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舷梯登上甲板,一个小个子姑娘微笑着用木质的茶盘给大家端来饮料,她身材苗条,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皮肤散发出健康的亮色。她叫卡丽塔,看上去伴随米克斯先生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对客人的到来感到非常兴奋,特别是对知性高挑的斓曦女士表现出特别的好感,她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斓曦,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崇拜。斓曦和雨果各拿了一杯苏打水,米克斯打开了一瓶冰镇啤酒。
斓曦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问道:“我先问一个问题,你十五分钟前给我打电话,用的电话号码和上个星期的号码不一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也算是问题?”
“是的,当然是问题,而且很重要。你必须回答我。”
“好吧,我有很多备用的电话,常常用不同的号码给别人打电话。但你也一样,我上次得到的你的电话号码是你的工作电话,不是吗?看上去你也不止一个电话。”
“是的,我一向不用私人电话办公事,但我的电话号码不像你一样经常换。
“不换电话的确比较方便,但我不一样,我经常换号码,有时候一个月换一次,有时候一个星期换一次。”
他们已经在一起交谈了5分钟,每次米克斯提出的话题就仿佛为了引申出更多的话题,斓曦对他今天中午的爽约开始有些上火,她对与米克斯第一次会面的印象并不太好,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没说,就算关于电话号码这种简单的问题他只是描述了现状而没有给出解释。她打断米克斯说到:“好吧,让我们进入正题。雨果和我已经准备好聆听你的故事了,如果你不是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们所有的细节,我们将立刻结束这次谈话然后转身离去。好吧,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米克斯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他转过头对着雨果说:“你的拍档是不是总是这么直接?”
雨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将胳膊搭在桌子上,做出一个无所谓的姿势。斓曦放下她手中的笔。
米克斯浅浅的嘬了一口啤酒,开始了他的讲述:“我曾经在彭萨科拉市的经营一个小律所长达三十年,我手下有五到六个经验丰富的律师,律师事务所生意还不错,我们生活的很好。我们有一位老主顾是一位做大生意的家伙,他挥金如土的投资大型的公寓楼,土地,酒店,商场,做事风格就像典型的佛罗里达赌徒。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但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还是为他做了一些勾当。他跟我达成一系列的秘密协议,在不同的生意中打打擦边球,有些不仅仅是擦边球。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我的工作,我一直梦想着成为富翁。但这些事情慢慢的积累,最终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的这位朋友做的假账慢慢的变成了填不完的窟窿,于是又有伪造文件的贷款,还有许多伪造的其他东西,我发誓有很多细节我并不知情。终于FBI开始调查,他们依据反诈骗腐败组织集团犯罪法可以将彭萨科拉市的一半人都送上法庭。整个彭萨科拉市炸锅了——开发商,银行家,房地产经纪人,律师,政客等等。也许作为调查员你们没有听说过这起事件。不管怎么说,我的确很轻率的跟我的这位主顾达成过协议,协助他成功的进行了诈骗。我在联邦监狱里度过了16个月,花了大笔的钱去打这场官司,不出意外的官司输了,我也失去了律师资格。自那之后,我隐匿起来,经过艰难的申请又重新获得了律师资格证。最近我又有一个主顾,他就是我们今天重点谈论的人物。”米克斯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叠不起眼的文件交给斓曦:“这是有关于我个人刊登在报纸上的信息——我当初的认罪协议。我想这些文件你们应该用的到,现在我是一名合法的律师,我所说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你现在住在哪儿?”雨果问道。
“我有个兄弟住在默特尔比奇市,我现在律所的地址就是我兄弟的家。这位是我的伙伴,卡丽塔女士,她住在坦帕市,我有的时候会去那儿处理邮件什么的。基本上就是这样,我晚上就睡在这条船上。这里有电话,传真,无线网络,一个小洗漱间,当然还有冰镇啤酒和漂亮的美眉。我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感谢自由的美国,我能够常常驾船到处闲逛,这对我来说不算是什么太差的退休待遇。”
“你还有一个……客户?”斓曦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问道;
“哦,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的朋友,拐着弯的关系,这个人知道我过去,当然也知道我现在缺钱。所以他许诺我事成之后可以得到一大笔报酬。我的那位老朋友专门为这事来拜访了一次,但我不知道那个客户姓甚名谁,我那位老朋友作为中间人。”
“你不知道你那位委托人的名字?”斓曦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接收这个案子?你都不知道委托人是谁。”雨果调侃的问道。
“米克斯先生!”斓曦严肃的说到:“我们不会接收这种没有委托人信息的案子,要不然你告诉我们实情,要不然我们就撒手不管。”
“喔,喔。亲爱的。”米克斯做了个放松的手势,他嘬了一口啤酒:“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需要点时间来一点点的分析这件事情。这中间所包含的贪污和腐败耸人听闻,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会毫不在意的对着我的脑门开上个一两枪,也会对你们、我的客户、还有那些问太多问题的人做同样的事情。”
空气刹那间凝固了,斓曦和雨果神色凝重,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为什介入?很简单,为了钱。我的客户能够依据佛罗里达反诈骗腐败组织集团犯罪法相关条例在这个案子中获得大笔的奖金,他乐观估计至少有100万美元,而我,已经同他谈定了分成。如果一切顺利,我就可以安享我的退休生活了,至少比现在要舒适些。”
“他必须是有合法身份的人。”斓曦说。
“我精通法律,施托尔茨小姐。你的工作有诸多的条件限制,但是我没有,我有充足的时间去研究法律条款和判例。是的,我的委托人有合法身份,他在佛罗里达州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他的身份绝对不可以透露,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也许,在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如果我觉得奖金可以十拿九稳时,我会去说服法官签署匿名协议。但是,在我们正式开始合作的时候,我的委托人内心巨大的恐惧会阻止他签署正式的司法控告文件。”
“如果没有人签字的话,控告程序不可能进行下去。”斓曦说。“这是很明确的法令。”
“的确是,不过我可以签。”
“你发誓?”
