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挠挠头皮,真的没看出来康斯坦丁和水母是怎么作弊的,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周洗尘一直输都没停下来过,简直就是个散财童子!
又过了一会儿,周洗尘实在输了不少,看我一眼,“风间絮,过来帮我打两把,呸,点子不正。”
她说着站了起来,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若是人没离开牌桌我还能说两句借口,可这都离开牌桌了我是说什么都不顶用了。我还没开口答应呢,她离开牌桌就走到后面沙发休息,侍者连忙给她拿了条毛巾。
最关键的是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周洗尘这个透视都赢不了,我上去不就是一个送吗?
然而周洗尘的椅子空空荡荡,人都走了还指名道姓让我上,我硬着头皮根本不知道自己腿是怎么迈过去的。
我心脏在扑通扑通跳,本身就已经够呛了,尤其是和这种高手过招,生怕暴露出自己后方空虚狐假虎威,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此时此刻情愿风间絮半生不举换我逃出生天!
坐到椅子上我摆了二郎腿,轻轻摩拳擦掌,笑道:“各位老大,周姐累了稍微歇一会儿,由我来打两把。大家不会不欢迎吧!”
康斯坦丁和水母都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周姐的搭档,水平一定不错。自然是欢迎之至。”
还没开始就给我戴了个高帽,我也是无语,皮笑肉不笑说:“那得老大们关照,但凡老大们漏出一点油水,就足够小子我发财了。”我伸手打了个响指,“来杯咖啡。”
我不知道对面的水平,此时脑子里乱乱一团全是谋定而后动、敌不动我不动、死当王八别出头的策略,同时最主要的是利用各种小动作来拖时间,屠夫带我吃了那么多东西,我现在一点也不饿,甚至肚子发胀,但我还是坚持要喝咖啡喝到吐。
这一刻我有些后悔,要是屠夫当时灌我酒,直接把我灌醉,我找个借口去寝室躺尸也比来这儿送死好。
“你喝咖啡?”
康斯坦丁看着我,他眼睛里写满了嘲讽的意味,转头对侍者道:“来杯血腥玛丽。”他舔了舔嘴唇,馋馋的笑,“只要少女的血,只要白种人的,要动脉血,明白吗?”他继续盯着我,“你应该改掉喝咖啡的习惯。”
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强者的气息,就差没连上贴张A4纸上面写“逼王”了。话一出口,大家都看着他略有嘲讽带着浓浓丧尸贵族气息的放肆姿态。
我心里骂了声娘,全身靠在椅子上,微微笑道:“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只有不强的丧尸,或者人。欧洲人喜欢喝葡萄酒,尤其是大贵族,甚至有自己的庄园,只喝自己庄园产的葡萄酒。可是在我们华夏,我们更喜欢喝茶。我的习惯其实和康斯坦丁说的略有不同。其实,我是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喝什么样的饮品。倘若你够强,喝什么还不是随心所欲吗?即使陈腔滥调,谁说就不会很酷呢?”
一众丧尸齐齐看着我,水母玩味地笑:“你的意思是,我像咖啡一样苦涩难喝?”
我停顿了一秒,笑了,“为什么这么想呢?”
今天依然玩的是斗地主,我抓起来一看,牌出乎意料的好,似乎刚才周小姐的霉运一扫而空,我自带紫气东来的效果。
“超级加倍。抢地主。”
“不要。”
“不要。”
康斯坦丁的表情我还能收归眼底,而水母的心思就真的看不出来了,它触须沙沙沙卷着牌,至于反应除了干巴巴的撕裂的声音,就真的什么都听不出来。
一圈加注我故作深思墨迹了五秒,然后毫不留情出手打了俩人一个春天,旁边的周洗尘顿时笑了,“不错,风间絮,上场开门红。”
第二把就回归平淡,我延续小心谨慎的打法,每次出牌必墨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最后又赢了不少。第三把牌不太好,不出意料输了。
此时我越打下去越迷糊,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刚才周姐没赢我一上来就赢了,不排除我刚上阵对面先熟悉我牌路的心思,然而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对。
周洗尘何等丧尸?
