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青天所说,他寻着那一丝气息,到了雨师国,根据气味寻到了雨师码头,气味便消失不见,找了这般久,只因那雨师国中的小部分人的气息与那气息有几分相同,他在城中多浪费了几日。
“那些人,女子穿着繁复银饰,男子装束简洁。”
青天将所见的复述一遍。
听了青天的话,付九缨回想了下,眼神一亮,“东夷的人。”
东夷位居海外,在八个国家中,排行第五,国中人人善蛊,国姓孟,国主孟珂,是一奇女子。
白玥玿曾经与她说过,这几年来,白玥玿就是去了东夷。
庄内有东夷人歇过脚,听青天描述,无疑就是东夷人。
付九缨起身,命青韵青归二人收拾细软,青天见此歪过头问:“这是?”
“既刻出发,走水路去东夷。”
“啊?”
青天目瞪狗呆。
“不是…我刚回来呢!”青天不满道。
付九缨换了身男式藏青窄袖武装,外披黑色带帽披肩。此去凶险,必须掩藏身份。
嘱咐青韵青归二人留在庄内后,付九缨硬身道。“走!”
“哎呀!”
青天不情愿起身,化做人形,脚步沉重,跟着她出了院门。
出院后,付九缨取出跟她身上一样的袍子给青天披上。
他这一头银发,太过招瑶。
穿过付家庄,果真庄内的仆人没一个认出她,他们什么怪人没见过,见她与青天一身黑袍装扮,也早已习惯。
码头就在付家庄不远处,因天降大雪,码头上的人并不算多,船也停靠不少,船并未开始检文本。
付九缨便观察这船来,眼前的龙头船,刻有调花纹,有一宫殿那般宽,船上的水手并不像御景人,个个穿着怪异,长袍罩住全身,看不长什么模样。
站在般身前的人,穿着普通长袍,面容严肃,见付九缨排在队伍后,给身旁的人传了个话,那人便往庄内去。
到二人之时,付九缨将文本递交给检票之人。
二人欲踏上船时,后边传来一声,“唉,那两黑袍人。”
青天转过头去看。
“唉,就你俩。”
青天看了一眼付九缨。
“去看看。”
二人下船,被人拉到一边。
那大叔面容温和了些,道:“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又是要去哪?”
傅长青问。
付九缨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他,撇了撇嘴,“我以为嫂子跟你说了。”
“你嫂子忙得要死,哪有时间跟我说这事,说!去哪?”
“有要事。”
傅长青看着眼前已到他肩头的女孩,愰惚间觉得,时间过得这般快,都长成大姑娘了。
长叹一口气,叮嘱道:“尽快回来,大家都等你过年呢!”
二人上船,付九缨看向付家庄方向。
长青叔是付家庄二当家,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儿时兄长繁忙,便是长青叔带她,长青叔有一儿子,与她同年生,可怜早年夭折。
许是对儿子爱得深切,长青叔将他做男儿带,在庄内成了个混球,天天欺负别家孩童。
到了八岁,兄长便亲自带她。
还记得幼时,付九缨与一男童打闹,将男童压在地上狠狠的揍着。
手中拳头狠狠砸在男童头上,男童拼命的蹬腿,激起周边灰尘,那晨时才换的白裙,早就变成了灰裙。
“放手,你就是没娘养的,有本事起来一决高下。”
付九缨并不理会,左手按住他的头,右手不停的打着男童的头。
“咳…”
一袭白色锦袍衣角出现在二人身前。
男童一见是庄主来了,没了方才乱骂,委屈道:“庄主,付离又欺负人。”
付九缨听见,抬头望去,背光处,高大身影站在那处,一身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
兄长身后的长青向她竖了个大拇指。
趁这空隙,男父亲将她拉开,抱起男童,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
那身影停住,男童母亲赶来,见自家宝贝被打成了个猪头样,一下跪倒在地。
口中嚷嚷道:“庄主可得为我做主啊!”
“闭嘴!”
男童父亲呵斥妇人。
妇人一下愣住。
付一乾看向付九缨,发丝凌乱的站在那,未曾有想开口辨解的样儿。
“方才你儿子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付一乾挡到她身前,言语轻缓,并未发怒。
男童父亲羞愧点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呵!”
