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离叹了一口气,想着夏彤现在情绪好一点,就轻声地问:“彤彤,我可以去你的身边吗?”
夏彤猛地抬头,一把拉住易勋,易勋感觉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直在颤抖,知道夏彤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便赶紧对沐念离说:“别过来,彤彤她支撑不住了。”
“好,我马上退出去。”沐念离不敢刺激夏彤,只能按照夏彤的心情一步步来。
她靠在墙上,等易勋出来。
十几分钟后,易勋才把夏彤的情绪安抚好,他走出来,看到背紧紧贴着墙的沐念离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他才从沐念离慌乱掩盖的表情中发现一丝脆弱和心累,夏彤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沐念离不是因为夏彤这么难过。
易勋问:“念念,你是不是和陆奕臣吵架了?”
这世界上能让沐念离的情绪有波动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夏彤之外,易勋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陆奕臣了,
只是,夫妻吵架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易勋不理解沐念离为什么表现出这么心累。
沐念离闻言,笑了笑:“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呢?”
“我好歹和你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现在什么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不过,这是你的陆奕臣的事情,虽然我是朋友,也不太好插手,我只是想说,你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都是爱对方深入骨髓的人,不要因为吵架就忽视了对方的感情,更不要怀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可以相信吗?
不是还有一个七年之痒吗?
不管当初多么喜欢的人,也总会厌倦的一天吧?
而且,她是真的受不了陆奕臣的这个吃醋的性格了。
想必陆奕臣也会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吧?
她和陆奕臣不常吵架,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不一样。
不只是因为池墨尘,更多的是陆奕臣病态的占有欲。
沐念离对上易勋的目光,笑了笑:“没你想的这么严重,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夏彤。”
易勋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念离关上易勋的家门,靠在门上,深呼吸一口气。
她被司机送回了家,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心里还在暗暗祈祷。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祈祷陆奕臣在家,还是陆奕臣不在家。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陆奕臣。
陆奕臣那一句“不至于,是我自作多情”一直压在沐念离的心上,她知道陆奕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多大的失望。
沐念离双手握着拳头,放在门上,许久后,才按了密码。
家里很安静,就连李姨都不在。
硕大的房间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加空旷,孤寂感从四周向沐念离席卷而来,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沐念离。
不过,很快李姨就回来了。
李姨出去买菜了,看到她在客厅里坐着,知道她和陆奕臣吵架了心情不好,便走过去安慰她:“太太,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等陆总回来,你们两个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沐念离不是一个会在外人表露自己悲伤情绪的人,她点点头,没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有电视的声音,她觉得身边总算是有了些人气,不至于那么孤寂了。
李姨察言观色,知道沐念离不愿意聊这件事情,识相的离开了。
一直到下午六点多两个孩子放学,陆奕臣还没有回来。
沐念离拿出手机看了看,陆奕臣也没有发过来一条消息。
她和陆奕臣像是不约而同一样,彼此都不愿意联系对方。
逸儿张牙舞爪地跑到沐念离的面前,仰着十分可爱的表情问沐念离:“妈咪,爸比还没有回来吗?”
沐念离点点头,对他们笑了笑,说:“爸比这两天有事,可能不会回家。”
陆奕臣虽然不是天天有事,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次出差的经历,所以两个小孩完全没有怀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学习去了。
与此同时,在酒店床上躺着的陆奕臣十分不爽,他联系了江念和林梓晨过来陪他喝酒,因为易勋是沐念离的朋友,和陆奕臣交情没那么深,就没有叫他。
江念都快觉得陆奕臣和沐念离是那种标准的模范夫妻,从来不吵架了,可是,这念头产生还没有几天,陆奕臣就把他们叫来了。
他和林梓晨对视一眼,陆奕臣这什么也不说把他们叫来第一句话就是“来喝”,然后就拿起酒瓶,再也没有第二句了。
他们连安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插话,很是为难。
“老大……”
“闭嘴,喝酒!我不是让你们来劝我的。”陆奕臣飞速打断了他,将手上的易拉罐扔到旁边,又开了一瓶酒。
江念和林梓晨对视一眼,说:“行吧,你要是想喝的话,我们两个陪你喝就是了。”
他和林梓晨一人拿起一瓶酒,打开后,三人开始沉默不语地拼酒量。
不得不说,陆奕臣的酒品比江念好太多了,就算喝醉了,也只是沉默地坐着,之前林梓晨一直觉得江念烦,江念发酒疯的时候,林梓晨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重来一次,但是现在看到陆奕臣这样,觉得还是江念好一些,至少他们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奕臣不喜欢别人调查自己,就算是内心的软弱,也鲜少与别人提及,让他袒露心声,就像是把刀架在动物的脖子上,威胁动物发出人的声音一样,更是毫无可能。
林梓晨和江念早就了解他的这个性格,所以就干脆任由他一个人默默补心底的伤口。
喝了三个小时,陆奕臣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两个来安慰他的人感觉自己被陆奕臣剥夺了权利,一腔的郁闷不知道向谁发泄。
陆奕臣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站起身,踉跄两步,指着门口说:“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江念拿着酒瓶的手刚刚递到嘴边,这一口他不知道该不该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