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曳和阿乔赶到结界处时,正好看到岛卫们一左一右将白衣公子架了起来,而他显然是被摔蒙了,还昏迷着。公子歪着头靠在其中一个岛卫身上,本柔顺的长发现在颇显脏乱,双眼紧闭,高挺的鼻子红红的,下面流淌着两条同样鲜红的……鼻血。
“哇,就算如此狼狈,可还是这么美呢。”阿乔再次捧脸。
“别犯花痴了。”千曳一巴掌拍了过去,但被阿乔灵活躲过,“赶紧想想该怎么办。这位爷醒来以后,我要怎么跟他说?……我要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我,我怎么知道啊。”阿乔想象着冥帝大发雷霆的后果,有些惧怕地咽了咽唾沫,最后干脆说,“他是要去‘此途’,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跟我们亡灵岛没关系。”
“行,阿乔……乔姬,你行啊。”千曳抖着手指指着阿乔,“关键时刻将损友的属性发挥到极致,你厉害呀!”
“唔……”正说着,就见白衣公子,缓缓地睁开眼睛,“你们……”
就在千曳脑中飞速思考如何向公子解释时,只见一个岛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的佩刀刀柄冲着公子的脑袋敲了一下。
“我……”公子本就没完全清醒,脑袋又被结结实实地来了这么一下,再次昏迷了。
“岛主和令主不用担心。”岛卫将佩刀收了回来,“既然咱们没想好对策就再让这小子再睡会儿。”说完,还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呵呵……”千曳转头看向没来得及制止岛卫的阿乔,突然有点幸灾乐祸:“这下可跟你们亡灵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我靠,你大爷的!”阿乔冲过去拎着那个岛卫的领子就开始一顿胖揍:“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说你是不是傻!我们俩为什么犹豫啊,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俩为什么不好解释啊,因为这位爷惹不起啊!惹不起,懂吗?!你可倒好,直接把他给敲晕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们不用担心,交给我吧。”忽然,结界有一瞬间的波动,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千曳听到后内心瞬间就踏实了,赶快上前行了一礼:“聆艳姬。”
“川主。”几名岛卫看到突然出现的绝色女子行礼道。
阿乔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几个岛卫一眼:“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这里由我们仨来解决,你们回去吧。”
架着公子的两个岛卫互相看了看,便将公子平放在地上,转而架起被阿乔揍得嗷嗷直叫的岛卫迅速离开了。
而看到岛卫们离开的千曳和阿乔秒变小朋友,冲到聆艳面前,一个抱腰一个抱腿:“聆姨,救救我们吧!”
与千曳和阿乔不同,怨川川主聆艳姬是怨川河畔的一朵听语花,倾听每个怨川怨鬼的低语诉说,解答他们的困惑,减少他们心中的怨怼。
聆艳姬一生传奇,少年时遭遇老怨川尽毁的大难,幸得妖国风雅君——也就是冥帝的连襟的搭救,进入府中成为女官。后来老冥帝退位,如今的冥帝即位,才终于洗刷了怨川的冤屈,回到怨川。
可现在的怨川已元气大伤,不如从前,怨鬼却越来越多,怨川也不能完全容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亡灵岛和此途。
当今都以为‘此途’是怨川和亡灵岛的统称,怨川和亡灵岛组成了‘此途’,实则不然,怨川才是整个‘此途’的起源与核心,因为怨鬼的增加,才加设了‘此途’与亡灵岛。
而‘此途’之所以比怨川和亡灵岛更容易被调查知晓,与洗涮净怨气重新投胎的灵魂有很大关系。
每个怨鬼被带到冥域后会因他们的怨气来判断是否要送入“此途”,怨气少的,容易被感化的可等待怨气消散就也能与其他灵魂一样饮忘情,入轮回了,而怨气较多,或怨气极重的怨鬼则会被送入‘此途’。
“此途此途,不归之路”,进入‘此途’的怨鬼会根据他们的怨念来进行区分,不是所有怨鬼都是可怕残忍,失去意识的。有些怨鬼是因为执念过深,才导致怨气极重。执念过深的怨鬼会被留在‘此途’,执念较轻的会被送入亡灵岛,剩下的才会被送进怨川。而那些有执念的怨鬼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重新遁入轮回。这也让那些进入怨川洗净怨气,恢复意识的灵魂不知怎么就有了“一入‘此途’,再无出路”的概念,‘此途’的名气便盖过了怨川和亡灵岛,成为了这一片区的代名词。
“两个小丫头片子够会惹事啊。”如果说聆艳出场时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那么现在她的声音就如同寒冬腊月的冷风,嗖嗖的,“不过倒也不能全怪你们,也是这小子自己作的。”
千曳一听:“聆姨,听您这意思,跟这小子,哦,不。跟这位公子是旧相识?”
“算是吧。”聆艳示意她们松开抱着她的说,走进公子,蹲下身,抚了抚公子的脸,公子脸上的伤就都消失了,“有一次随风雅君入宫,当时我还是个小女孩,看什么都新鲜,差点犯了错,是他的母亲帮了我。”
“所以,您和他的母亲就变成了好姐妹?”阿乔也蹲了下来,盯着公子的俊脸,“您这算不算就是他的长辈了?那这事就好办了。一会儿等公子醒了,看在长辈的份儿上,他也不会太让我们难堪的对吧?”
“我不是他的长辈,我们俩年纪差不多大。不过因为他母亲的关系,我们俩也算是亲似姐弟。”阿乔听到这儿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聆艳揪着她的耳朵站了起来,“我拿你们俩当亲闺女,结果你们俩阴差阳错把舅舅给打了,这事儿在我这儿就过不去!”
妖族不是不会老,而是根据自身修为来维持的。简单理解,修为越高,老的越慢。虽然聆艳已经是个年岁过万的老阿姨了,但外貌还是和她们一样,像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
“还有你!”聆艳另一只手戳着千曳的额头,“虽说你是年纪最小的,但来这儿也有一千多年了吧?还不如刚来的时候沉稳!你……”
“聆姨,停!”千曳是最听不得自己的从前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会儿您要怎么说教都行,但是不是先把我舅安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