“是的,一切按程序来,我相信我的委托人,我会在文件上签字的。”
“你不害怕吗?”
“我习惯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想我是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的人,虽然事情也许会不受控制。”米克斯翻着另外一份放在桌子上文件,他继续说:“六个月前,我在默特尔比奇市立法院申请更名为格雷格.迈尔斯,我现在用这个名字开始进行控诉程序。”
斓曦阅读着南加州的法庭执行令,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千里迢迢驱车前来同这个家伙会面真的是太愚蠢了,真正的委托人由于太害怕而不能到场,一个有前科的律师在其他地方改了他的名字,一个假地址,这一切也太扯了。
雨果接过这份文件看了看,他后悔没带上枪,如果带的话他会立刻将子弹上膛,因为冥冥中他认为这事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他接着问道:“你认为你现在还隐藏在幕后?”
“只能说我现在还是相当谨慎,哈奇先生。我是个很有经验的船长,我比那些正在找我的人要熟悉海域、洋流、暗礁、岛屿、偏僻的海滩、潜伏的地点。如果不是如此,现在那些家伙们就已经找到我了。”
斓曦说到:“听起来你现在还在被人追捕。”
迈尔斯——现在这个家伙的名字已经从兰迪变成过米克斯,现在又变成迈尔斯——点了点头,三个人沉默的喝着饮料,一阵微风吹来驱散了稍许的湿气。斓曦快速翻阅着文件说到:“一个问题,你之前的法律纠纷与你现在要控诉的司法不当行为有关联吗?”
“没有任何关系。”
雨果问道:“我想再了解一下你那位神秘的委托人,你能够同他直线联系吗?”
“我联系不上他,他拒绝使用邮件,传真,以及任何可被追踪的通讯系统。他只会联系中间人,中间人有时会跟我面对面转达,有时会使用一次性电话沟通。这的确很尴尬也很耗时,但是的确很安全,没有记录,没有遗留,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你要立刻联系到你的委托人,你怎么找到他?”
“这不会发生,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我也只会打电话给中间人然后等待回复。”
“你的那位委托人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在佛罗里达的某个地方吧。”
斓曦深吸了一口气,同雨果交换了一下眼色:“好,那么,可以开始你的故事了吗?”
迈尔斯警惕的向远处望了望,目光所指的方向上一座吊桥正缓缓的开启。迈尔斯仿佛被美景迷住一般停顿了好一会没有说话。终于他回过神来:“故事很长,有很多很多细节,有些部分我想把它写下来。这次会面只能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但如果前面所知道的这些让你们觉得害怕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现在,一个真正的问题摆在你们面前,我必须正式严肃的发问——你们真的愿意卷入这件事情吗?”
