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抱着宋樱快步跑出了酒店,开上车一路在疾驰飞奔,宋樱从刚开始呻吟的疼痛变成浑身开始颤抖,凌子寒不得不一手开车,一手还要去抚平宋樱。
“宋樱,你忍忍……。”
“马上就到医院了。”
“别……去……医院。”
“别……去……医……院。”
宋樱发出气若游丝一般的低吟,拿出包包里的手机,连续点了好几次也没有解锁屏幕。
“你告诉我,找谁?”凌子寒拿过宋樱的手机,解锁了屏幕。
“安……安悦。”宋樱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晕了过去。
凌子寒找到了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
“怎么了,樱樱小姐,你这个大忙人好久可都没有联系我了。”
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段甜美温柔的调笑女音。
“安女士,宋樱出事了。”
“什么?你们在哪里?”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立马焦急了起来。
“我们在南通路,我现在需要立刻过来找你。”
“我发个定位给你,你赶紧带宋樱过来,另外,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女子温柔而又急躁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清晰而又沉重。
“宋樱已经昏迷过去了,但她一直在颤抖,而且好像被梦魇了一样,一直都在呢喃,出了很多的汗…………”凌子寒絮絮叨叨的报告出宋樱的现状。
“你放几首轻缓的轻音乐,然后一直握紧她的手,不要松开,最好再讲两个轻松愉快的故事,剩下的,赶紧过来。”
“地址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女子挂断了电话,放下手中的一切赶紧去准备接下来所需要的东西,她清楚的明白,当年宋樱的病可能并没有完全的痊愈,这次复发,可能结果会比之前的更糟。
宋樱,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
凌子寒将油门儿踩到底,把接近半个小时的路程直接压缩到了十分钟,每分每秒都仿若是在跟时间赛跑。
“砰砰砰。”厚重的大门被敲响的瞬间,房门立刻就被打开,里面跑出一个白衣旗袍的女子,第一时间冲到凌子寒面前查看宋樱的情况。
“快,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去。”女子直接发号施令,牵扯着两人进了房门。
凌子寒快速的将怀里的宋樱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直接被身后直接迎上来的女子推开。
女子拿起医药箱里早就准备好的针管试剂,直接给宋樱扎了一针。
“没事儿了,樱樱小姐,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这里是安公馆,没人能伤害你了。”
“别怕,别怕。”
女子温情而又缱绻的声线仿佛带有镇定效果一般,宋樱渐渐的停止了颤抖和说胡话,只是浑身还在不停地出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个被子过来。”女子直接低吼了愣在一旁的凌子寒。
“哦,哦,马上,……马上。”凌子寒赶紧去卧室找了床被子抱了出来盖在宋樱的身上。
半跪在地毯上的女子一直在宋樱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表情柔软,眉眼温和,轻轻地握着宋樱的手不停地抚摸,即使在一旁的旁人,也能感到安心和放松。
宋樱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氛围。
安全和被保护的感觉。
…………
过了好半天,凌子寒才被一阵凉意给激了一下,从紧绷的神经里完全放松下来,浑身都是湿哒哒的黏腻之感。
“她好些了吗?”等到女子停止了说话,凌子寒才悄悄地低声询问。
“暂时稳定下来了。”女子因为一直的半跪姿势,下半身早已僵硬的不行,刚刚站起来,“砰的”一下就跌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没事吧?”凌子寒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没事儿,只是腿有点麻了,坐一会就好。”女子慢慢的按摩着自己的腿部肌肉。
“宋樱她到底是什么病?”凌子寒也脱下了外套,露出了白色的衬衣,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落座。
“她这是病,但也不完全是病,她这是心病。”女子的目光缓缓的移向窗外,眼眶里盛满了皎洁的月光,遍布着清冷,突然沉寂下来的神情,混着这一室的黑暗,显得极为复杂。
“你听过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
“她……她……怎么会?”女子开口后说出的话如五雷轰顶一般激得凌子寒心神震荡。
“既然,樱樱小姐能让你来找我,证明你是可以被信任的人。”
“你告诉我,她今晚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女子如深深幽潭一般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凌子寒,容不得他有片刻的退却。
“最近一个周,一直不断地有个女人来找她,……是她的母亲。”
“后来,我们开车去医院见她的外婆,碰上了她的父亲,两人之间讲了几句。”
“宋樱在这里都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晚上去酒店,有一个饭局,遇到了一个男人。”
“宋樱从见到那个男人开始,就变得很紧绷,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像是很抗拒,却又很想靠近。”
“她喝了很多的酒,突然一下就说她疼,让我带她离开,然后就这样了。”
“对了,后来那个男人还从包房里出来,跟我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宋樱听了那话以后就愈发的严重了,然后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女子听着凌子寒慢慢的拼凑着整个事情的过程,一副了然的样子。
“难怪。”女子一声叹息。
“那个男人是不是姓陶?”
“对,他们都称呼他为陶总,宋樱叫他陶先生。”
“他到底是谁?”凌子寒满脸的不解之意,黝黑的瞳眸中满是困惑。
“他们啊,是樱樱小姐的灾难。”
“居然还有脸出现。”
“他们就是让樱樱小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人。”
“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女子说话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气,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咬牙切齿。
究竟是有多深的委屈和伤害才能让旁观者都如此的愤愤不平呢?
“对了,还没有跟你自我介绍,我叫安悦,曾经是宋樱的心理医师。”
“宋樱曾在我这里接受过三年的心理治疗。”
“我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但现在看来,这道伤疤从来都没有好过。”安悦轻轻地抚摸着宋樱如玉一般白皙透明的脸颊,眼中泛着水光,眉眼像上了锁一般,愁深许许。
“他们,凭什么这么嚣张呢?”
“凭什么还不放过你?”
安悦说着说着,自己捂脸哭了起来,压抑而又无助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