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对我粗暴地喊,屠夫微笑着眯着眼看我。我忍不住又要渗出涔涔冷汗,这一刻我又觉得我进退两难,拿不拿?风间絮给我的钱并不多……
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摇了摇头。
“这你都不拿?”屠夫摇了摇头,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他伸出肥嘟嘟的手,在桌子上扣了一下,“要地主!”
荷官将底牌公式,K/Q/Q。算得上很大的牌,但我要了也没有什么用。
“不加倍。”
“不加倍。”我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大嘴说了出来。从我放弃这把地主的刹那,这一局我就没打算赢钱,加倍不可能赢的太多,但不加倍至少也不会输很惨。
“真是遗憾。”屠夫笑嘿嘿地道。
我感觉他眯着眼在打量我的脸,像毒蛇在舔着蛇信子,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如同一个脱光衣服的少女面对一个色魔。
风间絮溜达在旁边,不时朝我这边看一眼,我心说他这表现的太明显太急躁了,还好似乎丧尸在变化的过程中伤到了脑子,一个个傻乎乎的看不出什么来。
在我脸上火辣辣低着头佯装整牌的时候屠夫打出了第一手。
“三带一,三个三带个四。”
大嘴似乎还在整理牌,过了会儿突然啊了一声,“出牌了啊!啥?”
“三个三带个四。”屠夫不急不躁地重复一遍。
“哦。不要。”大嘴掰着牌,懒散地摇头。
我正要摇头,我能出的只有三个二,开局就用三个二有点奢侈了。但突然有个绝佳的想法,我出三个二带四,试试屠夫手里有没有炸弹5。如果没有的话我顺带出6-K的顺子,出两张3用两张A收,最后留一张大王说不定能走。
关键是我能用这一手测测屠夫的虚实。
“三个二一个四。”我不动声色的将牌扔了出去,扔出去的时候特意墨迹了一会儿,以此来显示自己和他们一样手指不太灵活。
屠夫惊讶地看着我,露出缺失的黄牙,嘿嘿感慨,“后生可畏呀!”
大嘴先是说了一句“你牌不赖嘛”,又急吼吼对我喊:“干他!干他啊!”
我心说这家伙叛变地真特娘的快,刚才还一副挑衅我的表情,转眼就统一战线了。我给他贴了一个急躁无脑的标签转眼笑呵呵看着屠夫,他没有要。
“顺子。”
屠夫惊讶地看着我,他摆动着肥嘟嘟的手,拼命想要去扒牌桌上的牌,但是根本够不到。
“要吗?”我笑眯眯看着他,万般紧张此刻皆挥洒无踪。
他仔细掰着牌,“可恶,我是5到K……”
我听他这么说,心说难道没有炸弹5吗?这一把牌出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大嘴出牌的机会,虚实还是茫茫然。
“要吗?不要我就出对A了。”我耸动着肩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A?那你出吧。”
“对……”我准备将手中两张三丢出去,但半空拿回来一张,面无表情说:“不好意思,一张三。”
屠夫豁然站了起来,举着骨刃对着我,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一张三?!你不是说对A吗?”
我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先出对A再出对三,真要是有那么一炸,对面不出单,我的大王不得憋死?或者我就是出了对三,出对A的时候给我来一炸他再不走单,我照样憋死。他们还捏着2、小王,足够等他一手。
第一把赢得顺风顺水,大嘴全程看戏,闷葫芦一个,屠夫后面几手一张也没跟,我成功收获黄色砝码一枚,象征着一张百元丧钞。
都说开局不赢前三把,这是本着一种谨慎的态度,也是运气索然,很多人都信这一套,但不知道丧尸信不信。前三把我都有了,第三局当了地主还带着一炸,直接赚了四个砝码。至此我身边除了最开始的砝码外,已经聚集了厚厚的一小叠。
我琢磨着要是选手都这般,还用风间絮辛苦个屁啊!这三皇娱乐会所就是爷的提款机,赶紧弄点钱去找小叔他们才是正道理,在这儿墨迹一会儿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万一小叔他们被丧尸抓住吃了,呸呸,虽然就是这么一说,但这进了丧尸的老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尤其是胖子那个家伙,一个人够丧尸吃好久!丧尸没有理由不盯上他。
又打了会儿,有输有赢,但整体来说我是赚的,毕竟我入局时身上只带了一个筹码,现在已经了二十来个了。我本打算等待他们疲惫下桌让风间絮上,形成二打一,或者待他们脑子不太灵光疲惫的时候狠狠地杀一局。说实在,刚开始我有些束手束脚,现在好了很多,已经能够从容地面对他们了,不会再故意疑神疑鬼放水,而且现在对我来说是白天,对他们来说却是黑夜,我一点也不感觉疲惫甚至状态正在巅峰!
