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海棠锁朱楼,花下卿舞袖。如今人空瘦,海棠落琼眸。”——题记
前几天弟弟问我电脑的验证答案,其中有一个问题是讲“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答案是多年前设的,其他几个问题我已记不大清,唯这一个,我丝毫没犹豫的写了你的名字,不出意外的通过。
“你是我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倒并非是你。
这话是以前我总用来逗你的,换来的也总是一句“白眼狼,没良心。”
第一次闹着自己开店的时候,虽然结局以失败告终,但让我最引以为傲的产品,我特意以你最喜欢的花命名,效果奇差,我甚至怀疑是你方的我。
第一次做荷花糕,我下意识放了你能吃的甜度,结果被吐槽没钱买糖。我嚼着味道极淡的点心,恍惚间想起,你在没练嗓子之前,嗜甜的程度其实远超于我。
在北京移过来的西府海棠开了又开,结的果子依旧味道很怪,距离我向你夸下海口的酿酒还差得远,但是还是很好看,熟透了之后,颇像幼时你家门前挂的大红宫灯。
去年我有朋友去了香山,带回了不少的红叶,我特羡慕的挑了好几片做了书签,他们笑话我说,叫我去我不动,拿回来还一脸羡慕。他们哪懂我,我那叫信守承诺,小时候说过和你一起去,就得等着你。
后来还有人请我去梨园听戏,听得我昏昏欲睡,白白浪费了一场票钱。结束的时候我跟人家说,下次我请,戏就算了,去听场相声乐呵乐呵。
其实我没好意思说实话,我听那场台子上的演员太过年轻,唱出来的东西刻刻板板,哪像是你,穿上戏服那一刻,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曲中人一个样,那才叫入戏,那才是名角儿。
我记得你问过我最喜欢听你唱什么,依稀记得我回你的是《牡丹亭》里的杜丽娘。过往我真不懂京剧,咿咿呀呀的,唯独听你的,故事、人物、情节,往后很多年我都能记得。
你说奇不奇?
王国维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我梳头发的时候发现发间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白发,对着镜子掰手算年纪,发现屈指可数。就笑自己说才多大就白了头发,这是得有多少愁。
我想你要是在我身边指定得是一顿臭骂,骂我太闲,然后给我派一堆乱七八糟的闲活儿让我消磨时间。
我是不是很懂你。
你算我半个兄长,是我最好的闺蜜,有着无言就懂的情谊。是我很多个一生独一。
信写到这儿,我觉得文风属实有些悲痛,颇有把你写死之意。
其实我只是想说,有点儿想你,想和你说,生辰安康。想问你“何日归家洗客袍”。
为防你来日看到它时翻脸,我决定欢快一点。想了又想,那就用待客筵席、古道送别、自抒惆怅皆可的琥珀光来做结局。
古人“一曲新词酒一杯”,归来离去各一杯,万分思念再一杯。酒入愁肠,我敬你三杯,你以茶代酒。
不醉不归。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烛火惺忪却可与他漫聊彻夜。”——此为后记,出自歌曲《棠梨煎雪》
——成文于戊戌年十月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