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烨昭柔声哄她:“别恼我,等你痊愈之后,我任你轻薄,如何?”
这是什么逻辑?蝶舞叹服,“你哪是什么一介武夫,你比言官都擅言辞。”
寒烨昭只是一笑,熄了灯,与她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寒烨昭上早朝未归的时候,管家派人送过来一大堆东西。丫鬟悉数搬到寝室,请蝶舞过目。
有造型精致的手炉、脚炉,有质料上乘的绫罗绸缎,有极为贵重的头面,更有几幅价值连城的古画。蝶舞问道:“是从哪里来的?”
小丫鬟笑盈盈地道:“管家说,是将军给您的。”
蝶舞心头一暖。
小丫鬟又取来一个尺来长的檀木雕花匣子,笑道:“这是按您描绘的图样打造出来的几款耳坠,您看看。”
蝶舞有些奇怪,只是几款耳坠,怎么用这么大的匣子盛着?待丫鬟打开来,才明白了。每一款耳坠都打造成了金银两款,而作为坠饰的宝石又用红、蓝、绿、紫、黑五色区分开来,各打造了一对,这样一来,原本的几款就变成了几十款。各色宝石,映衬的整个首饰匣子熠熠生辉,让人看了便心情舒畅。
丫鬟解释道:“是将军的意思。”
寒烨昭,他还真的是会讨人欢喜。
蝶舞对耳坠爱不释手的时候,静荷过来了。蝶舞见她瘦得下巴尖尖,心疼不已,忙拍拍床,“快过来坐。”
静荷则满脸的震惊、心痛,走到床前,已是眼含热泪,哽咽道:“小姐,您……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是说一日好过一日么?您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真的瘦了么?”蝶舞摸摸脸,她这些日子卧床不起,整个人恹恹的,哪还有留意自己胖瘦的心思。昨日寒烨昭提起,她也只当是他夸大其词,见到含桃这种反应,才真的相信了。
静荷就摸了摸蝶舞的小袄,“可不是,您看您,连衣服都衬不起来了。”
在一旁服侍的小丫鬟就笑着接道:“可不是么,想来将军为姨娘添置这些衣料,就是要让您重新裁制新衣吧。”
蝶舞忙叫丫鬟取来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些吃惊。月余光景,她竟像变了个人似的,脸颊已经瘦得有了瓜子脸的轮廓,不再如以往那样圆圆的,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上身的小袄亦显得空荡荡的,再低头细细观看一双手,虽不是十指纤纤,却也不似以往那么肉呼呼的了。这些时日的煎熬,不止是体内余毒一点点的消减,还有着这样一个天大的好处。如今的她,若是站在人群中,只是显得比一般人丰腴圆润几分,不会再如以往一样显眼。
蝶舞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对静荷道:“这是意外之喜啊,你哭什么?这一个多月,可以让我少辛苦一年。”
静荷满脸不认同,“唉,您这心是真宽,这得多伤身子啊。”
“不想开些又如何?中毒是真的,难熬也是真的,我又无力改变。若是不走运,说不定越是服药越是浮肿发胖。我又为何不庆幸一番呢?只是……”蝶舞又照了照镜子,“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好像死人似的。”
“呸呸呸!”静荷恨不得掩住蝶舞的嘴,“这话多不吉利!”
“嗯,下不为例。”蝶舞放下镜子,叫静荷坐在自己身边,“不要只顾着说我了,你恢复的怎样?”
“已无大碍,再过几日便能回房服侍您了。含桃姐姐因为灌了不少的水,病就重了几分,只是您放心,再过几日,她也就能过来给您请安了。”静荷说着,赧然一笑,“别的事小,都算不得苦,只是外伤让人心焦,先是疼得钻心,之后是痒得钻心。”
“外伤可不就是这样,苦了你们了。”
静荷开心地笑,“苦什么?再苦心里也是甜的。将军让厨子每日都给我们做补品,全是托您的福。”
寒烨昭果然是实干家,亏他忍得住,什么也不跟她说。蝶舞亦是分外欢喜,“你们无恙就好,我再过些时日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能开开心心过年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蝶舞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让静荷回去休息,自己也躺下去,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寒烨昭回来,换下大红朝服,坐在床边,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由自主就被她的喜悦感染,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明知故问:“有什么喜事么?”
“静荷来看过我了。”蝶舞由衷地道,“多谢你这么照顾她和含桃。”
寒烨昭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是因为那些真材实料的东西,打趣道:“原来取悦你如此容易,只要对你的丫鬟好就行了。”又问,“如何酬谢我?”
“我。”蝶舞看看他的黑衣,“我学着给你做几件衣服吧。”
“你要调养一年半载,不能操劳。”寒烨昭俯低身,在她耳边道:“我倒是有个主意,除夕夜作为洞房花烛夜如何?”
“去你的!”蝶舞感觉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流氓,用被子蒙住了脸,“你就不会想些正经事么?”
“这怎么不算正经事呢?”寒烨昭笑着夺过被子,给她妥当地盖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男人一生中的大事,我一个武夫……”
“去去去。”蝶舞打断他,“你一个武夫,金榜题名是不可能了,可你的洞房花烛夜早就过了啊。”
“我娶妻那夜是在醉仙楼过的,谁人不知?”寒烨昭捧住她的脸,“有个情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