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二小姐?”突然间她冲到蓝念面前,揪住蓝念的衣领说到:“就是你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想要嫁给珞哥哥?就是你想做秦王妃,你也配,你这个丑八怪……”
“郡主!”旁边的专员忙上去拉她,她身后的丫头见状也赶紧来拉住她,但她却用力将蓝念往后一推,蓝念再次推倒在地上。
这次她倒在地上,却伏在地上没再起来,身体慢慢抖着,好似很害怕。连竹以为她受伤了,哭着来拉她,却又慌慌张张无从下手。
连竹的哭声,现场混乱的喧闹引来了过路的人张望着。而那个郡主此时被死死拽住,却仍然拼命往蓝念这边踹。
旁观的人有人疑惑问到:“推人的那人是谁啊?在伊人阁也敢这么嚣张,还伤人?”
另一人就低声回答到:“你不认识吗?京城小儿有三怕,一怕闫将军秦王,长平之战杀敌数千,巧设陷阱灭敌万人,近身便觉杀气凌人,幼儿自哭;二怕龙侍大内侍卫,抄家灭门不见踪影,血流成河;三怕陈家独女,嚣张跋扈骄横野蛮,纵马过街不分人物,伤人无数。这便是那陈国公独女,宣仪郡主呢。”
“是她呀,难怪难怪,那姑娘可真倒霉。”
“可不是,你看,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正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郡主今儿好大的脾气呢,我这伊人阁只差被郡主闹翻个底朝天了。”
蓝念悄悄抬了抬视线,只见楼上缓缓走出来一道红色衣裙的女子,柳腰娉婷,婀娜多姿,眼角上勾,保养得宜的脸蛋吹弹可破,偏偏芊芊玉指上撰着的,却是一把青竹刺绣团扇,平白多了一丝典雅。
她悄悄勾起了嘴角,是繁棋的三大得力干将之一梅娘,极善女子的美容保养。
当初她想起大学时和姐妹去了美容院做的一系列护理,再想到古代会基本没有现代那些复杂的保养思想,因此想试试能不能带几个人研究一套专业方法出来。但她要忙的事情特别多,最后专研的时间反而少了。最后梅娘和桃夭的技术最为拔尖。
京城是她复仇的重中之重地,因此繁棋便将梅娘任命为这里的店主,暗中接管伊人阁和奇恋依庄。
蓝念知道她会出来,自己不会有事。而现在……真的大好的时机呢。
梅娘极善女子保养和恢复,但很少出手。可是如果她愿意出手,经她手后的女子至少年轻十岁,无论是面容还是身材。
她到京后,完美展示了自己的能力,打出了自己的声誉。但后来,她出手全凭喜好,不看权势,不看钱财。
树大招风,曾经确实有人利用权势想逼她就范,将她从伊人阁绑走。结果不到一天,弹劾那人的折子便堆起来老高,什么家宅鸡毛蒜皮的事都有,但确实不符合规矩。
据说半数的朝廷官员都上了折子,凑巧后宫有人惹皇上生气,帝王大怒,将那人一家贬出了京城。
没办法,如此貌美的人儿,男人心里怜香惜玉,女人心里当佛爷。韶华逝去,青春不再,是每个女人的痛,特别是那些当家主母。
而怕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的官员,每月必须多数陪在夫人身边,就怕被政敌抓住把柄,但糟糠之妻和芙蓉美人,对比之下的差距确实让人平静如水,兴致缺缺。
或许美容养颜方法确实有千万种,但如此妙手回春的妙人儿确实人间再无啊。
所以枕头风加各种私心,又是嚯嚯别人,大家便不约而同地上了弹劾的折子。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打梅娘的主意,但梅娘也付出了代价,基本将帮她的夫人们都服务了一遍,却也使她更加声名大躁。
这边梅娘一下来,周围的夫人小姐们便纷纷友好地打招呼道:“梅娘店主。”
宣仪郡主再怎么嚣张,但也是知道梅娘的,毕竟美貌谁都想要。只是刚刚被气昏了头脑,才不管不顾地闹起来。
此刻,她使劲甩开了丫鬟,梅娘也示意专员放手,她有些不情愿地说到:“梅娘店主。”
梅娘轻轻扇着团扇说到:“妾身这可担不得郡主这声问呢,我这庙呀太小,看把郡主挤得。想来郡主有的是大地方,以后可来不得我这种小地方。”
宣仪郡主一听,这是不许她来伊人阁了,便着急地说到:“那怎么行呢!”
见梅娘还是无动于衷,想惯例地威胁,但想到前人的结局,便着急地剁了剁脚说道:“今日确实是我着急了,请梅店主包容。店里损坏的东西我会赔偿,你看如何?”
梅娘还是慢悠悠地摇着团扇,眼神悠远,嘴角带着妩媚的笑,牵人心魂。
宣仪郡主见她还是没有动作,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咬咬牙说到:“我双倍,双倍赔偿,可以了吧?”
梅娘也见好就收,轻轻笑到:“哦,双倍?嗯……也好,想来郡主也是有敢作敢当之人。我这小店能得郡主补偿倒是感念了,只是这位姑娘……”
说着好似不识得地停了一下,一旁的专员立马说道:“是左相府二小姐。”
“哦,左相府二小姐也是我们的客人呢。方才郡主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羞辱了我的客人,我们总归得有所表示,不然得寒了其他客人的心,我这小本生意也怕是做不下去了。还得劳烦郡主给这位客人道个歉呀。”
“你……”她刚想破口大骂,但又触及满地碎片,想到双倍的银子,直犯心疼,直的不情愿地说了句:“好,我说。我刚刚不小心打了你,现在我道歉,你满意了吗?。”
又对着梅娘,微微缩了缩头,说到:“可以了吧?”
梅娘还想说什么,蓝念忙说到:“满意,没关系,我……我就摔了一下,不重的。”说话的时候还一直低着头,很害怕的样子。
梅娘知道了她的意思,便说到:“郡主敢作敢当倒也是坦诚人,既然这位姑娘也不计较了,那我便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吧。芳儿,一会儿记得随着郡主去取银子。银环,去将那套翡翠头面送给这位姑娘,毕竟在我们这店里受了惊吓。”
“是。”“是”两个专员答道,而周围的人则一阵羡慕,伊人阁的东西可都不是凡品呢。
蓝念状似受到很大惊吓,扶着连竹低头走出了房门,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离开,伊人阁对面茶楼上的一黑一白的锦衣男子同时收回了视线。
两人同时饮了口茶后,白色锦衣的男子说到:“你这未婚妻,可真是与众不同。”旁人或许看不出来,虽然他如今武功净失,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她明明可以轻易躲开那两次摔倒。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想如何对待这个赐婚?”
这次对面的人回答了:“不如何。”
“哦?”
“顺其自然。”
自此后便安静下来,只是一人白衣胜雪,嘴角带笑,若有所思;
而另一人,则是黑衣肃穆,面目沉寂,碧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