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觉得在自己怀里的小婴儿,应该已经睡着了,毕竟她和师兄在饮子店里喂过了他蜂蜜里,想着他应该睡着了,这才轻声地说道:“师兄!你真的要自己养他吗?”
听到师妹这样问的张大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放心,师兄不会让他跟着我受苦的,我会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寄养那里,等到他五岁时在把他接到我的身边,这下你总会该放心了吧!”
没想到自己的师兄会这样说,师妹的脸红了起来,她细如蚊声的说道:“知道了,师兄考虑的很好呢!师妹不应该不相信师兄的。”
本来看到师妹红着脸就已经很是惊讶的张大郎,当自己听到那很是温细的声音时候,他很是好奇的凑近师妹面前,然后哈哈的大笑说道:“师妹你脸红什么?”
抱着小婴儿的师妹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一下张大郎,接着哼的一声说道:“要你管!哼哼!”
从师妹的声音中张大郎知道了自己的师妹已经生气了,他只好讪讪笑了几声,加快了前往雷捕头家的脚步,只想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得师妹生气才好。
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师妹怀里的小婴儿其实早就醒了,至少在张大郎问小师妹的脸红什么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还轻声的说了四个字:“精神焕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一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走到马行街雷捕头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与王教头习武的雷横回家,于是张大郎远远地喊了一声:“横哥儿!”
正在往前走着的雷横,冷不丁的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熟人,倒是有着奇怪的一家子在自己后面,而且那个邋遢的汉子很是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呢!
既然没有熟人,想必是自己听岔了,雷横自顾的往前走着。
眼见得雷横没有认出自己,张大郎只好向前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横哥儿,莫走!我是老张头啊!小时候教你书,教你偷你爹酒喝的老张头啊!”
本来就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的雷横,当听到张大郎声称是小的时候教他念书的老张头,更可恨的是那个教他偷自己老爹酒的老张头,雷横一下子就认出了张大郎。
等到两人走近后,没等到张大郎开口,雷横疑惑地问道:“老张头,你怎么变年轻了?看着还没有我爹大呢!要不是你说偷我爹酒的事儿,我还认不出你呢!”
张大郎嘿嘿直笑道:“怎样?横哥儿!我收拾干净后是不是英俊潇洒多了,你老爹可比我差多了!”
雷横并没有直接回答张大郎的话,而是把张大郎拉到一旁,指了指抱着婴儿的小师妹,然后在他的右耳边偷偷地说道:“大山叔,这是你给我找的小婶子?还有一个小哥儿!不过我看小婶子比我大不了几岁!”
心不在焉的张大郎突然听到雷横这小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后,他赶紧望了望小师妹那里,发现离得够远,而且小师妹没有什么异常表情,这才松了口气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那是我表妹,怀里的那个婴儿是我和表妹在城外的五丈河边救下来的,打算找户人家寄养一下,不过还得先给小娃子落了户口!”
说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雷横的后脑勺道:“嗨!我和你个娃子说那多干啥!还不往前走,去你家找你老爹帮帮帮忙!”
后脑勺被打了一巴掌的雷横双手抱着后脑勺,龇牙咧嘴道:“叔别打了,这就走,这就去我家!您下手够狠的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马行街的雷横家里,开门的是雷横的父亲雷老爹,他已经交班回来,还在晌午喝酒的店里给雷横带回来了些吃食,有酒有肉的很是丰富,看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当然了,他的心情肯定是不错的,毕竟自己在上午的时候立了那么大的一个功劳,现在想想心里都带着笑意,这不,开门的时候也沉浸在自己喜悦中,根本没有发现随着自己儿子回来的还有张大郎他们。
感觉很是无奈的雷横,扶住雷老爹的肩膀摇晃着喊道:“爹!爹!大山叔来了!大山叔来了!您倒是醒醒啊!要不然又要被大山叔笑话了!”
虽然沉浸在自己立功的喜悦里很久了,但是雷老爹被儿子这么一摇晃,倒是清醒了许多,看到眼前不仅有自己的儿子,还有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张大郎,更令他老脸发红的是,站在张大郎后面的姑娘正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姑娘怀里的小娃娃“咿呀”的叫着,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糗样!
回过来神的雷老爹哈哈的大笑几声道:“让小娘子见笑了,咱这一高兴一喝酒就忘记了自己了!”
