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几天,张怀军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娶樱子的,是一定会对樱子负责的,绝不会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耍流氓,所以,为了让自己安心,他决定听从朋友们的劝告:把生米煮成熟饭。
那天他特意买了好多菜,炖了樱子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在舀给樱子的汤碗里,他悄悄放了半粒安眠药。
张怀军看着碎花床单上的那一朵朵殷红的“桃花”,心里又惊又喜又怕。果然樱子是他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也一定要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这辈子跟樱子风雨相守。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贸然打开了这朵花,樱子会怎样跟自己闹,自己怎么才能应付,他心里惴惴不安没有底气。他想帮樱子把弄花的床单给换了,又怕惊动似乎还在睡着的樱子;不换呢,又怕樱子睡在湿床单上不舒服。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无处安放自己。
樱子醒来,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没有吭声,默默地不住的流泪。长长的黑发有些凌乱,而这凌乱恰恰增添了樱子身上慵懒的美,比平时更具有诱惑性。张怀军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樱子,想要再来一次。樱子看起来没想抵抗,但是她眼角的清泪让张怀军清醒了下来。
“我们已经订婚了,就意味着我这辈子肯定是非你不嫁了,你又何必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只是想把它留在新婚之夜,我们一起感受初夜的美好,让它成为我们婚姻中美最好的开端,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么粗鲁的破坏它呢?”樱子一边流泪,一边幽怨的责问。
张怀军低着头,不敢看樱子的眼睛,也不敢说话。他知道以樱子的性格自然不会闹得人尽皆知鸡飞狗跳,但却足以让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这文文弱弱的小女子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平时威风八面的张怀军立即在她面前败下阵来,乖乖地听话。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夜,谁也不再说话,睡也不睡觉,谁也不离开。
“我们结婚吧?”快天亮了,陆续听到有公鸡打鸣的声音,张怀军担心被樱子同事看见自己一大早从樱子房间出来对樱子影响不好,起身拉房门的时候轻轻问了一句。
“好。待会儿就先去乡政府领结婚证吧。”樱子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领了结婚证,很快就举办了结婚酒席,张怀军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地。他主动找到舅舅提出把樱子调出县城来上班,舅舅喜欢这个外甥,不仅把樱子调出城来了,还跟公安局长沟通了,把张怀军调到城关派出所上班了。两口子结婚后一起在县城上班,双宿双飞,日子过得轻快美满。樱子是个聪明人,她没有旧事重提,反而很欣赏张怀军的男人味,他们的新婚生活非常和谐愉快,那件事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任何阴影。有时候张怀军还开玩笑说,早知道这样就该早一点出手把樱子拿下,这样孩子都可以满院子跑了。
但是说到孩子,樱子又有自己的看法:她暂时不愿意生孩子。可是张怀军已经三十岁了啊,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既然樱子不乐意,张怀军也不勉强,他不愿意再做让樱子勉强的事。但是婆婆不乐意了。每天催着樱子生孩子,樱子有时候回一句“过两年再生”,有时候就干脆当做没听见。婆婆就越说越难听,比如“谁家母鸡不下蛋啊”“牵了母牛回家不下崽啊”之类的,连张怀军都听不下去,说了母亲几句,母亲就跟他吵吵,说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尽帮着媳妇说话。
吵架,是樱子最不擅长的事。但每天听婆婆说三道四也不舒服,她就跟张怀军说让婆婆回乡下吧,反正现在还没有孩子,两个人上班并不十分忙,一切都还应付的过来。张怀军满口答应。他心里其实也希望母亲回乡下,倒不是母亲说话难听,而是他很享受新婚的二人世界。他没有想到结了婚的樱子其实也是有野性的一面的,跟平时看着的端庄稳重完全不一样,他是越来越爱自己的老婆了,哪怕让樱子成为自己的老婆走了差不多五年时间,他觉得也是值得的。因为他结婚后太幸福了。这幸福挂在脸上藏不住,每天都笑眯眯的,跟新同事很快打成一片,关系好得很。做事勤快,办案子干脆利落,深得领导赏识。
樱子还是没有学会做饭,每天等着张怀军下了班做饭吃,有时候张怀军很忙没时间做饭,两人就去馆子里吃快餐。婆婆来了之后,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厨房烟熏火燎的忙着做饭,樱子优哉游哉的捧着一本书等着吃饭,就不高兴了,冲着樱子说:“我家儿子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嘢。现在结了婚反而要天天做饭了。”樱子听了,笑笑,继续看书,也不说话,也不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