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邬戚洛别过头,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摔了他一下。
鸿钧老祖“哧”的笑了一声,上前一步问道:“仙界传闻,你们邬家姐妹不和,这会看来倒像是真的,而且,外面也多说你性格暴戾,今日一见,倒不像~”
邬戚洛没回答,盘好头发抬起头看他,冷冷的用手扯了一下脸,问道:“你是鸿钧老祖,那怎么还活着?”
“我……”鸿钧老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一头雾水,便问,“不是,鸿钧老祖怎么就不能活了?”
“活的时间太长。”
“……”鸿钧老祖怎么说也是见证混沌初开的人,这天下也没见过如此人,真是好生奇怪,“话说你作为妹妹,为何没去你姐姐的生辰宴?”
“我等级不够。”邬戚洛坐到假山前,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鸿钧老祖有点讨嫌的坐在了邬戚洛对面,顺手拿出个杯子,推在邬戚洛面前,示意倒满:“以刚刚你能反驳我一二,等级不够,定是玩笑。”他托了托下巴,看着对面的女子,拿起手中茶杯晃了晃道,“不如我带你去?”
邬戚洛眼睛里仿佛有了光,但是又不想太让人察觉便抿了抿的名嘴喝了口茶:“若凭你仙力,来此本是屈尊,何况再带一人?”
鸿钧老祖笑了笑,饶有兴致的抢下邬戚洛玉指微握的紫砂茶杯,道:“说,你是在坐所有人的祖师奶?”
“死不要脸。”邬戚洛更不愿理他。
“不过你说你一个很敬畏能力高的前辈,鬼王你都尊敬一二,对我怎么就如此恶语相向~”鸿钧老祖装作苦恼样。
邬戚洛憋了口气,道:“我刚刚没和你计较就已经很尊重你了。”
鸿钧老祖用长袖捂嘴轻笑:“不闹你了,去不去,给个痛快话,你又不是那些死古板的文官,要去赶紧说!”
“我去!”邬戚洛手支在白玉桌上站起。
“好!痛快!走!你带路~”邬戚洛对着这个老顽童翻了个白眼,走在前带路。
鸿钧老祖跟在后面,低头笑一声默念道:“一张白纸无情无欲,一个蛮荒顽石无情无欲,倒是般配。”
邬道戚殿
“小姐,您受累,收收肚子,这礼服马上就能进去了!”婢女矜月,站着后使劲拉着两边衣带。
“啊!能不能换一件啊!非要穿这种礼服干什么啊!我平时的衣服不比这舒服多了!”邬道戚委屈道。
“小姐,今儿是您生辰,当穿礼服啊,而且今天青年才俊这么多,说不定哪路仙家会看上你呢!”矜月道。
“我连呼吸都不行了……”邬道戚哀求。
“小姐再忍忍!”矜月最后一拉,终于,这身藏青渡银云肩长袍算是完美在邬道戚身上呈现了。
邬戚洛捂着着腰,到了邬家较偏的碧鸳院呼吸新鲜空气,毕竟她的生辰宴是需要在人都到齐她才能入场。
她甚是无聊,而此时她又想到了母上送她的一玉佩,记得说是有神奇的机关,就有了兴趣,手伸到后腰将玉佩解了下来,拿在手上高兴的一瞬间,却忘了身上遮紧紧束住她的礼服,一坐在白玉凳上,竟弯不下腰,她刚想起身的一瞬间,一不小心竟把玉佩掉进了湖中,自己也一个踉跄,马上随入进湖。
此时,天上有一男子身着一身玄衣,见到下面有一女子似乎要掉入湖中,直接向道戚奔来,一把用手扶住了她的背,将她从湖边搂了上来。
“姑娘,你没事吧?看你这样应该是什么掉入湖中了吧?”眼前这位身材高挑,青丝垂背,一身长袍玄衣的男子问道。
“我我我没事!”邬道戚脸涨红,“只是我玉佩掉入湖中,我一心急就……”
“嗯,若姑娘不介意,我帮你捞出吧。”只见玄衣男子伸手一挥,潭中的水仿佛瞬间凝成粒粒水滴,其中的玉佩从她刚刚下落的位置浮了上来,漂在空中,他那手停下,伸出另一只手,做出往回拉的姿势,玉佩便落回了他手中,他将玉佩递给邬道戚,嘱咐道,“别丢了。”
邬道戚紧握手中的玉佩,脸依旧涨红,对着玄衣男子远去的背影,问道:“敢问公子尊名?”
男子笑了笑偏回头道:“吾乃紫薇大帝。”
邬道戚愣在原地,注视着紫微大帝的背影。
午时半晌,邬家礼堂正殿
“咳……娘,今天这几门上客什么时候来啊……”邬道戚跪坐在副位上。
“快了快了,人家毕竟是天下至高的人,入场排场自然要大。”说着邬家家主把手移了过去细心摸着邬道戚手。
说罢,随着邬家总管的一声喝下吸引了整场注意力:“冥府册籍者秦广王!”
