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20年,人类科技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至一个瓶颈期。
公元3020年,4月15日,A市。
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人们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而今天,A市几乎所有市民都被一条消息所轰炸。
“惊闻噩耗!LX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之一的李长安李女士已于昨夜辞世。李女士离世之前仍在实验室从事时空机器的研究,而今日一早被发现倒在实验室,生机全无,死因未明。”
而也是今天,全国所有的时空科技公司都被要求停止手头上的研究。因为人类对时空的过度扰乱导致时空裂缝的产生,再这样研究下去,危险是不可估量的。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李长安的死,她死的太过蹊跷,又恰好倒在尚在研究的时空机器旁,以致专家纷纷揣测,可能与时空裂缝的产生有关。
与此同时,周国弘治12年6月中旬,帝都。
今天帝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布衣贫民,亦都被一则讯息所轰炸。他们那美玉无瑕、令人景仰的宰相大人荣誉赈灾归来,陛下亲率文武百官于宫门相迎,百姓夹道欢迎,一时竟万人空巷。
宰相大人骑在马上,俊逸非常,一手勒马缰,另一手却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等等,婴孩?这孩子是什么身份?与丞相大人又有什么关系?一时间周遭百姓从兴致勃勃,变成了议论纷纷,街头巷尾彼此交谈猜测不断。
路人甲猜测:“诸君,按我说,这准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孩子,是一位小皇子呢!所以大人才将他揽在怀中、抱在马上,好让天下共睹小皇子回归,名正言顺。”
路人乙反驳:“放屁!甲兄,说句大不敬的话,凭什么大人亲手抱着的就一定是陛下的孩子?我看大人搂着那孩子的态势,呵护有加却不是尊敬小心,指不定那是大人自己的孩子。”
不待路人甲开口,边上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丙插话道:“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宰相大人光风霁月、恪职尽忠,实为吾辈之楷模,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以公徇私、甚至无媒苟合诞下遗腹子的事?这孩子啊!必定是陛下的。”
路人乙笑道:“你这书生实在迂腐,往后莫再说宰相大人是你的楷模,省的辱没了大人的名声。大人至今未有妻室,你知道什么就说是无媒苟合,还是说你认为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而陛下就是那等会做出无媒苟合之事的人?我敢肯定这孩子就是大人的。”
书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可还不等他做出反驳,一旁的一个年轻女子突然冲出来,抓着路人乙就是一顿猛锤。“呸,老乙,我叫你胡说,叫你嘴上没个关的。不准你侮辱我们宰相大人,像我们大人这样的男子,哪有女子配得上他,喝了几两酒就胡诌,看姑奶奶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嗳,你这臭婆娘!老子只是就事论事,你们等着瞧吧!”路人乙快速放完话,然后一溜烟跑了。
百年前,旧朝式微,诸侯并起吞并旧朝,一时群雄逐鹿,加之塞外蛮族乘势入侵,以致天下战火纷飞,人口凋零。而后来经过几十年的淘汰战争,最后形成了五国割据的局面。
余下的晋、赵、楚、周、燕五国,与塞外漠北各蛮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各国暂时放下兵戈,休养生息,几十年下来,在诸位君王的共同努力下,大陆得以再次恢复生机。
而周朝,看帝都人民的生活状况就知道,这是个不差的国家。一个国家首先得解决了最基础的温饱问题,百姓才会开始追求娱乐休闲以及八卦,大周每天那些话本故事花样不断,茶馆里的说书人越来越多,民间活动也日趋丰富,民风淳朴、开放,上下和乐。
而大周的宰相之一,将近而立的李维,是百年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天才,百姓口中的神话,不仅为官清廉、恪尽职守、才华横溢,且还生的俊逸非凡。只是这么些年来未娶妻室不说,连个通房也没有。
女子们倒是都痴迷不已,这样长得帅、人品好、家世好、却又不近女色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女子们幻想中的完美情人。不近女色有时反而会成为加分点,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他的掌心独宠,羡煞一众姐妹。
而在男人们看来,一个快30岁的男人,却还没沾过女人,不是有问题,就是有隐疾,即使再优秀,也是有些奇怪的。