“超级加倍。”我挑衅地朝屠夫勾勾手,这把我牌很正,有两个飞机两个二两个A,还有大小王,没有理由不跟!
况且地主是屠夫,和大嘴打一把配合输的风险很小。
我不信有人能秒我的三张皮蛋带三条K,因为A我拿了一张,2我拿了两张,还有个大小王。底下用三张六和三张七把散牌打出去,上面用皮蛋和K接,可以说万无一失。加上七我拿了三张,他们肯定要把小牌烂在手里!
而且我刚才看到了点屠夫的牌,很烂很烂!几张全是散乱的小牌,他放的方式是三带一。
这一把我赢定了!
屠夫却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小个子,我知道你牌好,我没说我要地主啊!”
大嘴一听骂了一声操,“你不要地主,你俩配合打我?你当我是傻子吗?老子也不要地主!”
我看他俩起了争执要吵起来,心里乐开了花,我刚才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没拿到地主有点小遗憾,毕竟这一把下去很可能打春天,两个人就是四个砝码,足够这里一天的开销了!
况且就算地主牌是废牌,我也完全可以用飞机打出去。没有理由不要。
“抢地主。”
底牌翻开一张2,一张7,一张3。
我顿时瞪圆了眼,7成了炸弹!也就是他们手里不能连成顺子!可我在想的是我难道拆开出炸弹吗?打三带一也并无不可啊!
而且这牌这么分散,说不定有第二个炸弹,我留四张7保命收官也是正常的想法啊!我正眯着眼思考着,全听前面传来嘭的一声响,我抬头看去,顿时满脸惊愕,只见风间絮不知怎么的撞到了一个端着咖啡的女丧尸身上了,撞的七荤八素咖啡洒了一地,他身上也泼上去不少,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他表情很是痛苦,想来那咖啡很热!而且他冲我眨了下眼也不知道几个意思。
我琢磨了一下顿时头皮发麻,操!不会暴露了吧!凭借这小子的身法,怎么也不会不长眼撞丧尸身上,我们恨不能长八只眼睛躲着丧尸走,更不要说贴身的撞击了!更何况还好巧不巧脸朝着我。
付出这么惨的代价都要提醒我,那肯定出大事了!
镇定!一定要镇定!慌了就完犊子了!
我当下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屠夫和大嘴都在看我,我根本不清楚丧尸是怎么安慰人的,他们到底会不会安慰人,毕竟这是少块肉都能继续活动的怪物啊!
我目光死死看着风间絮,轻轻抬起下巴,平静地问:“我的钱没事吧?”
轱辘,我咽了口唾沫,努力催眠自己,我没有关心这个家伙,我在关心我的钱。
风间絮爬了起来,耷拉着脑袋,“大人……”说完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就什么也不吭了。
我擦!他还真能演啊!这活生生的犯了错要被教训的仆人。但我觉得他完全是不知道只是尴尬地真人上镜,或者一提到钱天赋一下子就有了。
我将桌子上的口袋手一挥收入了口袋,荷官却拦下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副你不可能走的表情。
我顿时就坐蜡了,感觉自己脑袋上正在倒计时,后面是大嘴和屠夫的眼刀。妈的不会吧!我按住了口袋里的枪,我宁可给自己一下,也不想被他们活吃了!
“你不能走!这一把还没有结束!”大嘴也站了起来,满脸狰狞地看着我。他重重一拍桌子,一副随时他都都会暴起的样子。
屠夫也费尽起身,骨刃没有戳到我头上来,“就是!你不能走!”
我心说这特么又是个什么路数啊?难道被发现了可不就等着我呢?!我朝屠夫看去正巧看到了他没有合上的牌,立刻咯噔一下,炸弹5炸弹8炸弹4,我这么一算尼玛大嘴的牌得是炸弹9炸弹10炸弹11!带上我的炸弹7和王炸……最少八炸!
我操他大爷的!他俩在这儿给我演双簧呢!
这荷官说不定也有问题!我鈤!本来就进了贼窝怎么到头来放松了警惕?他们麻痹了我一晚上就等这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