“你所提供的线索是否真的涉及司法不当行为?”斓曦问道。
“我所讲述的事实将远远超过‘不当行为’这样的文字描述,所涉及到的贪腐程度将高于在这个国家曾经审判过的任何一桩案件。施托尔茨女士,哈奇先生,我16个月的监禁并没有白白度过,在监狱里我阅读了大量的法律书籍,我阅读全国15个州的每一宗有关贪腐的检举和案例,我记录了每一宗调查,文件,笔录还有其他相关的东西,在这个领域我无所不知。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较其他任何一宗案件来说,所涉及到的黑钱的金额都要高。除了黑钱,行贿受贿,敲诈勒索,恐吓威胁,徇私舞弊均包含其中,而且至少涉及到两桩谋杀案和一桩冤假错案。距离这一个小时路程的地方有个家伙不幸卷入此中,现在他的尸体已经腐烂了,那个杀手可能正乘坐一艘比我的船还要更大一些的船上逍遥呢!”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有些自鸣得意看着他们:“现在,问题是,你们真的愿意卷入这件事情当中吗?这确确实实很危险。”
“为什么找到我们?”雨果问道。“为什么不去找FBI?”
“我同FBI做过交易,哈奇先生,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彻底不信任他们,更加不信任哪些带着徽章的家伙们,特别是在这个州。”
斓曦说到:“迈尔斯先生,我们现在还毫无头绪,我们不是犯罪调查署,听起来这个案子需要多个政府部门的合作才能够推进。”
“但是你们有传审的权力。”迈尔斯说到:“法律赋予你们这个权力,你们可以拿到这个州的任何一位法官的庭审记录,这个权力对解决这个案子非常重要,施托尔茨小姐,正因为你们有这要的权力,你们就会有多个渠道来调查这个案子。”
雨果说:“是的,但是这个权力并不是用来对付恶棍的,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话,听起来我们要对付的是一群恶棍,而且他们组织严密,能量巨大。”
“你听说过鲶鱼黑手党吗?”
“没有”。雨果说,看了看斓曦,斓曦耸了耸肩,她也没听说过。
“这个另外一个故事,是的,哈奇先生,这的确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黑手党,他们历史悠久,组织严密,而且他们不跟司法机构的人打交道。以至于你们,从事你们这样职业的人不会去关心他们。但是,他们专门有个团队用来贿赂法官,这件事情在你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一艘老旧的捕虾船咆哮着从旁边掠过,反叛者号在尾流中左右摇晃,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片刻,斓曦打破了沉默问道:“如果我们愿意过问这件事情的话,你的故事从哪开始呢?”
“如果我签署了这份申诉书,那么是否就代表着你们将介入这个案子的调查?”
“从职责上来说,是的。我相信你已经了解,我们有四十五天的时间来研究,依据研究的结果来整理整个案子的过程,然后我们会通知相关的法官来配合调查。但是,我们也会根据情况放弃调查,我们有权利这样做。”
雨果笑着接话:“是的,我们为官僚机构工作,这个机构的特点就是我们可以无视一些我们不想介入的事情。”
“你们无法无视他,”迈尔斯说到:“这个案子太大了。”
“如果如你所说——这是个大案子,那我们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有实质的讨论上绕来绕去?”
“因为真相还被黑暗所掩盖,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因为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施托尔茨小姐,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目前,还没有一个有足够权力的人下定决心向前迈上一步。这个问题很简单:司法行为委员会是否想调查美国法理学史上最腐败的法官?”
“我们自己人吗?”
“你说对了。”
“告诉我他的名字?”雨果问道。
“我只能说,他是个人。”
“好吧,真是个坦诚的开始。”
潮湿的海风悄悄沉寂下来,甲板上的电风扇带着难听的电机声大功率的转动着,却丝毫带不走湿重的氛围。迈尔斯看上去是三个人当中最后一个汗流浃背的人,作为这个小聚会的主人终于决定:“我们去餐厅喝点东西吧!”他说:“那儿有个有冷气的酒吧。”他转身紧紧的抓住一个橄榄色的皮包,仿佛哪个皮包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斓曦不得不猜想那个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一把枪?现金?假护照?或者另外一份文件?
他们登上码头,斓曦问道:“你因为还有其他地方住吧?”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迈尔斯僵硬的顶了一句。斓曦有些后悔,他们现在不是在和一个船长打交道,相对与船长而言,这个家伙更像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的街头混混,而且这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可靠。
他们选择了可以看到码头的靠里面的桌子,餐厅的空调很凉,斓曦和雨果各点了一杯冰红茶,迈尔斯要了一杯咖啡。餐厅还没有客人,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他们的交谈。
“如果这个案子我们仅仅是简单的过问一下,并不深入调查的话,你还有其他方案吗?”雨果问道。
“那么我想我会启动B方案的,但是这不是我的本意。B方案是找一些媒体来进行轰炸,在这个行当我也有一些熟人,但是我本人并不怎么相信媒体人,坦白的说,这些家伙更加禁受不住恐吓。”
“是什么让你会觉得我们面对威胁时会妥协?”斓曦说到:“有言在先,我们不会向罪犯分子妥协,这种烂事我们已经处理很多起了,从来没有妥协过。”
“我确信你们总有一天会妥协的,这世界什么都缺,就不缺徇私枉法的法官。”
“事实上大部分法官都是遵纪守法、深受爱戴的,但一筐苹果里面总有一些坏苹果,我们会忙着把他们挑出来,我们做这个工作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来源于那些家伙们的咒骂。”
“好!”迈尔斯慢慢的摘下他的飞行员墨镜然后放在桌子上,他像个酒鬼一般眼睛红肿,但又没有普通酒鬼一样苍白的皮肤,摘下眼镜的迈尔斯的面色仿佛一只倒挂的浣熊。他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游离一段时间后又再一次环顾四周,仿佛在确认是否真的置身于餐馆一般。好几分钟后才感觉到他完全放松下来。
雨果问道:“说说鲶鱼黑手党的事情吧。”
迈尔斯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你们迫不及待的想听故事了?”
