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留守在都城的秦军在素质上不如前线的大军,但是好歹是守护都城的军团,至少也是能够开往任何一个战场的主力军。在单兵素质上不如马其顿的五万精锐,但战术上的领先和装备的优势填补了这一缺憾。
白起指挥下的秦军此时已经将马其顿骑兵团团围住,以可见的速度在绞杀包围圈中的马其顿士兵。亚历山大此时再无任何的傲慢之色,冷凝的眼神中洞悉战场上的每一个局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破绽。虽然现在还未明白白起是怎么在被切入中军位置崩坏阵型的时候迅速收拢战卒进行战场分割,形成反包围反绞杀的。但亚历山大心中已然明白,对面这个浑身如魔神般的老头,绝不是自己轻易调动阵型能够击败的。对阵型的掌控和调度,对面这个老头,可以说是自己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比拼了。开始的耀武扬威,或许在这个老头眼里,当真是如同儿戏一般。
但阵型上的差距,并没有大到无可弥补,相反,这一仗,足以将自身阵型调度上的劣势大量填补。既然在对阵上无法匹敌,那就不再变阵。战场上的破绽无处不在,即便是如同自己这般征服无数王国的征服者,在指挥战斗的时候也是破绽百出。只不过,作为那些连对手资格都算不上的敌人,连发现都发现不了,更别说抓住机会反击了。而亚历山大自信,对面的老头在调度过程中也绝对不是没有破绽。别人发现不了,或者发现了抓不住,身为征服王的亚历山大,自信能够击破。
“虽然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刚刚绝对是对方设下的陷阱,故意暴露出来的破绽,才让战场陷入如此的地步。东方人,可真是奸诈。”亚历山大默默思忖道,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战场,虽然看着如同静止一般,每一个战场变化的细节都看在眼里。
“吼!”铁鹰锐士包围圈内,被围拢的色列艰难站起身来,铁打的身体让他在高强度的围困中还能坚持到现在,勉强站起身来。浑身钢筋铁骨,凝练了无数内息之后,拳拳到肉,即便速度和力量都被周围的云气压制了,但近身爆发力仍在,铁鹰锐士不得不面对外围的马其顿士兵,对被包围在内的色列暂时倒也拿不下。
而此时亚历山大将整个中军往前推进,手上佩剑横斩,低声怒吼,“战士们,我们的战友现在陷入了包围之中,敌人正将他们的爪牙伸向我们的脖子,我们没有退路,背后的虚空不知何时会开启,我们远在千山外,没有回去的路。生与死,现在由我们自己抉择。”亚历山大的话没有多猛烈的气势,但是灌注到每个士卒的内心中,那狂热的战意再度将战斗的渴望上升到高点。
刹那间,整个中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势,方阵的屏障已经无法依靠,这一刻,马其顿战士只能相信自己,相信同伴,相信他们无敌的征服之王——亚历山大!
中军重步兵将长矛尽数高抬,浑身不知道何来的力量,齐整的长矛从肩膀上平射而出,无数破空声爆裂,砸在秦军外围的盾甲兵盾牌上。
“叮叮叮!”几乎所有的长矛都被盾甲兵挡住,几乎没有人被直接钉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盾甲兵身上的云气被强行刺穿割裂。随之而来的是马其顿战士手上刚猛的钢刀附带着极致精神破坏的砍杀。
白起站在帅旗之下,看着猛然反攻的马其顿士兵,脸色凝重了不少,“当真是天纵奇才,吃过一次亏,就不相信对方暴露出来的破绽,转而靠自己调动麾下气势,狂猛的力量砸出来破绽。这样的勇气,这样对麾下力量的掌控,还真是少有。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当得起我的对手。”
而与此同时,马其顿士卒爆发出来的惊人战斗力直接砸碎了被暴露在云气之外的秦军。撕裂的眼神和狂吠的状态让没有直接当场死去的秦军陷入了对亚历山大直勾勾的崇拜和蛰伏。
