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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回首

研一的暑假时间不多,但和凌鸣然以往的暑假相比,已是格外悠闲了。

大一的暑假,凌鸣然几乎天天在练车场晒着,一口气把驾照给考下来了。

大二的暑假,学校安排了教学实习,凌鸣然天天早出晚归,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去穗市法院打了三个月的杂。

大三的暑假,临近法学生的一大噩梦,每年通过率仅8%的司法考试,凌鸣然整个暑假都备考,比当年高考还要疯狂。

大四的暑假,凌鸣然确定保研后找了份法务的实习,作为实习小白在职场上各种碰壁,可谓是身心俱疲。

大学一路走来,都非常符合凌鸣然一贯的作风,勤勉克制,计划有序。

所以这个暑假凌鸣然决定放飞自我,珍惜为数不多的校园时光。

在凌妈妈的强烈要求之下,她陪父母去了趟厦门。

对于厦门之游,虽然从曾经计划着和方倾兮一起去的情侣度假游,摇身一变成了七天亲子乐。

但总归最后是亲眼领略到了厦门的海滨风光,勉强也算了结了凌鸣然的一桩心愿。

可惜的是,风景独好人不在。

只是八月出游,实在不明智。

多日高温暴晒之后,凌鸣然在返程那天还是没抗住中暑了,回到云城后高烧不退,在家休养了好几天。

转眼已是八月中旬,又快到回学校的日子了。

期间,凌鸣然好几次听凌妈妈说起,卓依依在云城税务局上班,准备结婚,但家里不是很同意。

她思虑了几天,对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着实有些想念,也觉得既然已经和当事人都握手言谈了,也没必要再避开原来的朋友,于是决定主动约卓依依出来吃饭。

卓依依有点受宠若惊,但也很快答应,马上就定在一家港式茶餐厅吃晚饭。

多年未见,凌鸣然差点没认错人,还是卓依依走到面前她才堪堪认出来。

“哎呀~依依你还是老样子啊。”凌鸣然感叹道。

卓依依的模样和当年一样,连发型都没有变,不同的是穿上了她以前从不爱穿的裙子,凌鸣然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卓依依笑了笑,便夸道,“你的变化也不大嘛,还是一样的漂亮。”

两人说着便进了餐厅坐下,卓依依点了几个菜,肉酿茄子、酸甜排骨、上汤娃娃菜,全是凌鸣然当年经常点的菜。

凌鸣然心头一暖,“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些菜啊~”

“可不是,以前每次来这个餐厅,你来来去去总是点这几个菜,想不记得都难呐。”卓依依回想着说。

“好久没来了,没想到这家餐厅还开着,装修也没怎么变。”凌鸣然环顾了一周,感叹道。

卓依依应着说,“是啊,后来我也只来过两三次,不知道味道还一不一样。”

凌鸣然知道卓依依说的“后来”是什么时候,她们最后一次一起来这家餐厅还是高中毕业那时,各自身旁还有方倾兮和林骁阳。

*

高考志愿填完以后,凌鸣然和卓依依都回到了小镇。

方倾兮和林骁阳都在云城一中读书,凌鸣然和卓依依一直说要找机会去看看他们高中三年待过的地方,走走他们走过的路,弥补一下在彼此岁月中的缺失。

回学校领毕业证那天,四人一起坐大巴去云城。

四个人的座位在同一侧前后排,凌鸣然和方倾兮一排,卓依依和林骁阳一排。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坐大巴,和喜欢的人坐一起,都有些激动,一路上聊个不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过得格外地快。

到云城一中的时候,方倾兮带着凌鸣然,林骁阳带着卓依依,分头去各自的班级里另毕业证。

在去方倾兮班级的路上,凌鸣然有点担心地问,“带着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都毕业了,再说老师平时早就察觉到我早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方倾兮毫不犹豫地回答。

“哎?你们老师怎么会知道你早恋哦?”凌鸣然有些疑惑。

方倾兮笑了笑,故意卖关子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嗯?”凌鸣然更糊涂了。

方倾兮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侧着头示意她。

“哎呀~你真是…”凌鸣然确认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注意,飞快地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催促道,“快说。”

方倾兮这才心满意足地解释,“还不是你给我定的各科的目标分数太难达到,只能每天争分夺秒地学,久而久之同学都知道我有个学霸女朋友了。”

