!掉馅饼爱砸谁砸谁,砸了我就去抢。掉板砖爱砸谁砸谁,砸了咱们就去看热闹!这些道理你以前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还做这么鲁莽的事!”
那人信誓旦旦的道:“因为我比死了还难受!憋屈的活着没意思!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属于我的,我都要抢回来!看不顺的,我都要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