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又是一段爹爹不疼、娘亲不爱的故事吧。
忠勇侯府上侯爷夫人正在艰难的生产,门外侯爷等的心焦。
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还在,他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现一丁点的事情。
恰在这时,守门口的门卫急匆匆地跑过来向侯爷禀报:“老爷,门外有个牛鼻子老道,停在门口不肯离去,嘴里还振振有词,说夫人的这一胎是灾星,会给忠勇侯府带来不幸和灾难。”
侯爷当时一听就怒了呀,我的儿子还没出生就要造谣生事,必须得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当即箭步来到门口,见到了那位牛鼻子老道。
当时佛教兴起,道教落寞。那老道也是穿的破破烂烂的,一身道袍上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花白的头发,脸上全是沟壑,那双眼睛却仿佛海纳百川,神秘莫测,仿佛看透一切的模样。
也正是被这个老道的眼睛所震慑,侯爷没有一开始就诘问,而是维持着自己的礼数。可是这老道不上道哇,嘴里依然念念有词。
“夫人这一胎会生下两个儿子,由于两兄弟在夫人体内一直争斗不休,所以全都患有先天不足之症,需要天沐草来调养,这得到此神草的机缘不日就会来到。我更想说的是其中那个心口有胎记的孩子会成为忠勇侯府一生的梦魇,整个忠勇侯府都会毁在他的手上,他会成为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朝堂也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说完,便扬长而去,等侯爷想要发难时却发现那老道的身影四处不可觅得。
夫人由于这一胎有俩个孩子,身娇体弱哪里承受得住,在生下第二个后便撒手人寰。而那第二个孩子胸口确实有一胎记,形似翅膀。
侯爷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为了忠勇侯府接下来的荣华富贵,即使这孩子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也狠下心来一了百了。他吩咐自己的亲信将孩子了结。
在荒野中亲信迟迟难以下手,毕竟这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自己一身虽然沾染无数鲜血,可是那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还有敌人的。又转念一想,即使杀了这襁褓中的婴孩,侯爷也还是会要了我的命,毕竟我的手上染着他血肉至亲的命。
亲信一个人无牵无挂,从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小婴儿开始了自己的亡命天涯的旅途。
他们风餐露宿,在每一个地方都不曾停留。但是亲信一个大人撑得住,小孩子可支持不下去,眼看着这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没有几两肉了,脸上还染着不正常的殷红,发了高烧。
亲信只得在深更半夜敲响医馆的门,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给大夫磕着一个又一个响头。
大约大夫都是良善的,也是看这个小孩子太过可怜,最后他医治了那个孩子,还赠送了几贴药。
只是严厉地批评了那个大男人,以后照顾孩子要更加用心些。
“然后他真的很用心地在照顾我,哪怕自己饿着肚子都要将那食物留给我,但是路上总是会有人追杀,我们过得很不好,但是有一个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却让我们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那么难过。”
“就这样,我们朝不保夕地过了四年。眼见的,我一天天长大,而他却一天比一天苍老。为了筹盘缠,他还得去给别人做小工来获得微薄的收入。原来他的手上只是练剑起的茧子,现在却多了好几条伤痕。”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可能我们最后要不就被追来的杀手杀死,要不就在某个过分寒冷的冬天被人发现倒在街边吧。”
“那天……”
终究还是逃不过,杀手追了上来,亲信拼着自己的老命护着小孩,刀刀到肉,小孩的耳边只能听到刀刺进血肉时的“噗嗤”声和鲜血喷洒到脸上时的滚烫的感觉。
亲信难以抵挡,杀手就要挥下这致命的一刀。在这命悬一线之际,一把更快的刀穿透了杀手的身体。
来人一身黑衣,眉眼已经染上了风霜的气息,作为一个男人,嘴唇有些过分单薄,显得有些薄情。
他,就是上一任的隐主。
他救了这个孩子,亲信最终还是死了。
孩子在他死前这样问:“为什么你要这样保护我?”明明我们“非亲非故”,不是吗?
亲信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撑起一个笑容,虽然勾起了脸上的皱纹,他这样说:“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孩子,没有你,我撑不下去。
没有你,我撑不下去。孩子也在心中这样默念。
后来那个孩子好好地埋葬了亲信,上书“卜岑之墓”。
他摸着这个墓碑上的名字,暗暗说道,卜岑这个名字,就让我来继承下去吧。
我定要那些害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终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而这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然后我就被上一任隐主带回来以下一任隐主的培养方式培养咯。”
“难道说我还抢了你的隐主的位子?”
“嗯哼~”
“对不住啊,兄弟。”甘淳双手合十,很真诚的样子。
卜岑也只是回以一笑,只是默默地来到窗前眺望远方,心下不由深思。
现在再回想一遍,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上一任隐主恐怕野心不小啊。
卜岑又回头望了望正在按呆毛的甘淳,想道:不过这一任,倒是很容易拿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