“这是我们坐在一起的理由。”
服务生给他们端来饮料后轻轻的走开了。“我会的”,迈尔斯咬了一下嘴唇说到:“故事要从5年前开始说起。这个国家的历史上存在着形形色色的黑手党组织,阿肯色州,密西西比州,路易斯安拉州都有,在当地他们都会贿赂警察,贩卖私酒,经营妓院,开办赌场这些历史悠久的犯罪勾当。我猜想,这些都伴随着壮硕的肌肉以及阳光下暴晒的尸体共同生存着,他们惯例找一个浸信会教友村庄作为据点,一般靠近州的边界方便他们营生。正常情况下,新的治安官上任后就会对当地的帮会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们在当地无法立足。这些帮会总是在不断的变换窝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的集中在密西西比河河畔的比洛克西市和格尔夫波特市,随着法治越来越健全,传统的勾当也没那么好赚钱,那些家伙不是被送进了监狱就是横尸街头,到1980年左右,这些黑帮渐渐都湮灭了。但这不是全部,在比洛克西市有个年轻的帮派依然顽强的生存下来,并且成功的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但是生意实在太糟糕了,他们不得不转移到佛罗里达,在那里他们发现虚假土地交易有利可图,同时毒品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他们赚了大笔的钱,不断扩大经营,逐渐形成了一个叫“‘边境’的黑手党组织。”
雨果摇了摇头说:“我在北佛罗里达长大,也在那里上的大学,再转到法律学院,基本上整个人生都在那里度过,过去十年也在那里进行司法调查的工作,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成本的黑手党。”
“他们从不到处宣传,而且这个名字没有任何书面记录。我怀疑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们甚至没有一个成员被抓到。他们口风很紧,纪律严明,圈子很封闭,帮派成员间大部分有血缘关系。这个组织也许会被渗透,被破坏,成员被丢进监狱,但有个叫奥马尔的家伙从没被抓住,而且在组织内部平步青云。他是一个特别邪恶而且特别聪明的家伙,大概在1985年左右,奥马尔带着这个帮派转移到南佛罗里达,那个时候毒品交易在属地还没成气候,他们过了一段好日子后被一帮哥伦比亚人盯上了,奥马尔被枪击了,同时被枪击的还有他的一个兄弟。他们从南佛罗里达逃到迈阿密。在犯罪方面,他的确是个天才,过去二十年内,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印第安人保留区的赌场。”
“我为什么不感到奇怪?”斓曦喃喃的说到。
“说到点上了,你也许知道佛罗里达有九个坐落在印第安人保留区的赌场,有七个在塞米罗尔人的地盘上,联邦政府对这些赌场只有三分之一的管辖权。这些塞米罗尔人的赌场每年有四个亿美元的收益,奥马尔和他的帮派成员发现了这个巨大的机会。”
斓曦说到:“所以,你这个故事包括了黑手党,印第安保留区赌场的经营人,徇私枉法的法官,这些人合伙一起违法乱纪?”
“这是个毫不夸张的总结。”
“但是印第安保留区那档子事情都归FBI管。”雨果说到。
“是的,不过FBI并不太热心给他们之间的烂事擦屁股,印第安人常常会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说到这我得声明,哈奇先生,我没有给FBI透露任何消息,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我只把这事告诉你们。”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斓曦问道。
“当你们的老板,盖思马先生,给你们开绿灯的时候。你们得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确认他了解卷入这档子事可能产生的危险,然后他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你‘司法行为委员会完全、严肃、全面的调查此事’,我将知无不言。”
雨果如有所思的用指甲敲击着桌面,他想到了他的家人不由沉默;斓曦眺望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船舶暗自思索盖思马——他们的上司的立场;迈尔斯看着他们俩,不由心里涌起一阵歉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