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厚的功力,难道先前他一直在掩饰,甚至连断臂之痛也承受下来。紧跟在关胥圣身后的弦月与寒墨使出全身功力极力追赶仍旧赶不上他,两人不由得均在心里嘀咕着。
“砰……”一声巨响,山洞倒塌了下来,堵住了洞口。
追赶到洞口的寒墨与弦月眼睁睁地看着关胥圣以惊人的内力击垮洞口上方的巨石,将自己与关圆月封在了山洞内。很快,紧跟在他们俩身后的众人陆续赶到。
“丫头啊,怎么回事?”祖奶奶眼见向来沉着冷静的弦月神色凝重,眼中闪烁着少见的焦急。
“师傅,快快快。”弦月难得焦急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和祖爷爷快合力帮我把这些石头弄走。”
少林方丈大师安抚道:“弦月姑娘,你不用如此着急,这个山洞老衲年轻时曾在此闭关,虽然山洞只有一个出口,但上头直通山顶,封住洞口里面的人此刻并没有生命危险。”
“哎呀!”弦月急得直跺脚,到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害羞,“你们不知道,关胥圣在修‘天地初开功’。”
什么意思?听的人越听越糊涂,弄不清楚弦月在说什么。
“就是阴阳合体双修的邪派功夫。”弦月更着急了。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丫头,你多虑了,关圆月可是他亲生女儿啊。”祖爷爷抚着白胡子说道。
“快、快、快。”弦月神色愈发紧张了,“这‘天地初开功’远比其他的邪派功夫邪门,不只是吸收对方的功力,如果是吸收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功力更是翻倍增长,而且是立刻见效的。”
这样的邪门功夫真是可骇人听闻了,大家立刻明白不只是关圆月命悬一线,关胥圣要是再加上关圆月几倍的功力,只怕他即将成为武林第一人也不为过。
十几个高手齐心协力动起手,转眼间飞沙走石一片弥漫,不到片刻,被堵住的洞口被打出一个能容一人穿过的小洞,弦月不顾自身安危率先冲了进去,寒墨紧跟其后,其他人也紧随他们身后进入洞内。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呆了,就算是两位年已过百的老人也一时间怔住了。
察觉已经有人进来,关胥圣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一下身下关圆月苍白的脸,她惊恐地瞪着大眼睛,由于功力精力几乎都被耗尽,娇艳如花的面孔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就连头发也花白了,可却依稀是她的模样。
“禽兽!”弦月咬牙切齿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最先反应过来双手前推出掌。
“哈哈……”狂笑一声,关胥圣即刻将半裸着身体的关圆月投掷向弦月,并迅速掩好自己的衣裳。
弦月瞬间收掌改推为接,寒墨即有默契地跃上前去保护着她。
接到关圆月第一时间,弦月红着眼,颤抖着双手解开自己的披风盖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就算是走南闯北见惯风浪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关圆月做过什么,一个花季少女竟遭这样的厄运总是让人唏嘘。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暖,关圆月本来瞪着动也不动仿佛失去知觉的眼珠子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渐渐的她似乎回过神来了,露出一丝凄苦的冷笑。
关圆月颤抖地抬起了右手,当见到自己干枯失去血色而且布满皱纹的手时,她受到极大的刺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那滴滴珠血与那未老先衰的容颜映衬在一起,令人既伤悲又愤怒。
“呵呵……”此刻关胥圣发出一声极其古怪的笑声,似乎是得意又似乎是讽刺,引得众人怒眼相看,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心里头不约而同都在想“这样的人渣绝对不容许他再活在世间”。