付一乾讥嘲一声后,温声唤道。
“离儿。”
付一乾弯身将人抱起,她身上的灰立即粘了他一身。
“我付家庄不养白眼狼。”
一声下令,转身离去。
后来那户人家搬离了庄内,她此前并未与兄长过多接触,闯祸这种烂摊子,从来都是长青去收,在兄长眼里,她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那次,兄长并未训斥她,她记得抱着她的臂弯,力道很紧。
自那之后,她肆无忌惮的在庄内横着走,身旁也没了看着她的侍卫。渐渐的,她觉得无趣,一切皆听了兄长安排,规矩的上了夫子课,学家传术法。
手臂被旁人撞了一下,付九缨睁眼,青天示意她望向甲板上的一群人。
船舱客满,她与青天是中途上船的,只能在船板之上寻了个位置坐下。
顺着青夫眼神望过去,那群人穿着之中有一人,身份像是比其余人高贵,身披狐毛外袍,头戴玉冠,腰上所佩之玉佩,可见价格不菲。
“小美女,穿这么点,不冷吗?”
那人长得还算俊俏,就是人品堪忧,带着一群侍卫围功一女子,太掉品儿了。
“要不大爷给你暖暖身子?”
美人儿披着粉色帽袍,只见她偏过头,躲过那痞子的脏手。
痞子毫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给本少爷绑上。”
身旁侍卫伸手抓过美人儿的香肩,美人挣脱了下,头上的帽子缓缓落下,痞子欣笑了声,摸了美人儿轻巧的下巴后,眼神猥琐,转身领着侍卫往船舱处走。
“等等…”
突然,两个身穿黑袍的人将他拦住。
痞子上下打量了下身前二人人,黑袍几乎让他看不清这二人的容貌,身形可见是两位男子。
他看二人气质不凡,多说了句,“有事快说,本少爷忙着呢!”
身后的燕脂本是想过会儿,化做猫样逃离,不曾想会有人站出救她于危难中。
付九缨放下帽子,痞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今儿个他是走了什么运,能碰上这两个绝色!
“你怎么来了?”
燕脂惊喜问道,她之前上船为何没看见她?
她此次出门,猜想会遇难,可联想师尊安危,她不得不如此做,派中两位师哥觉得她小题大做,并不理会她心中师尊落难的想法,她只得只身一人在御景落脚,本来想寻师尊另一徒弟,可付九缨表明立场后,她打算一人去将师尊寻回。
她直觉很准,师尊已身隐困境。
“来救你啊!”付九缨很轻松的说。
痞子望了望二人,“救人?”
“您要是陪本少爷喝两杯,这事我会考虑考虑。”
说完,眼神肮脏的看着付九缨,面上猥琐的笑着。
边上的船员见起了争执,并不打算上前,只是抱着手在一旁观看。
“可以啊!”
付九缨爽快应道。
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还反应过来时,身前女子就已让开一条道。
“带路。”
燕脂疑惑不解,可这下都走到门边边了,也没时间给她去理解付九缨的想法。
“你不能进。”
痞子身旁的侍卫拦住青天,见状付九缨嘱咐道:“在门外等着。”
青天握紧拳头,按捺住心中怒意,点头望着二人进了舱内。
一进屋,痞子早已忍不住的仆向付九缨,还一边转头向燕脂说:“小美人儿,待会就到你了。”
下一刻,燕脂只见黑影一闪而过,痞子就无声倒了地。
同时舱外,青天按计划到甲板之上。
此时夜已黑,船上就只有几人巡逻,突然天边闪过一道白光,有船员见了,以为是陨星,便没注意。
裂锦河河道宽阔,因是冬日,船走得慢,青天告诉她,船刚行到雨师国,雨师挨着御景,此速度是预料之中。
之前,她便与青天合计,回到舱内,将人打晕后,她带燕脂御剑到雨师岸上,青天随后。
此时,三人在林子中停下。
“夜黑不易进城,在此休息,明日再进城。”
闻言,青天放下兜帽。
燕脂一惊,速速后退。
付九缨看向青天。
领到命令后,青天退后两步,躬身,有些别扭道:“对不住!青天有错在先,还请燕小姐莫怪。”
燕脂显然被他举动吓了一跳,脚步已经有了想逃离此地的冲动,可一想,现下只有付九缨这个人能帮她,便暗中掐了掐大腿,压制住想动的脚。
“无事…无事…”
燕脂连忙摆手。
付九缨见燕脂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这猫已被青天吓出了后遗症,对着青天挥手,“离她远点。”
怎么说也是白玥玿的爱宠,先不论他为何抛下燕脂独自离开皓月,这给她遇上了,那是肯定得将她照料好了,往后对白玥玿也好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