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烨昭宽慰道:“太后娘娘,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南进宫,也许就是我朝之幸事。”
“幸与不幸我不晓得,你晓得她那做派……”太后又叹息一声,“这后宫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寒烨昭接道:“太后娘娘,当今圣上与以南皆是能文能武,日后,这天下只有更加太平,您尽可宽心。”
太后则道:“有皇上有你,已是文武齐备,我已能高枕无忧。”
寒烨昭又道:“以南此次执意随微臣出征,经过沙场历练,日后想必要比微臣更懂得用兵之道。”
“罢了,罢了,已成定局之事,也只能由着皇上胡闹了。不同意,哪还有回旋的余地。”太后疲倦地摇摇头,转而问起蝶舞之事,“哀家叫你过来,也不是说这些,是要问问你夫人那档子事,你们是如何应对的?”
寒烨昭应道:“事已至此,微臣也只得听天由命。”
“毕竟人命关天,你该劝劝她才是。”太后隐晦地道,“想有子嗣,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寒烨昭一笑,道:“微臣能够做的,是设法保她平安,相信苍天不负苦心人。”
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开解道:“苍天有眼,佛祖慈悲为怀,想来她是没有什么大事的。”继而道,“如此,你便早些回府去吧,离出征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寒烨昭起身告退。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那份沉重,忍不住又生出了诸多感慨。刚看出他夫人的可取之处,就出了这档子事,偏又赶在这种时候,真是对苦命鸳鸯。
寒烨昭走出宫门,已有钟离睿身边的太监在等他,便又去了御书房。
钟离睿正和邵以南说着蝶舞之事,见到寒烨昭,问明情况,道:“既是如此,我闲时便帮你广纳良医,多一些人帮着逍遥侯,蝶舞的身子也能更好些。”
寒烨昭点头道谢之后,又道:“此事微臣已派人去办,皇上近日繁忙,不必挂怀。”
“的确是忙。”钟离睿想到大婚之事,喜忧参半,问邵以南:“你为何一定要随烨昭出征呢?去给他添乱么?让他繁忙之余,还要分心伺候你这位皇后娘娘?”
寒烨昭闻言有了丝笑意。
邵以南斜睇钟离睿一眼,“我可以不做的。”
“你想都别想,我已命人挑选黄道吉日了,越快越好。”钟离睿坏坏一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没有别的归宿。”
邵以南仍是不赞同,“正是炎热之时,谁会在这种时候成婚?等秋日出征前,或者我回来之后也不迟。”
“有谁的皇后跑到沙场上去拼命的?这天底下的怪事都被我遇到了。”钟离睿思忖片刻,“我该去祭拜祭拜佛祖了,也让佛祖点化点化你。”
寒烨昭没心情听他们斗嘴,谈起了正事:“微臣想请皇上恩准一事,调慕容诚回京复命。”
钟离睿有些犹豫,“这么快啊?”
邵以南直言不讳:“你还是早些答应为妙。你以为昨日满朝文武是自己突发善心跑去给你解围的?那是因为寒兄之故。你若不答应,明日便是满朝文武求你把我处死之时。”
“我自然能想到是这厮帮的你我。”钟离睿抬手打了邵以南一下,“你以为是我不愿么?虽然有些周折,也不是多难的事。我只是怕慕容诚心生怨怼。”说着有些愧色,“不过大半年光景,来回折腾他两次,确实是有些不妥。”
邵以南只是问:“那你答不答应呢?”
钟离睿有些沮丧,“答应,答应,我怎敢不答应。”
寒烨昭的目的达到,无心逗留,告退回府。
蝶舞正在和戴姨娘说话,见到寒烨昭,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寒烨昭看着戴姨娘,道:“你闲时多过来陪夫人坐坐,日后晨昏定省就免了。”以往,看她赖床不愿起,只是觉得可爱,如今却是不忍。
戴姨娘自然晓得他的心思,便笑着应是,随后道:“奴婢的针线活还勉强拿得出手,这就回去绣百子图,不叨扰将军夫人了。”说罢,盈盈转身,退了出去。
“日后能天天睡懒觉了,真好。”蝶舞笑着转进寝室,懒懒地倒在床上。
寒烨昭笑着跟了过去,俯低身,吻了吻她的脸,“懒虫。”
“还不是被你惯的。”蝶舞抬手摸他的俊容,“有你真好。”
他语声温柔,“才刚刚开始而已。”双唇又落在她唇瓣,却无一丝情谷欠,只是想吻她,想亲近她。
蝶舞温柔地回应着他,晓得他的心绪。
不知来日是凶是吉,一瞬当惜。
他们能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少。
懂得彼此,最初的挣扎之后,已经平和。能做的,是将心连在一起,携手走过人世风雨。
不孤独,所以,不畏惧。
随后,他躺在她身侧,轻而温柔地拥住她,如往日般,和她闲闲地说着话:“过些日子,就把蝶钰打发出府吧。”
“先不用了。”蝶舞想起了大太太,因而道,“把她打发出去,大太太难免就又要为难我姨娘。”
“没事。过些时日,你爹爹就返京了。待他回来,我和他说说,即便不能休妻,也把你姨娘抬为平妻。你姨娘地位高了,就不会再被人为难了。”寒烨昭说完蝶钰,又继续道:“至于戴姨娘,她毕竟是妾室,能帮你打理些事情,本性又不坏,就先留她在府中陪着你。待日后,我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