颤抖的手再次缓缓抬起,无论怎样争斗,弦月与圆月始终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们俩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对方是自己亲人的事实,因为彼此心里的痛是那么的撕心裂肺。轻轻的抚过那一脸的麻子,弦月到这个时刻再也忍不住滴下了泪水,泪珠儿流淌着滑落到干枯惨白的手心中,圆月的手轻拭着弦月的眼角,可是却引来更多的泪水。
“我不行了。”圆月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就算不是被吸光功力,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尊严也不容许自己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别说傻话,我把功力输送给你,你不会有事的。”弦月企图扶起圆月。
“别白费心机了。”圆月大口喘着气,阻止道,“你别动,好好听我说几句话。”
弦月其实心中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圆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了,她急忙点了点头,弯下了腰。
“用尽一切力量除掉那个禽兽,否则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圆月似乎有了回光返照现象,声音也响亮了一点,听了她这句话所有人心里都一凛,尤其是寒墨瞬间眼神无比犀利地射向了依然站在原处的关胥圣。
“好好珍惜他。”圆月说完,恋恋不舍的眼光转向了寒墨。
手轻点着弦月脸上的一点点麻子,圆月有些恍惚,突然她大口的喘着气,但她仍然坚持着断断续续地说:“最后……也许……你永远这样……也很好!”这句话让所有的人听了都摸不着头脑,可是弦月却明白了,她有些错愕,她没想到所有的人包括寒墨都不知道的秘密,圆月竟然知道。
神情突然间变得恍惚起来,圆月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示意弦月靠近前来,圆月握住弦月的手,她的手异常的冰凉,像一块冰似的完全没有丝毫的温暖。弦月将耳朵贴近圆月的嘴边,她双手用力抓紧她手,眼睛睁得异常大似乎用尽了一切力量,围观的人无论功力深浅只见到圆月的嘴唇在动,只有弦月听见她用比蚊子哼唱还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三天、午时、同刺、双掌心”。
话话音刚落,关圆月紧抓着弦月的手猛地垂了下来,弦月缓缓转头看,她竟这样就走了,可她的眼睛依然睁着,似乎还留恋着一切。
手缓缓抚上圆月的眼睛,弦月在这一刻恢复了冷静,送走了圆月她的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则是失去亲人的痛,与当初失去娘亲的感觉是相同的,圆月最后一句话虽然简单,但却解释了弦月心中存在已久的很多疑问。
轻轻将圆月平放在地上,弦月又成了那个冰冷的月牙儿,寒墨知道她越冷静背后就隐藏着更大的风暴。挤在洞口的人一阵骚动,果然,不一会儿,弦月的毒物伙伴竟追寻而来,弦月真把它们训练得通人性了。
关胥圣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不由一震,记忆中当年自己的师傅白知秋也没有这般能耐,眼前这小女娃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让他觉得可怕的人,因为完全摸不着对方的底细。
站了起来,弦月比画了个手势,十几只毒物以“小黑白”为首把关胥圣团团围住了,这些毒物的气势与刚才围着“大雄宝殿”相比完全不同,就连离它们比较远站在洞口的人都能感觉到它们如同它们的主人般发出浓重的杀气,这股杀气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偌大的山洞内仿佛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听。
“嘿嘿,难道你自己不敢上来却派这些毒虫来受死吗?”关胥圣轻蔑地说。
一声不响弦月已经攻了上去,寒墨也随之上前,再加上毒蛇、蜘蛛、金蚕等等,场面顿时显得很混乱,其他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前,只是在旁边观战。
关胥圣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弦月与寒墨联手竟招架不住,幸好他对毒物有顾忌,不时费神对付它们,要不还真是胜负立刻见分晓。
“不好,这姓关的不简单,两个娃儿要吃亏了。”祖奶奶在旁边忧心地说。