随后马其顿士卒裹挟着这些狂热信徒朝严阵以待的秦军冲锋而去,虽然裹挟的人不多,但是对对方造成的心理压力却足够大。只是阵仗之上,如同白起和亚历山大这样的指挥官和麾下的部曲精锐程度来说,从一开始本该爆发出来秦军那腥红的恐惧和马其顿士卒猛烈的精神破坏,实际上收效并不好。对于一般的士卒或者说会被抓住破绽切入薄弱点的对手来说,恐惧释放和精神破坏只是对恐慌和崇拜的极度放大。当两军对垒,原本就因为本身素质够格以及指挥到位,这些由于出其不意地破坏敌军阵型和士气之后才能发挥作用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可怕。
不同于从倒卷开始就在赵军身上无限滋生恐惧和彷徨,马其顿军团本身足够强大的意志和素质,加上对亚历山大无比的信任和崇拜,让恐惧的效果发挥有限,只是在白起引爆了尸体中的血沫,炸开后军的云气,才能够屠杀一片马其顿士卒,但随着云气的收拢,敌军后方的小部曲只能以骚扰为主。
同样对于亚历山大麾下的士卒,在对阵秦军的时候,因为秦军的素质和意志也不差,同时白起那战无不胜的战绩成为他们无比坚强的后盾和依靠。从一开始交锋,虽然崩裂出来的精神冲击很强劲,但是秦军着实没有多少崩溃在地,哪怕是被突入中军,战场上的秦军也并没有多少惶恐,因为那是早在之前,白起就配合地方的杀伤调动他们从两侧张开,形成大网。而真正造成冲击的只有当下被长矛击穿了云气,松散在战场前方的秦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当下趁着一波倒卷,马其顿士兵冲锋而上,化作三道兵锋,随后中央军团化作铁锤模样凝聚云气猛砸而上,两侧兵锋延伸出锋锐的刀锋,朝秦军包围圈两翼冲杀。
白起站在帅旗之下,看着亚历山大瞬间做出的指挥调度,调集麾下士卒,从中央朝两翼流通,口中念念道,“想要集中力量依靠云气的震荡冲击,虽然目标看起来是想要破阵与圈中士卒汇合,实质上想要借由震荡的力量将两翼薄弱包围圈震碎,随后借由精神冲击带来的猛烈杀伤将整个齐整的包围圈杂碎,随后进入全面倒卷模式。”白起瞬间解读了亚历山大的作战意图,当下将中央的士卒往两侧拉
“嗤!”中央锋锐势头的士卒刀锋斩落,秦军薄弱的防线抵挡不住,两面夹攻下当即碎裂。但断裂的包围圈没有如同亚历山大预计的那样全面崩碎,秦军像是故意让开一样一沾即走,马其顿士兵的军团斩杀被秦军借力偏折,反倒是中央的马其顿军团被友军的攻击迎头砸下,急忙挡过。
但如此一来,原本对马其顿前军的包围也不得不散开,白起眉头紧锁,急忙抽调两侧士卒列好阵势,借着骑兵的机动性轮转穿插,在步兵箭弩的掩护下,骑兵从两侧冲锋而入,像是刀柄刺入马其顿军团两侧。随后步兵一拥而上,将马其顿侧翼士卒往中间夹拢。
亚历山大望见前锋士卒解围而出,但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好转,因为刚刚的破阵之法一次用能有奇效,再多,效果就会大幅下滑。当机立断,调度两翼士卒和中央军团轮转,趁着秦军骑兵冲锋之际,将两翼士卒分成纵队,朝两侧秦军步兵冲锋而上,绞杀在一起。中央步卒趁着轮转的间隙迅速列好圆阵,盾牌在外,箭弩在内,钢刀盾甲严阵以待。同时后军逼退围剿的秦军,骑兵从当中冲锋而出,往秦军方向冲来。
当下白起扭转士卒阵仗,将两侧步兵集中成团,在马其顿士卒蜂拥而至的时候,弓弩直射,部队迎面而上。两侧骑兵在撞上敌军中军之时,身后步卒早已接应,相互绞杀在一起,随后阵型轮转,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兵已经汇聚成功,从西面杀出,正对着马其顿重骑兵。当下整个战场上双方士卒绞杀在一起,相互不让,难解难分。
亚历山大借着麾下士卒在素质上的优势集中突破,在白起调度间隙冲破防线,长驱直入。白起轮转阵型,通过阵型调度,在马其顿士兵冲锋之时及时调度盾甲兵上前,流动的防线偏折攻击,随后锋锐的刀锋出现在敌军薄弱的地方。
相互刚猛的绞杀之中,无时无刻不掺杂着白起迅速调转应对和防守反击,同时亚历山大对战机的捕捉和当机立断的突破。
“老家伙,你很强,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你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亚历山大大帝,至诚地邀请您加入我的麾下,一起征服世界。”亚历山大神色冷峻,但话语间却有一种让人无可辩驳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