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佛斯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床沙发上。
“感觉好些了吗?我的病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丹佛斯的床前。
“发生了,什么?”
“丹佛斯先生,看起来,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丹佛斯扶住额头:“啊,好痛。究竟发生了什么?”
医生的瞳孔猛然扩大:
“克苏鲁!克苏鲁·弗坦!”
丹佛斯如梦初醒般,往后猛地一缩,防备地着看着那个医生。
“嗯,果然如此。这个关键词是他应激障碍症状的来源。”医生自言自语地看着丹佛斯说。
丹佛斯忽然不明白眼前的医生在干什么了,他也很迷茫,只想逃避那个噩梦。
“丹佛斯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口中所说的克苏鲁是什么?请放心,这里很安全。”
丹佛斯犹豫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甚至有点自嘲地想笑,才说:
“克苏鲁,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人类,不过是蹒跚的虫蟊,当祂苏醒,人类的末日就会降临。”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医生看着丹佛斯的表情,看起来丹佛斯似乎没有疯狂。
“相信我,当我被祂注视时,我就被无数颠覆我想象的知识冲刷了大脑,我确信那就是克苏鲁降临的后果。”
“嗯,我很难想象那种感受。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为什么要用‘祂’来称呼克苏鲁呢?”
“因为,对于人类而言,祂是神祇,是无法抵抗的存在。”
“这样的神祇会有信徒吗?”医师双手合握,用期望的双眼看着丹佛斯。
“……有!有!我觉得,肯定有。”
“你有遇到过任何相关的事项吗?”
“我的一个老友,她的坠饰上有克苏鲁的名字,不,名讳。肯定是哪个教徒卖给她的!神秘学圈子里,肯定有祂的信徒吧。”
“丹佛斯,请问,你那位朋友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吗?”
“她毕业后有一段时间不太和我联系,我记得,她大学期间一直都有带吊坠,只是……在那次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那是什么。”
“丹佛斯先生,你觉得,你口中的克苏鲁,是真实存在的吗?不用管什么证据,请告诉我你的感觉,无论是否是臆想,任何事情都绝非空穴来风。”医师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坚定。
“是的,祂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否则我不会在文森特先生的博物馆里看见祂的雕像。而且,我年轻时,也曾看过一些书籍,上面记载的东西,似乎也是和克苏鲁一样,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忽然,医师的神情逐渐变得狂热,就连几近迷茫的丹佛斯都受到了影响,宛如黑暗的海洋中,亮起了一盏灯:
“丹佛斯先生,我必须告诉你,克苏鲁是真实存在的。”
丹佛斯的瞳孔猛然放大,他首先对医生的忽然转变深感疑惑,继而对克苏鲁的存在充满了绝望,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也明白,其实他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但是,”医师竖起了一根手指。
“克苏鲁并非在隐藏,而是在沉睡。”
“如果克苏鲁还在积极地活动,人类又该如何存活呢?人类又为什么没有发现祂的存在呢,丹佛斯先生?”
丹佛斯先是一惊,忽然之间,他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了地,克苏鲁并非一切帷幕后的主宰,而是地球上帝高贵沉睡者:
“我就知道!浩瀚的宇宙当中,人类不是唯一的孤独王者,而是在黑暗森林中行走的猎人。”
医生略显凝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丹佛斯先生,人类的确生活在危险的黑暗森林当中,为了保持人类的存续,人类为此建立了无数的机密组织,比如确保人类对克苏鲁的信仰,确保克苏鲁保持沉睡,以保护人类的宗教组织——【星海教团】;比如收集异常事物,研究异常并保护人类,经常伪装成特殊情报局的【天道会】;比如由联盟政府建立,披着特殊安全局马甲的【凡世守卫】。”
忽然,丹佛斯心中的高墙再度筑起。
他觉得,医生说的如此自信,是不是因为医生……
“不,不对,为什么?凭什么我要相信你?说不准,你只不过是一个来蛊惑我的邪教徒而已!”
医师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平和地说:“别激动,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
丹佛斯翻身而起就要逃走。
“罗瑞尔,天道会特工,星海教团成员。”医师开口道。
丹佛斯像是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般。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尽管他也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他却不愿意去相信。
“我这里有证据,丹佛斯先生,如果不是华特警长这个局外人守在外面的话,我想我可以拿到更充分的证据。”
丹佛斯木木地回头,看到医师手中的照片——穿着作战服的罗瑞尔,手上拿着一张特殊证明——特工“劳拉”。
“相信我,我不是你的敌人。加入我们吧,加入星海教团吧,等我们信任你以后,你就不需要被限制自由了。”
丹佛斯犹豫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刚确信了自己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所知道的可怕真相,接着又冒出来一群拯救世界的英雄,好似一连串的晴天霹雳,直打得他头皮发麻。
“如果,我不加入,你们恐怕会杀了我封口吧?”
“不,天道会是我们的附属组织,而天道会有很多足以删除记忆的手法,我们会删除你的记忆,然后留意监视你。”
删除记忆?丹佛斯猛然想到了一个人:宋凌寒。那个混血女子,难道是?这次行动,难道是?丹佛斯有千万个念头涌现,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丹佛斯先生,从你的神情来看,你果然很震惊,还,带有一点恐惧。没关系,加入我们和不加入我们,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拦你。”
丹佛斯最终拿定了决心。他想如果被清除了记忆,就再也不能够明白事情的原委了,那么神秘世界、克苏鲁、星海教团,以及罗瑞尔的身份等等,他都将不复知晓,而他自幼寻求的真相,也就会被永远封存。
“我愿意加入你们。”他望着一片无人的空间说道。
“那么,没有任何文书证明,只需以心效忠教会便可,记住,你并不是在侍奉神。”
……
丹佛斯打开门离开了医生的房间,门口有站立许久的莎拉和文森特,以及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华特。
“还好吧?丹佛斯先生。”莎拉担忧地看着丹佛斯。
丹佛斯略显滞涩地点了下头。
文森特走上前来,对医生说:
“法罗,如何?”
“文森特,一切很好,如果有什么影响,也只不过是在星海中又添了一颗星而。”
丹佛斯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注意到,文森特脸上浮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而华特则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