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兄的……”皛梅却是习惯了依靠,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新,但还是赞同了少白的决定。
少白像是料到皛梅不会反对,摇头叹了叹气,“也不知道自新会不会怪我。”
“傻哥,师傅若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他,难道我们两个真的可以顾着他吗?何况红枪派也确实算是个好去处……”皛梅自顾自的辩解起来。
此刻,站在皛梅客房门外偷听的自新,小手轻轻撑着门柱,表情很是落寞,他咬紧嘴巴,轻轻走回了少白的客房。
少白扭头看向门口,转回头后给了皛梅一个眼神。
皛梅话一噎,小声问道:“刚才……自新在偷听?”
少白点了点头,眉头反而舒展开了,“让他听听也不是坏事。”
这句话说得颇有老成之感,皛梅顿觉愤愤,“好话都让师兄你说了,自新会怪我的!”
“明明是好话都让给小妹你了。”少白哭笑不得。
“师兄这是欺负我耳朵不灵!”皛梅不依不饶。
少白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还跑来偷听。”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皛梅总结道,说完端起蜂蜜水,牛饮一口。
“是,是~师兄不是好人。”少白反而笑了起来。
不一会少白被皛梅赶出了房门,他走了两步,看看自己的房门,想到自新还在里面,便也不想回屋。
少白便出了客栈,顶着中午的大太阳,慢慢悠悠的在凤城中闲逛起来,这两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偌大的凤城。
路过了一座寺庙,走过仍在招揽客人的饭馆,与几个武林人士擦肩而过,迈过一座石桥,见了各式各样的商铺。
许是因为中午太阳大,此刻的凤城也少了几分热闹,少白的额头出了些汗,心里琢磨着晚上冲个冷水澡吧。
前面已经是凤城的北城门,出去上了官道便可直奔京城。
少白沿着城门旁的城墙向西走去,身下的影子很短,只一团在脚下,但也显得孤单。
踩着自己的影子,少白数着步子,想靠步伐丈量丈量城墙,但数着数着又走了神,心中飘过那红衣少女的身影。
少女耳朵上的红耳钉,像是一枚小小的利刃,插在了少白的心上,一见钟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自小不爱读的这些词句纷纷从少白的脑海中闪过……
暑气蒸的少白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带上水壶,不仅没带水壶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揣上。
凤城又不比乡下,找个老乡讨碗水喝好像都有点困难,更不要提哪有会有什么清泉,少白又在心中感叹,这城中哪有麋鹿山里自在……
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应是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便是凤城西城门了,从西城门出去,应该是前往少林寺的路。
等武林大会结束,一定要去少林寺看一看。当然也要跟着小妹去京城看一看,还要参加小妹的及笄之礼。大师兄已经多年未见了,不知道自己可否轻易打败他?
可真的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凤姑娘了……
……
不,绝对还有机会!
只要……只要……
只要武林大会上能拔得头筹!!
对!只要能拔得头筹,不论如何,都会再有机会见到凤姑娘。
少白的心情突然便像那暴雨后的晴天,就差仰头大笑。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没有早一刻想明白!
但少年人脚下的步子仍显沉重,干渴的嗓子也依然令人难受,少白从凤城西门向东而行,踏上凤城东西的主街道,向客栈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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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楼下,少白不自觉的抬头看向二楼的客房,他走之前没有和小妹他们交代一声,小妹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不一定又会怎样着急。
二楼客栈的窗户开着半扇,第一眼看去并没有人影。
少白刚想松口气,还没等他低下头,就见半扇窗户后探出一个脑袋……
不是他小妹又是谁。只见皛梅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不急不缓的仔细打量少白。
少白仰着脖子不敢低头,任由皛梅盯着自己,随即冲她咧嘴一笑,还是那八颗白牙。
皛梅嘴唇微动,很小声又很快速的说了句话,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那句话音量很小,但还不妨碍少白听得清,皛梅说的是:傻哥你热的都冒烟了,快上来喝杯水吧!
少白嘴角翘起,擦了把满头的汗,大步走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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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少白和皛梅都老老实实。
少白每天在客栈的后院练剑。可能因为他们这个客栈的价钱稍微有些贵,所以就算是这几日也没什么武林人士入住,来住的大多数是到凤城谈生意的富商。而客栈后院又挺大,自然就便宜了少白,每天天刚亮就起床练剑,当然用的是木剑。
客栈的住客和店员见少白练剑也不奇怪,谁都知道马上就要召开的武林大会,甚至还有健谈的富商夸上他两句,问他师从何派。
少白也不多说,只是礼貌客气的应答:无名小派不足挂齿。这话显然是和他大师兄学的。
皛梅偶尔会在院子里和少白过上几招,大多数时间还是躲在屋子里琢磨《断念绝》。
自新那日虽是听了两位哥哥的决定,但也没表现出什么。每日乖巧的不多言语,跟在少白身边也练一些基本功。
但还是看的出,小孩对这样的生活很是珍惜。
三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武林大会当日一早,少白睡的很好,仍旧是天刚亮就醒了过来。在后院耍了一套剑法,回屋后换了一身衣服,见自新已经醒了,便去隔壁敲了敲皛梅的房门。
听见皛梅应了一声后,少白便下楼让店小二准备些早点。
今日当值的店小二见是少白,笑着对他说:陆少侠加油,今晚等你带好消息回来!
三人用过早饭,便出门去向武林大会的地点。
一开始的这条路上,并没有什么武林人士。
等走过一个街角,前方便出现了几个穿着墨色短打、背着长剑的江湖人士。
不久三人身后的街角又拐出了四个穿着淡青色长衫的道士。
一路上,穿着代表不同门派衣着的各路江湖中人渐渐从不同的街口、路口出现,最后汇集在同一条路上。
白衣、黄衫、藏蓝色、深棕色等等,一团团的人或多或少,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这场景就像颜色不一、深浅有别的溪流汇入了大河一般。
还没进入举办武林大会的太和古殿,眼前的人头攒动就已经有些壮观。
有的门派的人表情冷漠严肃,有的轻松愉快,还有一些互相见过礼,更有一些怒目相视。
皛梅和自新好奇的偷偷打量着各门各派,猜着这些不同打扮的人们都是什么门派,但又不敢开口出声讨论,憋得心里都十分痒痒。
少白见人越来越多,感觉自己越来越是兴奋,反而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的走着,嘴角沁着一抹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