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念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朴素的马车上,浑身无力。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她是习武之人,能够克服药性,醒来得那么快,在外面肆无忌惮地说着话。
她听到一个尖细阴柔的男声:“婆婆,这就是我们大老远跑到京城劫的货?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小娘子,怎地值这么个大价钱呢。”
蓝念又听到另一个稍显粗旷的声音说到;“你懂什么,对方给的指令,可是让她身败名裂,身不如死。哈哈,老子最喜欢这么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了。”说着蓝念听到吸口水的声音,不由得一阵恶心。
忽而一个苍老的老妪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不要动了不该动的念想,雇主要求我们将她卖到远离京城的青楼,而且做下等的娼妓。我们要拿到她的卖身契,还有找画师画下春宫图,一起回去交还才能得到剩余的钱。她最值钱的是她的身份,最危险的也是她的身份。做完这一单我们就收手,到巴蜀去。那里大秦管不到。”
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响起:“婆婆真小气,奴只是想让奴家的的小宝贝玩玩而已,不玩死不就可以了。”
粗旷的声音说到:“反正也是卖到青楼,我就先玩玩,看看贵族人家娇养出的女儿是什么滋味,嘿嘿嘿。”
那老妪又苍老难听的声音又想起:“我老婆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预感陪我行走了几十年江湖还能平安活着。我们赶紧完成任务,到时候抓几个人,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但不要节外生枝。去看看,她醒了没。”
蓝念缓缓放轻了呼吸,装作依然昏迷的样子,感觉有人掀开帘子看了看,又放下了。
蓝念慢慢思索着,对方能够悄无声息放倒她,显然至少一人武功不弱;她的身体被师母常年用药调理,具有一定抗毒性,这使她浑身无力,说明对方至少又有一个用药或用毒高手。而这三人,显然那老婆婆才是为首的人。看样子,是收了钱财买她的命,还有羞辱她。三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人,好像也是江湖中人,而且两个还有些恶癖好,情况对她来说很糟糕。
万幸的是,按那婆子所说,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难保这些穷凶极恶之人不顾约定对她动手。
江湖中人,一共三人,一个老婆婆,擅毒,武功……她突然想到以前听门下长老的小弟子好像说过,江湖上是有那么一个组合,阴狠毒辣,无恶不作,长居于巫山,人称巫山三煞。一人擅毒,一人武艺高强,一人擅蛊,常常欺辱巫山周围的良家妇女。江湖人曾组织去为民除害,却不想三人又极擅于乔装,让人无法寻到踪迹。后来虽然无功而返,但三人也再没有光明正大在江湖上出现过。可是那不是一个老妪,一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子吗?
不待她多想,便听到停马的声音,然后那老妪说到:“阿俏,去将那女子扛下来。”
蓝念就听到那声粗旷的声音答到:“好嘞,婆婆。嘿嘿。”
蓝念一阵恶寒,便感觉车帘子再次被掀开,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抱起来,还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两下,吓得她差点没忍住一掌打过去。
感觉自己被放了靠在树上,她刚想松口气,结果对方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她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还没有力气弯下腰,只能靠着树,胃抽搐着打着干呕。
蓝念感觉几人看向了她,然后那老妪说到:“阿俏,过来吃东西。阿俊,来帮我准备东西,将你的虫子收好。”
蓝念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妪,头上戴着个藏蓝色布巾,眼眶深凹,眼珠泛红,嘴唇也青紫。
而旁边,则是一个脸色发白消瘦的男子,嘴上涂着鲜红的胭脂,眼角也画了浓浓的眼妆,穿着艳红的旧袍子,系着白色的腰带,翘着兰花指的手指上也涂满了丹蔻,蓝念猜测这便是声音阴柔尖细的那个男子。
老妪的另外一边,则是一个……长满胡子的……女子。蓝念差点没藏住眼里的震惊。因为这个人梳妆发鬏,头上戴了朵粉色的大花,身上虽然穿着布衣,但胸脯的起伏显示她是个女子,只是……个子很高,蓝念猜测有一米八以上,而且大大的脸上长满了胡须。蓝念猜测这便是之前抱她起来那个,还摸了她……
难怪找不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人,还凑成了团。
那阴柔的男子见她看了过来,兰花指一指抛了个眉眼说到:“小娘子,是不是觉得奴家很美?”
蓝念抖了抖,忙闭上了眼睛。那男子见她装没听到,哼了一声说到:“真是个不讨喜的小娘子。”
突然间,她感觉到腹部突然痛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内脏,巨痛无比,使她一下滚到地上。她自己也难忍地叫喊起来。
她看向三人,见三人面色如常地吃着东西,而那个消瘦的男子此刻竟然兴奋地看着她。她不想求饶,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求饶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变本加厉。
她咬住了嘴唇,慢慢挪动手捂住肚子,不再叫喊。那男子见她没有声音,好像念了什么,她的肚子更加疼痛起来。这一下也使她有了半分力气,将袖子伸到嘴边咬住,仍然不发一声。
男子叫她还是忍着,尖细的嗓音发出了刺耳的笑声,说到:“小娘子真能忍哟,那奴家看看你能忍到几时呢?嘻嘻嘻”
见他打算继续,那老妪说到:“行了阿俊,再玩她就活不下去了。”
蓝念这才觉得疼痛减轻些,但仍然感觉到疼痛,只是远远不及先前的痛。
她吐出袖子,手没力气地搭在胸口上,嘴里的血水沿着嘴角流下。
她苦笑了一下,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被这么折磨,这么生不如死吧。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有机会,报复回去呢?
不,她一定能,国仇家恨未报,她还不能死。
她一定能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