那是觉醒了视力天赋的丧尸,她能看穿牌对面又不是傻子,连输几把可以说对面已经很不给她面子了。至于我,周洗尘都能通吃怎么可能会在意我这个小罗罗。
我觉得今天这局牌很诡异,但说不出来诡异在哪。如果是小叔的话肯定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套路,可惜我就是一只被牵着走的羊。尤其是就算看出来问题出在哪,就散对面真的出千了,我也不敢抓啊,我没事往丧尸身上凑,要是周洗尘整不死对面,那我就死的很难看了。
我慢慢抿一杯咖啡,没有特别的想法,尽量让自己的思维平静下来。毫无疑问,如果我稳不住阵脚,表露出害怕的情绪的话,在场的任何一个丧尸都能轻而易举地将我撕成碎片,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血肉当成奖品送出去。
“鸭王,你出不出?”
康斯坦丁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全身上下没有穿衣服,尽情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我打了个寒战,轻轻松松打了个对子,“对Q。”
水母摇了摇头,身上闪出七彩的光,一看就知道是剧毒之物,“过。”它声音十分飘忽喑哑。
康斯坦丁点了根雪茄,吐出的烟雾并不是白色,而是带着一点氤氲的红,像是血雾,我能闻到空气中浮动呛人的血腥,心中估摸着那雪茄确实是蘸了血。
“过。”康斯坦丁眯着眼睛。
我看着最后的一连串的顺子,面无表情地打出去,这一把我又赢了。可是我只觉的更加的惶恐,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们这特么的完全是在给我送钱啊!
刚才对Q之上起码也得有对A,他们不应该不要的。照理来说,他们很可能是试探我的深浅,然而今天坐在这个位置的并不是我,而是周姐,钱也不是我的,而是周姐的,这种送钱的行为完全是吃力不讨好,最应该的做法肯定是把我赶快杀下去让周姐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扯犊子的是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妖在哪儿。
我咬着咖啡杯的杯沿一言不发,内心压根就没有一分一毫赢钱喜悦之情,因为这些钱赢了也进不了我的口袋,输了我却得背锅。我昨天辛辛苦苦赢的钱现在都还没见到一毛呢!
我将咖啡杯放下的时候顺着咖啡杯的棱角反光看到了后面抱胳膊站立的周姐,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头一动,心中的惶恐紧张之情更甚,不动声色地将咖啡杯往前面一推,这个角度正好能顺着杯沿的反光看到后面的情况,正好卡着周洗尘的嘴唇部位。
眼看着利用杯沿的反光能观察到别人的表情,我打了个响指,对侍者道:“请几位大佬喝水,记我账上。”
我掰了掰手指,笑着道:“今天运气不错,已经赢了几把了。虽然钱不是我的,但酒水钱得从我身上出,只要几位大佬尽兴就行,周姐的场子里这些还是不错的。”我直接表明钱和我没关系,省的等会儿他们利用我坑把大了。
这招我昨天就用了,先给屠夫点钱,然后反手一波闷声发大财,直接把屠夫坑的找不到北,把大嘴坑杀。我能用到别的丧尸身上,别的丧尸也能用到我的身上……何况我根本不擅长打牌。
另外我还表示这是周姐的场子,别比比那些有的没的,敢挑刺就是不给周姐面子。
大家伙儿都笑了,戏谑地看着我,不知那目光是鄙夷还是恶意,总之我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善。
我装作没事人一般活动着关节,一边墨迹一边催促荷官快发牌,这一刻我替北影感到遗憾。
咖啡杯沿映衬着不同丧尸的脸色,浮光如同恐怖电影节选的碎片,我微笑着又打几把,有胜有负,总的来说已经将周姐输的钱赢了回来。我打算再胜一局就和周姐换班,同时我的心里直犯嘀咕,总不能对面一直让我赢,就抓对面出千吧!我今天到底是来干啥呢?该不会对面针对的是周洗尘,我上来就面就网开一面了?什么时候丧尸世界秩序这么好,都实行冤有头债有主了?
“你的运气真好!”周洗尘在我背后轻声说。
我肩头耸动,“大概吧。”
荷官发完牌,这一把我的牌出乎意料的好,并不是有炸弹那种好,而是顺子很长,可以断定别人不会起到炸弹,我只要走两三手就足够结束战斗。我没打算贪多,随手扔了点筹码,赢不到哪儿去,但也输不了几个钱。
“3到A!”我是地主我直接上来一个大联,手里几乎没牌了。
将牌甩到桌面的同时我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下意识扫了一眼咖啡杯沿,我的手突然一僵,意识到了到底哪儿不对。
后面的周姐一直在看我的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