而这些李维是不知道的,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更没时间在意。如今各国之间相安无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虎视眈眈,想要搅动一池静水的大有人在,太平日子不久了,未雨绸缪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傍晚,李维怀抱稚子,手持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圣旨出了宫。赈灾数月、加之回京舟车劳顿,如今他已是疲惫不堪,到了极限了。又强打起精神面圣求旨、同官场上一些狭隘之人虚与委蛇,平时一举一动自有风度的人,也难免有些蔫蔫的。这倒比平时他那一副表面言笑晏晏,实则字斟句酌的样子,更让人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李维紧紧的搂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匆匆回了府。而城内一直翘首以盼的百姓在听见宫中传出的旨意后,如蚂蟥听见了水声,正好又是晚饭时间,有的走家串户、有的叫上几个哥们下馆子,三三两两喝酒扯淡,街头倒是热闹非凡。
又是甲、乙、丙,三位仁兄。白天话已经放下了,只等宫里传来消息验证一下谁对谁错,好博得输家的一句“哥哥真是料事如神”就够趾高气昂好几天。可这宫里传出的消息倒另众人都有些始料未及,甚至目瞪口呆。
宰相大人赈灾有功,陛下自当行赏,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怪就怪在宰相大人向陛下求的赏——一道圣旨。这原也没什么,但那圣旨的内容就有些惊悚了。
关于这一点,路人乙兄倒是对了,他此时也喝了点小酒,知道自己是那少数抓住真理的人时,也来不及炫耀,只道那圣旨,真他奶奶的吓死人,酒劲都给它吓没了,他只来得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消息的来源有问题。
陛下怎么会颁布这样的旨意,居然勒令李维为亡妻守孝一生,不仅不得续娶,如有违背,还要人头落地!
着实是太荒唐了,这圣旨怎么搞得跟儿戏一般,而且据说这旨意还是大人自己千恩万谢求来的,陛下也是迫于无奈,
男人们都觉得荒唐不已、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位位高权重的宰相李维,居然还是个情种。
女人们有的两眼泪汪汪,直道:此生与君无缘矣。哀哉!叹哉!
有的则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个福分,遇不到这样一往深情的男子。顺带又嫌弃了自家男人一把:“老娘还活着你就想出去打野食,我这要是死了啊!你能每年忌日记得给我烧柱香,我就铭感五内了。”就好像这世上所有男人拎到这位宰相大人面前,都变的妻嫌狗憎的。
但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宰相大人再好,冬天也不能在被窝里给你暖脚丫子,自家男人在糟心,能容你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玩笑话而不甩脸子,至少还是真心实意疼你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宰相大人,也不过为酒足饭饱的人们增加一些谈资罢了。
这一夜,真正伤心的倒只有一些贵族家的小姐,毕竟在她们看来,光风霁月的李相的确不失为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不管外界喧嚣如何,今夜丞相府却是静谧非常。李维早早沐浴更衣,又亲自给自己的孩子洗了澡,换上柔软的衣物,虽然孩子看着有些呆,双眼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哭不闹也不对外界环境感到好奇。但李维只是看着那张似自己挚爱的脸上,生了一双酷似自己的眼睛,他就止不住的双手颤抖,不能自已。
沐浴完毕,他紧紧的搂着孩子,仿佛自己失踪多年的宝贝。
另一边皇宫,勤政殿灯火通明直至深夜,弘治帝元暨埋头在桌案前,不知疲倦的查阅奏章,桌边的茶水一口未动,总管太监要上前换碗热茶,都被他一句“不必多事”吓退。
总管太监退到殿外,门外的太监问道:“公公如何,陛下可歇会了。”
总管太监叹气:“陛下哪里肯啊?还嫌弃老奴扰他,都把老奴赶出来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陛下圣体不如从前,今日晚膳未用又伏案至现在,可怎么吃得消啊?”
“唉,国内灾情刚刚安定,国外又有列国虎视眈眈,陛下自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大麦,你去凤仪殿通告皇后娘娘一声,陛下也只肯听那位的了。”管事太监福禄如是道。
“嗳”大麦应了一声,忙扯起衣摆冲进浓浓夜幕中。
弘治帝已是半百之年,而大周皇后慕容也已达不惑,但人们敬爱这位贤后甚至远胜李相。慕皇后生的不美艳,但端庄有余,人们是敬爱她的德行才爱重她的容貌,时人选妻甚至以肖似慕皇后为标准,帝都女子莫不以慕皇后为榜样、为女子之傲。
用后世的话来说,慕皇后就是有长孙皇后之贤、马皇后之德。
大周有帝后如斯,臣子如斯,百姓纷纷敬之效之,无怪国力强盛,一时竟居列国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