只见一男子身着灰色外层薄纱交襟,身上披着仿佛潇洒泼墨的绝世名画的锦褂,束发,发冠上嵌着冥府高者才会有的代表权利的弘惢,步子缓,但不失跋扈之意,微昂着头,从不正眼瞧任何一个人,所有举止都是随意极了,到了殿央,邬家家主本摆好脸色准备迎接对于邬道戚的祝贺,而他只是抬了抬眼问道:“我的座位?”
邬家家主一时没缓过来,就连忙用袖子挥了挥座位,结果秦广王连字都没多说一个,只缓缓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玩弄起了酒壶。
邬家家主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秦广王大驾光临,使府上蓬荜生辉!此乃我小女荣幸。”
“哦,这酒不错。”秦广王抬眼看她一眼晃了晃酒杯。
这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貌似祥和,但是邬家家主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眼前这个死纨绔。
“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法力强盛就开始如此不守礼数!”
“不过一个年轻人可以赶上咱们几个从建天庭初的老家伙,也是厉害。”
“厉害个什么!说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吃了些什么药,才会这样!”
“纨绔子弟,没有前途!”
众仙议论纷纷,吵的真是好不安生。但秦广王好像没听到一样,该喝酒喝酒,该玩壶玩壶。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紫薇大帝身上,只见一位身着玄衣翩翩君子模样的温柔似水男子被步撵抬进,步撵镀金撒银,极为华贵,上色的红为红珊瑚磨粉上色,天下至灵至宝的宝石嵌在各处,步撵虽显艳俗,但有了他倒是整个画面却惊人的变得般配。
“令女今日卓为标志,一颦一笑皆有大家闺秀模样,不输家主当年风范。”紫薇大帝坐在步撵,不失威严但也觉得近人。
“晚辈及小女得此荣誉,实数荣幸至极。”邬家家主跪拜叩谢。
“今儿是令女生辰,就免礼吧,吾带来一样玩意,虽不为太金贵,但也是世上难寻。”紫薇大帝右手轻握,手中便出了一束桂花,抬眼道,“这是我的贺礼。”
“堂堂紫薇大帝,却有女仙家玩意,莫不是看上今儿过生辰的后辈了?”
“瞎说什么,这是北辰特有的桂花,每棵树都是紫薇大帝亲自看管的,而且结出花时间长,要是摘下或者折下一支都得是紫薇大帝亲为!能力低者是折不断,摘不下,就算有能力者折下,也是立马化为灰烬,不复存在!而且这一朵香飘千年不散,若是制成粉黛,对容貌有奇效,做成香,安神作用不知高了多少倍!做为药品更是极佳上品!”
“对对对,这换作仙商,一朵桂花,就不止咱们几万年俸禄!这送的可是一捧!连枝带叶!”
邬道戚听见众仙议论,笑面如靥,带上两颊上的羞红,真是好看极了,整个场景就像是少女遇见了有情郎,甜蜜至极。
紫薇大帝送后回到了自己座位,甚是安静。
邬道戚又瞧了瞧紫薇大帝的衣服,觉得与这众仙不同,他人都是白衣,只有他是玄衣泛蓝,小声甜甜的问母亲道:“娘,为什么紫薇大帝着身玄衣?”
邬家家主摸着邬道戚的手道:“道戚,紫薇大帝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就连娘小时候有幸见到他一次他衣着也是如此,而且他是天地唯一玄衣人。”
邬道戚微微抬头看着上座的紫薇大帝,不经意的笑了。
邬家家主在等最后一位的到来,却迟迟未到,有些着急,但又看不见主管身影,不好意思直呼,但也是坐立不安,毕竟吉时快到了,该用餐了。这时这正殿门口终于看见邬家总管的身影。
“鸿钧老祖到!”
邬家家主刚刚要开心的迎接最后一人的到来,却大变了脸色,因为鸿钧老祖的步撵上却坐着邬戚洛!
邬戚洛一脸不愿,硬生生的瞪着鸿钧老祖,但鸿钧老祖就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依旧假正经的坐在步撵上。
“实在抱歉,本祖迟到了~”鸿钧老祖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不不,是我们有失远迎了!”邬家家主这个商业互捧演的让人看着着实难受,“不过,后辈有一问题想请老祖回答。”
“有什么说!本祖又不是不好说话之人,天下人谁不知本祖最讨厌繁文缛节。”
“是,后辈想问老祖家女为何有幸随同老祖同驾?”邬家家主小心问道。
“哦,她?捡到的,听她说想来就让她来了。”鸿钧老祖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是不是有毛病?不瞎说好会死啊?”邬戚洛小声道。
“可……我们并没有多准备一张席子啊……”邬家家主有意无意的推脱着。
“没事,和我坐一起,不占地。”鸿钧老祖说罢就拎着邬戚洛的领子到了自己的上座。
邬家家主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小女还未出阁,这样贸然和老祖在一起真是不合规矩,晚辈多填张席子……”
鸿钧老祖撇了撇嘴,点点头,顺手把邬戚洛扔了下去到了新席子上。
“今天节目真是多!”
“可不是,这几份礼倒是不白送!这几场戏是什么时候才能蛮简单!”
