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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魔王

我们的祖父,也就是魔王四十二世——夜魇魔王,一生孕育了七十二个孩子,却没有一个能够和魔神之力产生共鸣,眼看着魔王和王后都已经到了垂暮之年,魔王的继承者却迟迟未能出生……魔族的命运,也许就到这里了,当时,几乎所有的魔族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时医生告诉魔王,王后的身体最多只能再做一次启天临,如果再多,会因为能量不支而危及性命,对魔王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也就是说,这第七十三个孩子,会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后一个孩子,同时,他也必须是,王位继承者,孩子出生那天,魔都上下,所有的魔族人都在祈祷……

可是,当这第七十三个孩子出生时,魔神之力依旧毫无反应……

魔王没有办法,只能启用上古魔族传承下来的禁忌秘术,以七十二位皇子皇女的生命为引,强行将魔神之力依附到新生儿的身上,这诞生的婴儿就是我们的父亲,魔王第四十三世——玄泱魔王。

由于当时的魔王年事已高,所以父亲很小就继承了王位,不过他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魔王,从来没有做过辜负魔族的事情,他有很高的天赋也非常努力,战力超群,把魔族治理得也很好,没有人敢不尊重他,他与其他那些被魔神之力选中的魔王根本没有差别,甚至比其中一些还要优秀。

但是,用禁忌秘术制造出来的魔王是带有缺陷的,要以普通人的身体,去承受越级的力量,再加上征战沙场时,频繁地使用魔神之力,对身体伤害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还好,可现在父亲也已经年过半百,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了,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能重要到一定要让父亲亲自出面,所以魔族的事情基本上都由我来处理……

“可是……为什么啊?”溪茗还没有完全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既然封印是魔王的话,这些事不应该是魔王来做吗?”

“魔王也会有助手吧,就算是帝王身边,也总会有忠心耿耿的大臣来帮助打理那些琐事,因为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魔王亲自决定。”荀聿看着封印,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宠溺的目光,“更何况,小九现在还没有继位,而且还要上学,这些事,就更不用他来操心了。”

因为荀聿身上自带着的那股王者之风,再加上所有人的敬重,让溪茗从一开始便误以为他就是下一任魔王,那么承担这些繁琐的事务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付出得多一些倒也可以理解,可是,如果封印才是魔王继承者的话,那这些事为什么要特意地交给他呢,而且要形成这种王者气质,想必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了,在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在最贪玩的年纪要承担这些,一定要付出很多,也牺牲很多吧?可现在荀聿说起这些,却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抱怨,他是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想到这,每个人都会不禁想问……

“那这些事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做呢?也许你还有更擅长做的事,这样的话,或许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再去做了吧?这么不公平的事,为什么要你一个人来承担啊?”也许是曾经不公平的事情经历了太多,溪茗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荀聿只是笑了笑:“……因为,我是哥哥啊……”

那句话轻轻浅浅地留在溪茗的脑海中,一直到离开荀聿的房间很久还是无法忘记:“封印,我想……见见你的父亲……”溪茗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在另外一间房间的门口,魔王房间的门明显和其它房间的都不太一样,要更华丽一些。

“嗯?”封印去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回头发现溪茗躲在自己身后,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身体好像还在颤抖,明显是对魔王还心存恐惧,尤其是与其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那种气息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恐惧更是抑制不住地散发出来,“溪茗……”

“……”即使是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半途退缩即是承认了懦弱的自己,所以想要放弃的那种话,溪茗永远也说不出口,这一点,封印也明白。

“这么爱逞强,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封印这样想着,推开了面前那扇门。

溪茗颤抖着微睁着眼睛,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坐在办公桌的前面,好像是在写着什么,他的鬓角已经有些斑白了,脸上也长出了一些皱纹,让人很正常的就会联想到,这些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换来的是孩子们茁壮成长,是家庭幸福美满,就和所有的为生活操碎了心的人一样,完全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男人听到了声音,便抬起头来,他戴着一副花镜,笑着的样子非常慈祥:“是小九啊……”

“父王,我……”话还没说出口,封印竟然犹豫了,再继续说出的那些话,已经显然不是原本要说的那些了,“我带溪茗来家里玩,父王不是一直想见见的吗?”

封印的这种反应,溪茗也觉得很诧异,原本以为他会直奔主题,说两个人恋爱的事情,他刚刚明明就已经想要说出来了,为什么又犹豫了?他在顾忌什么呢?

“你就是陈溪茗啊……”魔王的目光移到溪茗身上,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不过魔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冲她笑了笑,笑容很和蔼,足以让她把仅存的那一点戒心也完全放下,“小九,经常提起你,果然是个很好的女孩啊。”

“经常提起,我?”

“是啊,毕竟他独自闯荡人间的那些年,一直是你陪在他身边的。”

“这样啊……”溪茗低下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感,“这两年封印变了这么多,却还没有忘记我吗?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还在爱着我吗?”

想到这,封印没有把话说出口的原因,溪茗已经能猜到了,看来就算是在魔族,地位和身份的差距也是无法消除的,可是与其心存侥幸,去谈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恋爱,不如从一开始就彻底放下,于是,那些被吞进肚子里的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从溪茗的口中:“……叔叔,封印他是皇子,又是继承者,要找女朋友的话,一定……要有很好的家室吧?”

“溪茗……”封印看着她,可这样做也确实是她的风格,既然已经说了,就不可能再撤回,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便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任由事情向下发展,向着他早已料想到的那个结局。

溪茗说这话时,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的,但语气中仍然有一种难以掩盖的悲伤,可这悲伤从何而来,连溪茗自己也不知道。

魔王脸上的笑,好像淡了一些,他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生命这么短暂,就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渡过,不是吗?”

“?!”这回答溪茗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魔王开口的那个瞬间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偏偏就是没有这种,“哪怕他找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族女孩,或者根本不是魔族的女孩,那也没问题吗?”

“只要他喜欢就好啊,恋爱,只有靠恋爱的双方去掌控,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这……”看来自己之前完全想错了,魔族人根本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溪茗疑惑地看向封印,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现在这种回答不正是合了封印的心意吗?为什么他不愿意问出来呢?不管自己怎么猜,都完全看不懂他的心思,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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