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仔细观察了下这株草,根粗茎细,叶面细小,的确是按照那左姑娘说的去做。
她心思一沉,便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千岁捻下叶子,将细茎完整剥离下来,放到面前的容器,又细心用工具将茎抽出,没有携带一点杂质。
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碾汁,她拿出傅沅工具箱里的东西,又运用自己琢磨的一套手法,将那绛芝草剩余材料里的汁液尽数碾出,又化用内力将其糅合,均匀淋在容器里。
做完后,她便擦了擦手,将容器交给了傅沅。
而此时,魏泞还在忙着手上的动作。
她的确天资聪颖,可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有些手忙脚乱。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将将完成,把容器给了傅沅。
傅沅接过,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两个容器。
半晌,他开口:“魏泞做的不错,第一次药材处理就能完整做出一株。”
魏泞听后笑笑,挑眉看向伶千岁。
千岁回给她一个笑,开口:“做的不错。”
她听到她的话后翻了个白眼,用得着她千岁夸吗?
“京城的宅子我还没想好,待今年出岭,我亲自去选上三套,再告诉你。”
她第一次做就完整处理好,还被岭主夸奖,想必她的东西的确是比伶千岁好出百倍。
京城的宅子啊,这银子可是个大数目。
看来这千岁家有点家底,还能拿这个和她比。
不过,她七岁来的扶渊岭,在那之前,她从未在京城的闺秀里听过千岁这个名字。
想必家里是从商的。
不过千岁家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和她父亲比。
她父亲可是护国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她突然听到傅沅继续说道:“可千岁的成品实在令人惊叹啊,大家可以来观察一下。”
一旁的众人有些惊讶,千岁的?
他们都围了上去,仔细观察着傅沅手中的容器,他道:“茎叶剥离的手法纯熟,这碾汁的技术确实将里面全部的精华都取了出来,这只处理过的绛芝草,属上品。”
什么?
魏泞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她推开众人,拿着伶千岁的成品仔细瞧去。
半晌,她才气呼呼地把那容器往桌上一摔,扭头冲了出去。
千岁朝着她的背影大喊道:“别忘了告诉你哥啊,等回了京城,我会亲自到你们魏府讨房契的!”
蒋纨笑着上前:“你跟一小姑娘过不去做甚。”
千岁撇嘴:“看她样子得有十五了吧,还小姑娘,就准许人家欺负我,不准我还回去啊。“
明羡凑近低声道:“主要因为她姓魏?”
千岁点点头,还是明羡懂她。
魏家是伶千酉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衷心于他。
傅沅笑着说道:“千岁丫头,看来出岭这么些年,功课倒是没落下,给你师父长脸。”
千岁笑吟吟抬起头:“那当然!”
她回头,美眸流转,找寻着人群中的白衣身影。
千岁浅笑,叫了声左姑娘。
左清影应声上前,浅笑:“恭喜千岁姑娘赢得比赛。”
“是左姑娘相助,我才有幸获胜,敢问姑娘芳名?”
“清澈的清,孤影的影。”
左清影。
千岁仔细想了想,问道:“可是京城左家的二小姐?”
女子点头。
千岁恍然,这左相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左承儒,左承德。
二儿子左承德是嫡出,有一儿一女,分别是左清宵和左清绥。
而大儿子左承儒是庶出,只有一女,名为左清影。
听闻当年左相让清宵留在京城,学习闺秀之仪,而送了左清影去扶渊岭,一去便再不闻不问。
她点点头:“感谢左姑娘今日出手相助,待他日回京,我请姑娘吃饭,还望姑娘不要拒绝。”
左清影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魏泞嚣张的样子罢了。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后,便转身出去了。
千岁回头看看蒋纨,一脸茫然的样子。
他开口:“她性格向来冷淡,习惯便好。”
这时傅沅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千岁上前一步:“对了傅伯,我有些事找你和师父问问,可否方便?”
傅沅点点头,示意和他去堂中。
学室里只留下一群发懵的众人。
这就结束了?
千岁就这么赢了?
且看千岁与傅沅回到堂中,他差人去请了道源来。
“尝尝扶渊岭新收的灵茶,有助于修行内力。”傅沅从堂后取来了茶,给她泡了一杯。
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与山泉煮好的水相融,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
千岁轻抿,叹道:“确是好茶,不知岭上还有...”
“有有有,知道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早给你备好了。”傅沅无奈道。
就知道她这强盗性格依旧没改。
千岁调皮吐了吐舌头。
不一会儿,道源便来了。
“怎么了好徒儿,可是想为师了?”老头笑嘻嘻来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千岁神色认真起来,说道:“今天找您二位来,是想问些事情。两年前,您可否听说过岭中进来一名受伤的男子?”
二人听了均是沉思,不久,傅沅抬起头来。
“两年前,我的确听弟子提起,说在入岭处遇见一位受伤的男子,说是那男子径直朝岭后去了。”
千岁听后手不自觉捏紧了杯子,心中不断翻涌着。
她哥哥的确来过这里。
“师父,傅伯。实不相瞒,那日他碰到的,可能就是我被宣布死亡的亲哥哥,伶千翊。我的探子来报,说是当年在涿州之后,相继在次州和青州发现过我哥哥的踪迹,可到了扶渊岭之后便停止了,就再也没有找到过。”
探子说,扶渊岭后便没了他的踪迹,千岁猜测,他最后极有可能在这里生活过。
道源听后,直接出声问道:“当年你爹娘的事我们不是很清楚,徒儿你今日仔细说来,师父和傅伯会给你做主。”
千岁点头,将事情原委道来。
傅沅听后将杯子拍在桌上发出‘笃’的一声,他冷哼,叫了门外的弟子进来。
“去叫沈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