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么?”沐念离喃喃说了一声。
陆奕臣昨天和自己吵完架之后,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会撤掉监视池墨尘的人,可是,今天听到池墨尘说陆奕臣已经把人撤掉之后,沐念离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陆奕臣之前监视池墨尘是因为担心自己,那么现在他撤掉这些人,是因为不担心自己了吗?
沐念离突然觉得自己很作,她昨天和陆奕臣吵架,就是想让陆奕臣把监视池墨尘的人撤掉,所以她现在到底是在难过个什么劲呢?
一点道理都没有。
她摇摇头,抬起头笑着说:“撤了就好,池老师,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我等会还有事,没有时间,我们以后再约。”池墨尘非常有绅士风度的朝沐念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沐念离叹了一口气,她拿出手机,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没有消息。
陆奕臣从昨天一个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发过消息。
她不是一个为了面子不承认错误的人,但是陆奕臣做错事是事实,哪怕他是为了自己,也不应该随便去调查别人。
所以,沐念离不想先妥协。
她将手机收好,乘车去了易勋家里。
自从夏彤出事之后,易勋就搬出来了。
夏彤这样已经算是一个疯子了,纵使易勋的父母以前再喜欢夏彤,现在也会觉得不舒服,他们的儿子哪能娶一个疯子回家?
所以,他们一直逼迫易勋和夏彤离婚,易勋觉得烦,也为了夏彤的精神健康,便从家里搬出来了。
夏彤不能和别人相处,易勋便哪里也去不成,就算是出门,也会在一天内返回,不敢在外面多停留。
沐念离根据上一次来时的记忆,轻松找到了易勋的家。
到了他家时,沐念离才想起来夏彤现在不一定想看见自己,如果随便敲门的话,万一易勋没在家,开门的是夏彤,夏彤看见她又要闹了。
想到这里,沐念离才拿出手机,给易勋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易勋是否在家。
易勋很快就给她回消息了。
“在呢。”
“那你给我开个门吧,我在你家门口。”沐念离一直觉得心里沉沉的,发完消息后,她叹了一口气。
就当是逃避吧。
和陆奕臣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因为谁吵过架,哪怕是陆奕臣平时喜欢吃醋,去哄哄他也就算了。
突然和陆奕臣冷战了,沐念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想着,易勋就把门打开了。
“进来吧。”
沐念离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她担心夏彤的情绪,便问道:“彤彤不在吧?”
“我知道你来,便让她回了房间。”
沐念离挤进去,问易勋:“彤彤她怎么样了?还是不能见人吗?”
易勋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略带幸福样的对沐念离说:“一会我让你去看看彤彤吧,我刚才给她说你来了,她好像勉强能接受你了。”
“真的吗?”沐念离激动得说。
因为陆奕臣产生的那些坏心情也瞬间消失不见,大概这是这段时间一个最好的消息了吧。
“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觉得她的情绪好一些了,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怕夏彤听见你这发生吼叫的声音会抓狂。”
易勋赶紧制止了她。
沐念离低下头,她发现人就是这个样子,为了掩饰一些心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让自己表现的张扬一些,好像要让身边的人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一样,可是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被人发现她的心情不好。
好在易勋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夏彤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异样。
沐念离尴尬地说:“对不起,我注意。”
易勋先走到夏彤的房门前,打开门对立里面的夏彤说:“彤彤,念念来看你了,你还记得念念吗?是你最好的闺蜜。”
他看到夏彤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迟疑地说:“念……念念吗?”
“是啊。一会她会过来看你,你不要害怕她,你害怕她她会难过,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记住了吗?”
夏彤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能向易勋保证自己不害怕,她看着易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对易勋点了点头,说:“好,我不怕。”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许颤抖。
易勋朝沐念离招了招手,然后自己走进房间,寻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以便能在夏彤大喊大叫的时候,给予夏彤最好的安慰。
沐念离有些迟疑,上一次和夏彤见面的时候,夏彤的大喊大叫确实伤了她的心,以至于现在她都不敢上前和夏彤见面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扯出一个自觉不怎么自然的微笑,跨出一步,出现在门口。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在夏彤眼里的震惊和恐慌,沐念离觉得,如果不是易勋在夏彤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她可能已经大喊大叫了。
但是仅仅一会儿,夏彤眼里的恐慌就慢慢褪去了。
不过,她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沐念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沐念离觉得这样的夏彤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恶魔,一见自己就像见到伤害她的人大声吼叫。
如果是一个不在乎的人也就罢了,可沐念离是夏彤最好的闺蜜。
就算知道夏彤对谁都那样,但落在沐念离心里,还是会给她造成很大的伤害。
“彤彤,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夏彤双手捂着脸,绝望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我不是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就是怕。”
夏彤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沐念离和易勋却知道。
夏之行的事情给夏彤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是怕自己会像夏之行那样,再次对她造成伤害。
因为夏之行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夏彤便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她也不可能因为夏之行做的那些事情就忽视他是她父亲的事实。
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