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人没想到还有一人,竟不约而同朝着白玉打了过去。
白玉定住两人,脱了衣衫盖在我身上,道:“她跑的太快,我只追了一半。她竟能制住你,又能吸那人魂魄,想来有些特殊之处,怕是有什么奇遇。”他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有些莫名,问道:“这两货是干嘛的?”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吹了个口哨,叹:“没想到你这么一打扮,还挺有几分样子。啧......美人倾城,两英雄竟相逐奥!”他笑,“也不防加我一个了。”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明天这事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要是被城主、城主夫人知道了还得了!
回了城主府,白玉替我解身上的灵力封印,那门突然被踹开,白玉快速闪了个没影。我起身,却见傻子穿过正堂,几步就到了我面前。他身上只着了里衣,看起来有些皱,脚上没穿鞋,像是刚睡醒。
他站在我面前,只盯着我看,眸光黑沉沉的。我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被他一把握住,他逼近我,我一下跌坐在床上,他一把扯了我身上的玄蓝外衣,问道:“他呢?他又是谁?”
‘白玉?’小傻子这是怎么了,我顺嘴嘀咕了一句:“早跑了。”
他又盯着我一语不发,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得已只好摇着他的手撒娇:“猫猫,我今晚可惨了,我好困,我要睡觉。”
他突然笑了,“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我当真了,你也要说话算数对不对。”他摸着我的头发,“心心,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心心好不好。”
好吧,小傻子没事老爱问我喜不喜欢他,我都习以为常了,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我实在困的很,有什么高山火海明天再来吧。
他低头凑在我耳旁轻触低声说了一句:“我们洞房吧!”
他竟然喜欢玩这个游戏,可惜我灵力被封,还没解开呢,紫流星虽没了,但被子有,我正打算拉了被子将他卷起来,他却突然按住了我的两只手,他凑到我眉心轻触了一下,然后凑到我唇边轻轻触碰,像初见那日一般,我有些愣,他一手落在我衣带上,我猛地清醒,白玉说过洞房不能脱衣服,我一把掀开他,他黑着脸,我指责他:“不能脱衣服。”
“什么?”他不可置信,“不能脱衣服,洞房不能脱衣服。”我再次强调。他黑着脸摔在了一旁,我趁机用被子裹住他,牢牢搂主,嘴里嘀咕着:“洞房、洞房!”我觉得他的脸似乎更黑了,难道是因为少了紫流星?
第二日傻子倒是没揍我,但比那更糟,因为这次揍我的人要变成城主和城主夫人了。那流言传的飞快,第二日我便被叫到大堂,我听见管家将那日当着我的面将那故事上报了一遍,那些街头小报们还起了个响亮的名号叫:三男争一女,竟是城主府红杏出墙来!
我本想争辩两句,但城主夫人轻咳一声,便有两婆子上堂来,我被下了在房间禁闭思过的命令。我以为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却原来是城中发生更大的事情城主夫妇如今是顾不上我了。除了红楼死去的那一人,一夜之间城中共有六七名青年才俊诡异死亡,这些人身上没有伤口,只全身血没了踪影,且死时面带微笑,似乎正在历经极乐。
此事在城中流传出了各个版本,弄得人心惶惶,城主更是焦头烂额,小傻子倒是很高兴我能待在房间里,缠着我变各种好玩的,好看的给他。
这日我实在无聊,变了个幻身在房间里,跑出去打听消息,自从那日死了那些人之后,城中又消停了几日,我猜怕是那妖魔硬撑着害人,结果那么多命格特殊的魂魄她一时之间奈何不得,只得消停几日,好炼化那些魂魄。
街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说,根本毫无价值可言。我跟白玉又去了那红楼,白玉认为那妖魔未曾害我,一则可能是她现在能力不足,消化不了我的神魂,二则她抓我可能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我问难道是出于女人的嫉妒,白玉笑呵呵看着我,挑眉笑:“心心啊,你这块小黑石需要刷点白啊。”他扯着我的脸,“这么黑的脸皮都看不出脸红来。”
我恼羞成怒,追着他揍,白玉一扇子飞来,我又变成了那日模样,他抵着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带着我走进了那楼中。
进了楼,老鸨热情的和白玉打着招呼,看见我又惊道:“红娘,你这几日去了那里,可让妈妈担心死了,幸好你没事吧,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快,回房间休息,休息去。”
‘红娘’连她也叫我红娘,可我分明只跟白玉来过一次,且穿了男装,我以为那日不过是那妖女一时起意恶作剧,不曾想,我竟以这样的身份在这红楼中待了这般久的时日。若不是城主夫妇被事情缠住,我若只是个普通女子怕是身败名裂,况多了城主府少夫人这样的身份,怕是连命也留不得。
白玉若有所思的环视了楼中一眼,他扇子翻转,术法快速凝就,就连我也只看的见扇子运转的残影,他轻轻一挥,那楼竟变了模样,热闹非凡的红楼竟满目残破,黑灰到处飞舞,到处都是烈火烧灼的痕迹,越是往里便越是灼热,我们沿着那痕迹一路往前,竟走到了那莲台处,那莲台被建在水中,由彩色绢帘连着那莲台绑向楼阁各处。时光回溯,如今那地方正绕着熊熊烈火,只见得一红色残影在大火中不断起舞旋转,烈火燃了她衣衫,似乎她本就是那火一般,决绝惨烈的的气息顺着四面八方的烈火中汹涌而来,令人心生怖意。
我一时间面色发白,我从未见过这般绝望至灭的情绪,好似炼狱之火扑面而来。
白玉揽住我的肩,扇子一挥,那景象瞬间破灭,老鸨仍然站在我们面前。白玉出了黄金带了那老鸨进了房间,打听这场大火的消息。
她说二十年前也有一女子名唤红娘,乃是这楼中最负盛名的花魁,引得城中青年竞相追捧,可谓这几十年来红楼中第一人。如楼中大多数姑娘一般,红娘因为家贫本要被父母买入楼中,但她与邻家少年青梅竹马,只是那少年父亲亡故,只留下一多病老母,加之母亲已倾尽所有送他入学,已无力迎娶红娘,但这少年绝不愿眼看着红娘坠入火坑,竟在一夜之间换的了白银五十两赎回了红娘。少年读书拼命,红娘则努力织布,日子总算是有了起色,本该是一段美满姻缘,却...说到这老鸨也不禁一叹,那少年却被征去劳役,一去数月,少年母亲却突然病重,普通药石根本不起作用,家中早已没了银两,红娘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只知后来那少年归来时却得知妻子已成了名满全城的花魁,他跪在红楼前整整一夜,不过得了一行血泪,那城中前任城主喜爱红娘至深,绝不愿放人。
两只苦命鸳鸯硬生生再次被分离,那少年再次离去,红娘却一直以死明志,坚决要等那少年,这中间经历了多少磨难暂且不说,只知后来一场大火毁了一切。
老鸨道:“后来有人说那少年高中,却嫌她污浊,早改名换姓,迎娶了达官贵人的女儿,红娘或是听此,在绝望之境燃尽了自己。”
那老鸨只是随口道来,但听者皆是面色沉重,从这简单的几语中不难想想当事人那何等惨烈的经历,何等惨烈的绝望,又是何等惨烈的无助与痛苦!
白玉闭眼,轻叹:“如此至贞至烈的女子,这世间又能得几人!”
“那为什么你要叫我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