“不见得。”祖爷爷与祖奶奶的意见难得不一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正好让这姓关逼一逼,他们的潜能才能发挥出来,照我看来现在墨小子聪明的话应该用一用我年轻时候的那套‘幻影刀’,正好克制这姓关的。”
“幻影刀!”在惊呼声中少林方丈代表大家问出疑问:“请问您老是不是寒锋寒老爷子。”
“是啊,我就是‘寒疯子’。”祖爷爷漫不经心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震住了,就连在打斗中占上风的关胥圣都失神了瞬间,也差点挨了寒墨一刀。一甲子前,寒锋凭借一把刀横扫黑白两道打遍天下,也因此被人称为“寒疯子”,说他是当时的武林第一人也不为过。据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寒锋只听他夫人“无双剑”林吟的话,后来寒锋淡出武林也创下了“寒家”的金字招牌他的夫人居功至伟,虽然寒家从未发过他的死讯,但随着月转星移他似乎从武林中彻底消失了,谁也没有想到年过百岁的他竟然还健在,尤其是他的夫人
“那这位一定是尊夫人林吟林老前辈了。”少林方丈显得有些惶恐。
“小和尚真是罗嗦,寒墨娃儿不是早就叫我们祖爷爷祖奶奶了吗?”林吟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大人在责备小孩子,七十岁出头的少林方丈从年龄上来说比过百岁的她们少了几十岁,从辈分上来说老位老人与他的太师傅相交,他充其量也就和寒墨的父亲寒鸠同辈。
“是小和尚的错,没想到两位前辈大驾光临。”能让少林方丈自称小和尚的除了他们俩天下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两位前辈要是想出手请两位尽快一起出招,关胥圣接招便是了。”手上左右阻挡弦月与寒墨的进攻,还不时避开毒物的偷袭,但狡猾的关胥圣一知道两位老人的真实身份立即动起了脑筋。
寒锋眼中闪烁着睿智,他说道:“姓关的你正路不走专门走邪道,枉费了你师傅白知秋的一番教导。你也不用拿话堵我们夫妇了,你是什么身份?那配我们夫妻出手对付你啊,这两个小娃娃就能拿你的小命了。”
“两位是武林泰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场的都听到了。”想不到一句话就能让两个老家伙不出手,关胥圣虽然尽量掩饰但仍然掩饰不了语气中的窃喜。
“呵呵……”林吟发出笑声,深厚的功力竟震得人耳朵生疼,整个山洞嗡嗡大响,幸好她很快收起功力,要不弦月宝贝的十几只毒物只怕受不了她一笑,“我家老头子是说我们不出手打你,但可没说我们不出手哦,姓关的,我家宝贝曾孙子或者我这宝贝徒弟要是有危险,我老婆子心里可难受了,到时候我要是出手救娃娃不小心顺便伤了你可别怪我哦。”
“这不是稳输不赢吗?”关胥圣在心里盘算着,“两个老不死就在旁边助阵,存心让自己跟他们俩耗着,又只准他们出狠招,自己要是一出狠招至少林老婆子就要冲上来了,该怎么办呢?”
一开始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弦月被师傅林吟的笑声唤回了冷静,看着旁边飞快挥刀不时保护着自己的寒墨,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向来冰冷的心温暖起来了。
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寒墨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手脚,毕竟要保护好弦月又要迎战关胥圣,而最令他觉得困难的是同十几只毒物一起作战,根本无默契可言又怕不小心刀子将它们砍成两段。但渐渐的,寒墨感觉到他与这些毒物似乎开始有了默契,进退竟仿佛与人联手。
突然,寒墨感觉到一阵温暖,抬头间,他看到了弦月的眼睛,他心里一怔,手上慢了半拍,就在危急时刻,他顺手一刀,童年记忆中祖爷爷教的“幻影刀”歪打正着已经刺出,霎时墨黑的弯刀如同黑色旋风般不仅挡住了关胥圣的进攻还逼得他回手防守。
一颗心快蹦出来的弦月见寒墨化险为夷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敏锐的注意到寒墨刚才出招与往常完全不同,但似乎克完全制住了关胥圣招式。
“寒墨,‘幻影刀’!”弦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刚才寒墨那一刀快如闪电却又完全看不出刀锋的走势,祖爷爷的名号应该不是白叫的,作为他的曾孙子又是以刀为兵器,不可能没有学过,因此在不假思索间弦月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