说完他又故作埋怨道,“你那时候逼得紧,我成绩提高又慢,只好经常拿着卷子找老师帮忙分析,看怎么改进才能达到目标分数,老师后来也就都知道了呗。”

凌鸣然有些惊讶,“啊~你胆子真大。”

“那还不是因为要努力向学霸女朋友看齐。”方倾兮挑挑眉。

“好啦,方哥哥辛苦啦!”凌鸣然又凑上去亲了下方倾兮的另一边脸。

到班级的时候,方倾兮拉着凌鸣然一起进去找班主任。

方倾兮高中三年都是班长,这次高考成绩有很大进步,在班里排第一名。

班主任看到他很是开心,把毕业证递给他,连忙恭喜道,“恭喜我们班长大人啊,高考考得不错啊!”

方倾兮连忙道,“没有没有,还不够好,多谢老师一直以来的指导!”

班主任注意到他旁边的凌鸣然,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笑问道,“这就是你的学霸女朋友?”

突然被点名,凌鸣然条件反射道,“老师好!”

周围的同学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班主任点点头,“你好你好,学霸报了什么学校啊?”

凌鸣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Z大。”

班主任顿时理解方倾兮了,对着他说,“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啊!”

于方倾兮而言,于班级而言,乃至在整个学校,他的成绩都是不错的,但只能上二本最好的院校G大。

而凌鸣然上的Z大是重点一本中的985、211,且分数绰绰有余,这不仅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沿海和内陆之间的教育资源差距。

凌鸣然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学历之间的差距,她之所以逼着方倾兮学习,是想和他继续站在同一个校园里,她和他在一起的校园时光实在太短了,只不过区区三个月。

但她知道,方倾兮已经为他们的未来竭尽全力了。

这就够了,剩下的那一步由她来走。

所以凌鸣然填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报了和G大同在穗市的Z大,那也是穗市最好的大学。

后来无论父母老师怎么推荐外地的各大高校,她都坚持报G大,只为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从班里出来,四人在楼下刚好遇到,方倾兮和林骁阳带着她俩逛了一圈校园,给她们讲过去三年的一些趣事。

逛完学校出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四人一起去的那家港式茶餐厅就是现在这家。

*

凌鸣然回想道,“上一次还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了,我们四个一次来的啊。”

“是啊,我记得是陪他们来领毕业证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卓依依感叹道,也没刻意避讳。

说起四人,凌鸣然想起凌妈妈的话,问道,“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啊?”

卓依依顿了一下,说,“其实我们已经领证了。”

凌鸣然彻底被震惊到了,一时间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卓依依问道,“什么时候啊?好消息都不分享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就去年年底,我生日第二天就去领证了,谁也没告诉,打算婚礼再通知大家来着。”卓依依解释道。

“祝贺祝贺,太给力了你们。”说着,凌鸣然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了卓依依一杯.

接着又好奇道,“林骁阳怎么把你哄到手的啊?”

“哎呀,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生日那天,他给我庆祝时候就求婚了。”卓依依满脸笑意地说着,“你也知道我早就认定这个人啦,早结晚结都差不多,就决定去领证了。”

“真好啊~真的替你们开心啊!”说完又敬了卓依依一杯。

“不说我们啦,你呢?和男朋友怎么样?”卓依依转移话题问道。

“啊?”凌鸣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说,“哦~你说那个啊,早就分啦。”

卓依依疑惑着问,“哎?什么时候分的?不是在一起挺久了吗?”

“本科还没毕业就分了,实在不合适。”凌鸣然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就是后来觉着他也没多喜欢我,相处起来不太舒服,就不强求了。”

“那还是分了好。”卓依依点头道,举起杯子敬道,“祝贺你回归大森林啊!”

“唉这有什么好的,我可羡慕死你了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凌鸣然有些落寞地低头抿了口茶。

卓依依秒懂,试探着说,“方哥也单身呢。”

“是么?之前听说他有女朋友来着。”凌鸣然抬起头,自嘲道,“再说了,就算单身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怎么会呢,然然你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卓依依笃定道,“他之前那个女朋友早就分了,现在没听他说有啊。”

“可能我和他就是注定没有缘分吧~”凌鸣然自顾自地夹着菜,随口感叹着。

卓依依安慰道,“缘分这东西,说不定就峰回路转了呢。”

“谁知道呢~”凌鸣然笑了笑,没再接话,转而聊别的话题。

两人吃过饭,又聊了会天,看时间差不多就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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