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豪的目光送着她走远,缓缓落在了那张入门票上,薄唇轻启:“她,这是完全放下了吗?”
手指拈起那张门票,眼睛微眯,许久后打了一通电话:“你到底跟简莱灌输了什么?竟让她觉得晚上跟个男生宿在同一间宿舍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是在质问她吗?
慕容秋夕挑挑眉,语气一转:“你还没打算出国?我记得你离开学校时走得挺急的。”
“我离开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简莱,她是一张白纸,没有正确引导的话会将她带歪的。”东方豪的语气有点急,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了。
一旁费伯抬手扶额,感觉东方豪在玩命!他竟然用这种态度跟慕容小姐说话,这是吃醋吃上脑了?
哟?这属于迁怒?慕容秋夕唇角一勾,觉得新奇极了。这个东方豪竟然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豪。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国?”
“既然你们每晚排练都排得很晚,那简莱回宿舍的事情就要帮她安排好。让宿管替她开门,好让她每晚能回宿舍休息。让她跟纪宇尘睡在同一个宿舍这种事情,即使是你自己也没这么做过!”
一旁的费伯暗自摇摇头,感觉自家先生没救了!这话怎能说?竟然拿慕容小姐去跟简莱作对比,这要让轩爷听到,东方豪可能会被直接被剥层皮下来。
费伯默默地转身,悄悄地离开。这时候还是离开现场最好,听不见最安全!
“小豪!这是我学校的事,你已经不是学校的代理校长了。你没有权利指挥我该怎么做!”慕容秋夕的声音微沉,冷冷道:“小莱想跟谁睡在一起,她已经是成年人了,那是她的自由。你也没有权利管!至于我有没有做过和谁睡一起的事,也不是你迁怒时该说的话!你我也不是没呆在同一张床过!”
慕容秋夕最后一句话,令他猛然想起十年前,那一个疯狂的平安夜。他怀中紧紧抱着的夕子,两人躲在被窝里,那完全无法控制的怦然心动,他垂头传递过去的一口气,唇瓣间柔软的触感,苹果酒的香气……
东方豪的心咯噔一下,陡然间惊觉他竟然因为简莱的事情,迁怒于慕容秋夕,甚至对她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他怎能对夕子说这样的话?
“夕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秋夕截断他的话语:“你只是听到了简莱竟和纪宇尘宿同一个宿舍里吃醋了?只是两个多月没见到简莱,发现她已经不将你放在眼中,不以你为中心了,你慌了?
东方豪,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是你不要她,是你决定出国离开她的。现在她能做到不受你影响,能独立自主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属于她自己的爱情观点了,你又要干涉她了?”
“我没有!”东方豪急急地回了一句,可是心底却莫名的虚了。他确实听闻到简莱竟和纪宇尘睡在同一间宿舍时,内心升起的愤然和酸意压抑不住。
他今天特意赶来南沙会所,是想亲自问问她,也想劝阻她跟男生宿一起的事。要她懂得保护好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简莱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对自己所做的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从高原戈壁上被丢下,巨大的失落感令他一下子无所适从。
再看到那张演出票,他脑中浮现的就是夕子定然从中给简莱洗脑了。定是用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去牵绊和扰乱简莱。毕竟,简莱将她当成了人生最重要的导师,甚至下意识去模仿她所有的一切。
所以最后可能令简莱改变的,他几乎不做他人之想,必然就只有慕容秋夕。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升起的恼火,才会直接打了电话去质问人。可是,现在对方冷冰冰的声音像一桶冰水浇在他心火上,一下子便熄灭了,他的理智也在此刻回笼了。
“夕子……”一声低沉的呼唤,东方豪眼中有歉意:“我……”张了张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了。
慕容秋夕拿着手机,没有回话。
“国内不少生意需要交接,大概下个月就走了。”最终,他只能回答最初慕容秋夕问的问题:“本以为很快能交接完,办理交接时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我接手轩哥那么多的生意。
这两个多月,我也没一直在G城,我也跑了大半个华夏。上周回G城来,才听到学校一些简莱的事情。你说得对,我既然决定离开了,我就没有权利去管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慕容秋夕的声音有了温度,柔柔传来:“小豪,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吗?这是你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对我说了这么重的话。这也是你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情绪失控了。小莱在你心中的位置,远远超过了你所想的。”
“对不起,夕子。我不该为了其他女人这么对你。”东方豪心中微微一紧缩,他第一反应觉得自己伤到夕子了,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是希望你能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我这句道歉是为了那句话。让你伤心了。”他不后悔质问,却深深悔过那一句‘即使你也没这么做过。’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夕子在他之前唯一一次跟异性同一个被窝里的人是自己。可他竟失控得口不择言,将他最爱的女人伤害了。
慕容秋夕听懂了他这句道歉:“平安夜那次,我们心里都明白只是权宜之计。纪宇尘虽然才18岁,可是他做事很有分寸。他也是不想让小莱跑来跑去,既打扰了她宿舍里其她人,也太累。所以特意去买了上下铺的床。”
东方豪因刚刚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反而一下子将简莱的事放一边了,一心只想着慕容秋夕会不会责怪自己?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反而令他的心被针刺了一下,酸楚麻痹感袭来,自我苦笑:“平安夜对我来说,很重要。可在你那里,却只成了权宜之计而已。也罢,也罢。简莱的事,我也不过问了。”
东方豪正想挂了电话,慕容秋夕的声音传来:“你若想知道小莱怎么能变化这么大,下周末到总校区来看表演吧!你会知道原因的。你也有十年没有来过总校区了吧?”
“……好!我会去的。”捏紧了手中的票,东方豪淡淡地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