“扫兴!”邬家家主喝完口酒,砸杯道,“什么东西,仗着自己的脸蛋,来打扰道戚的生辰不得安宁!”
邬戚洛这顿酒吃的实为不舒服,背后可谓阵阵发冷。
邬家家主喝酒喝到一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壶顿时有了主意,手里拿了一包药,推了推旁边的锦鄂道:“鸿钧老祖,懂?”锦鄂点了点头。
邬道戚不时看看头上的紫微大帝和下面的邬戚洛,开心极了,全然没有注意邬家家主对动作。
邬家家主此时提高声调笑脸相迎道:“刚刚是晚辈考虑不周,劳老祖操心了!这是邬家进最好的酒,不嫌弃请品尝一二。”
“好!家主之意定不辜负!”说罢鸿钧老祖接过锦鄂的酒一饮而尽。
邬家家主笑的变得些许诡异起来,与鸿钧老祖对视。
锦鄂退下后,鸿钧老祖笑了笑,翻了个白眼,默念道:“瞧不起谁啊,本祖连一滴能毒死你全家的毒我直接喝三斤都死不了,还能跟你打架!何况你这破迷情药!不过,这玩意挺有意思……一会装装,玩玩她。”
此后的邬家家主进酒聊天是更加起劲,但也不忘看看上面的鸿钧老祖。
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戚洛~你来了我好开心!”邬道戚抱着邬戚洛一直亲,“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那个紫薇大帝!”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他?”
“对对对!我可喜欢他了!你知道吗?那么一个至高的人他居然对我那么温柔体贴!说话什么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好像他也喜欢我!还有……”
“好了!早点休息!我今天得去客房住,咱家离仙界远,他们要留宿一晚,我要去管管这些仙家不要乱说话。”邬戚洛强行把邬道戚推开,挥了挥手,走了。
邬戚洛怎么说也是这邬家的人,就算是去客房,邬道戚也是安排上等,不过巧就巧在就离鸿钧老祖两个间的距离。
鸿钧老祖在屋子里喝着酒,看看外面天不早了,念叨一句:“现在不去闹,一会闹人可就没那么多了。”
邬家夜晚时,客房的走廊的灯都是朱红色,映着鸿钧老祖半开襟的雪白肌肤显得无比妖惑,鸿钧老祖踉踉跄跄推开邬戚洛的房门,邬戚洛一下子就觉得不对,理他远远的,此时鸿钧老祖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做个戏,天下谁不知道我对于女色最没兴趣。”
邬戚洛快烦死了眼前这个人,走回自己的位子道:“神经病,就算做戏你在别人不行吗?”
“我也不喜欢别人啊。”鸿钧老祖边系好自己的衣服,一边耍无赖,“行了,就当帮本祖,一会别扇我就行,咱俩下会棋。”
邬戚洛翻了翻白眼,也就答应了。
“家主,鸿钧老祖刚刚半开着衣裳出来了,要不要现在?”锦鄂道。
“好!就现在!”
“本祖发现你脑子有毛病,这棋下得真破!”鸿钧老祖边下边念叨,“一会别打我!”
“啊?”
“哐!”门一脚被踹开了。
进来的人只见到棋洒满地上,但什么出格的动作也没做,只是鸿钧老祖用手摸着邬戚洛的脸,暧昧至极。
邬家家主一阵惊讶小声念叨:“这屋不应当是邬戚洛的啊……应当是一个婢女的……这怎么会……”
“怎么了?”鸿钧老祖冷言道。
邬家家主顿时慌了神,磕磕绊绊道:“我……不……晚辈听说有人私闯客房,特……特来查看……”
“本祖和眼前这位晚辈相谈甚欢,于是就想晚上再下棋深讨,有何不妥?”鸿钧老祖手接着摸着邬戚洛的脸,但抬眼看着邬家家主,仿佛瞬间可以将人冰冻。
“是……是晚辈不对……晚辈在这里赔礼道歉!”邬家家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本祖可没听说过,如此行径,磕个头道个歉就可以结束。”鸿钧老祖把手停下来,低眸看着邬家家主。
“那您说,怎样可以原谅晚辈?”邬家家主不敢抬头。
鸿钧老祖笑了笑,道:“把邬戚洛送本祖这里当徒弟。”
“这!她是女子,这有些不妥吧……”邬家家主说道。
“再说一句。”鸿钧老祖厉声道。
“能当老祖徒弟当是荣耀,但不是我小女可否同意……”
“我没意见。”邬戚洛擦了擦脸道。
“那好!明日起驾,带着邬戚洛!与本祖同回仙境潜心修炼。”鸿钧老祖立即吩咐,没给邬家家主半点喘息的机会。
“是……”邬家家主只得应声道。
此时邬戚洛看着眼前的的场景默言:“去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流氓家,总比在这个地方呆着强。”
鸿钧老祖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土,在一派人的跪送中离开了,这是邬戚洛才发现这一会,屋外的仙家都已经成堆的扶着栏杆向这里看来,突然明白了鸿钧老祖此时来闹的目的,心里笑道:“此时来,一来借人多口杂,此事不敢不做,二来刚刚好好借了邬家家主的脸面来丢,实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