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栽种有一片竹林,如今一场春雨刚过,午后阳光渐出,细密如银丝的雾纱在暖日照射下,更显晶莹剔透,倾斜在天地之间,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竹林而行。
雨露滴在挺直秀长的凤尾竹上,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
忽地,听到了一阵凄美哀怨的琴声,是谁在隔壁院?
云一棠出于好奇心,一个腾空便上了屋顶。
看见一位身穿暗绿衣的美娇娘在弹琴,薄纱覆胸,露出香肩,琴声潇潇,听之让人魂牵梦绕,但抚琴人神情黯淡,似有心事。
一棠还在想这南府里怎么还藏着这么一位绝色女子,南公子却不引荐给我们相见,真是可惜可惜。
忽然,背后一个声音出现,转头一看竟是齐默来了。
齐默挥着折扇,笑道:“没想到堂堂云国公主竟有窥视之癖,齐某有幸撞见,真是失敬失敬。”
“齐公子此言差矣,此乃欣赏,何来的窥视?况且,这屋顶上的阳光格外温暖,本公主晒着也是~也是格外的热啊~”
云一棠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南熙之和二皇子闻声赶了过来,二皇子看到云一棠在屋顶上,不禁嗔怪道:“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跑到屋顶上去了,快下来!”
听着隔壁院的动静,正在弹奏古琴的美娇娘已经停了下来,便穿过院门,走了过去,对着南熙之他们行了礼。
南熙之同他们介绍道:“这是丹娘,目前暂居我府中。”
青娘轻声说道:“小女子丹娘本是沧州人,不幸上个月家乡爆发旱灾,与父母来阳安城寻亲。
途中,路遇山野强盗,得蒙南公子相救,不幸父母已遭强盗杀害,城中亲戚不接待我一孤身女子。
南公子见小女子可怜,便收留在府中养伤。”
南公子手一挥袖,转身背向丹娘,说道:“丹娘若是已养好身子,府中可备给你充足的银两,送你回沧州。”
丹娘听后,竟低声哭泣了起来,跪地不起,“丹娘愿此生做奴做婢侍奉南公子,报南公子的救命之恩,还望南公子不要赶丹娘走。”
云一棠一听,看来是女郎有意,郎君却无情,赶紧上前把丹娘扶起来。
“丹娘快请起,速来听闻南兄侠义心肠,可怜丹娘流落异乡,看身上许是还带有伤,不妨多留些时日,养好身子再走。”
丹娘怀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云一棠,“丹娘谢过云姑娘,丹娘的命是南公子救的,南公子的大恩,丹娘无以为报,唯有此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南公子。”
南熙之说不过丹娘,深深叹了一口气。
二皇子安慰南熙之道:“依我看,南兄,有这么一位美娇娘陪在身边岂不是美事一桩,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
齐默也在旁边安慰,“南兄若是为难,何不可将这丹娘交予我处理,待我明日卖进青楼,得了价钱,再还予你南兄,这不也是变相报恩了吗?”
南熙之一听,着急了,“不可不可。”
齐默连忙说:“这不就是了吗?你看你南兄,明明那么紧张丹娘,为何还要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呢?”
“好吧,丹娘你暂且先留在我的府中,待伤养好,想回家乡也可。
若是想留于阳安城,我再看看能否谋于你简单的差事,做些简单的细活,也好有个谋生之处。”
南熙之勉强应下。
丹娘喜极而涕,“谢南公子,丹娘自是愿意留在南公子身边侍奉。”
齐默看见这情景,虽知道南熙之已将丹娘留下,但看南熙之的面色,许还另有隐情。
后找了个机会,二人独处之际,问南熙之到底为何。
南熙之面露难色,“齐兄有所不知,这丹娘的身份可疑。
齐兄可听说过前段时间弄得民不聊生的月泉山庄和天女,他们这个组织甚是神秘,派出来的都是女细作,城中很多大案是跟他们有关。
上次李大人带兵去围捕过他们,不幸天女逃脱,一些重要的人员也在四处逃窜,最近这段时间官府抓得严,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快销声匿迹了。”
齐默问:“这月泉山庄和天女我知道一些,莫非南兄怀疑,丹娘与天女有关?”
“齐兄莫急,待我细细与齐兄道来。先不说沧州离阳安城之间还隔着其他几个省市,丹娘及其父母路遇强盗是在皖州,自我而知,皖州一带治理甚好,百姓安居乐业。
如果是最有可能发生强盗猖獗的地方,应该是在青州与连县,但他们经过那里却平安无事,反倒是我路过皖州之时,刚好被我撞见。
丹娘说阳安城内有亲戚,这亲戚蛮横,不认丹娘,接连把丹娘赶出,又刚好被我撞见。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别人不了解我,齐兄你是了解我的,我对于一些总是巧合之事都会报以怀疑的心去看。
且有一天晚上,我不小心撞见,丹娘夜里出门,与一名黑衣蒙面女子相会,这太让人怀疑了。”南熙之疑神疑鬼地说。
齐默心想,你应该是撞见丹娘与黑衣蒙面女子相会,才会起疑吧,扯什么巧合之事都会怀疑。
不过,南熙之说的也有道理,留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在自家府中总是不安全的,便给南熙之建议。
“那依南兄之见,有何打算?不过在齐某看来,若是丹娘有什么企图的话,在我们身边还好控制,我们可以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