无奈的张大郎只好用手指了指雷老爹身后的雷齐氏,雷老爹仿佛知道了什么,他很是淡定的端起了茶碗,然后转身对着似笑非笑的夫人哈哈大笑道:“若早知夫人要于此时归家,为夫甚是高兴,我已经让横哥儿去买食去了,也好省的你刚归家就疲劳去造饭。”
接着很是狗腿的给自己的夫人端过去一碗茶,用很是温柔的语气道:“夫人请用茶!”
雷夫人也不看自己的丈夫,直接接过茶水,走到桌子前坐下后看着师妹和她怀里的婴儿问道:“叔叔这是哪家姑娘?我看这位姑娘还是云英之身,并非她怀里孩子的母亲!”
拱了拱手的张大郎笑呵呵的说道:“嫂嫂明鉴,这位姑娘确实是我表妹林婉如,婉如怀里的婴儿也与我等有关,他原是我和师妹在城外的五丈河边救下来得幸存者,其中个别缘由,我不能对嫂嫂一一道来,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个麻烦,我与师妹来此就是为他办理东京城的户籍,也好让他过活过来。”
抱着婴儿的师妹焦急的说道:“我和表兄就是从一些黑衣人手里救出来的这孩子,当时黑衣人们几乎把这孩子的亲人杀完了,只有这孩子的娘亲,死死地护着他,等到我们在黑衣人离去后,这才上去救下这孩子,不过这孩子的母亲却没有活下来,万幸的是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离开了,这才让这孩子逃得一命。”
雷氏也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叔叔不简单,虽然邋遢的很,也经常和那些乞丐们混到一起,不过肚子里是有大学问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让他来当横哥的先生,更何况她的父亲也是这样告诉她的,让她尊敬着点这位先生,他是和那些太学里的教学先生不同的,有见识有学问。
打断师妹的话道:“林姑娘大可放心,奴家的父亲就是开封城的主薄,是专管这些事情的官吏。”
雷老爹也哈哈大笑插嘴道:“是啊!是啊!娘子的父亲就是专管这些事儿的官,德兄弟大可放心就是,再说了,甭管他白衣人还是黑衣人,孩子是最要紧的人,我看这娃娃也是有福气的,能够遇到咱们!”
张大郎再次作揖感谢道:“雷老哥和嫂嫂如此说来,兄弟我就放心了,知道你夫妻二人是热心肠的人,不过兄弟定然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待给他落完户籍后,就给他招呼人家寄养那里。”
雷氏微微一笑道:“叔叔严重了,哪里来的麻烦,奴家的父亲虽然是不入流的官儿,可是也是能够在这东京城里说上话的存在,就连蔡太师也得给我的父亲些面子,更不要提我的官人在东京城里的几辈子的老关系了,你就放心吧!”
有点不好意思的张大郎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的笑道:“就是!就是!我就知道哥哥和嫂嫂是有能耐的人,根本就不怕这些小麻烦,兄弟我确实严重了。”
这个时候置办了一桌酒席的雷横也回来,走到门口的他听到张大郎的话后,不假思索的说道:“对啊!我的啊娘很厉害的,我爹爹和祖父都怕她呢!当然我是更怕的一个!”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的雷老爹感到很是丢脸,于是他大吼一声:“老子打死你这个混小子,什么话都说是不是!”
正在摆放酒菜雷氏只是哼哼的几声,雷老爹就乖乖的摆放酒菜去了,留下张大郎和林师妹哈哈的笑着。
酒已足,饭已饱,正是去办正事儿的时候,张大郎在雷老爹的带领下来到了开封县衙,为这个小婴儿办理里东京城的户口,户主正是张大郎的名字,上面写着张家男婴一名,尚未有名,张大郎和雷老爹打算好了,等到小家伙张大了一点,再给他上名字,暂且叫做安哥儿。
回到雷老爹家的俩人,告诉了众人户口已经上了,现在小家伙还没有名字,暂且叫做“安哥儿”,名字是张大郎起的,他也没说为啥起这个名字,只是说这个名字很是顺口。
睡醒后正在吐泡泡的小家伙,他的眼睛正在嘀溜嘀溜的转着,心里反复的念着“安哥儿”,他觉得还是很好听的名字,也就不再计较了,只是看到那个眼睛睁得像驼铃一样大的少年,正在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他忽然发现这个少年怕不是个傻子吧,尤其是少年要把他的尿布放在鼻子间闻一闻时候,他觉得这个少年更傻了,不过更过分的事情就是,那个少年竟然要用尿布去擦自己的口水,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哇哇的大哭起来”,好吸引大人的注意,逃得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