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在这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某人全无姑娘家应该有的形象,这样的阳光让她和她的小朋友们均感到异常舒适,于是全体都在趴在大石头上享受着宁静。当寒墨走出山洞的时候见到就是这样一幕,他不禁莞而。感觉到有人走近,七步环蛇小黑白如同站岗的士兵扬起头察看,一看来的是寒墨,它又扭转身体爬到了较员远之处。
“我发现你的这些毒虫朋友对你还真不赖。”寒墨也走到大石头前坐了下来。
“对于我来说,人可比它们毒多了,它们善良可爱,所以请别叫它们毒虫。”关初一动都没有动一下,任由小黑白爬过她的腰去找金蚕玩。
寒墨现在也逐渐适应了关初一的小伙伴,而这些毒虫似乎也懂人意,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承认到现在的接受,他也已经成了这群毒虫认可的朋友,但是当这些毒虫在他身上爬过的时候,他还是不能做到像关初一一样若无其事。
“是,跟你一样叫他们的名字。”寒墨坐在关初一身边伸出手指拨弄着她乌黑的长发,她的头发柔润丝滑,滑溜溜地穿过他的手指。
“哎……”叹息一声,关初一翻过身来,太阳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住了眼睛。
“怎么突然唉声叹气了。”寒墨笑着问道。
“要是能每天都这样躺着多好啊。”关初一悠悠地说。
“你这小懒虫。”寒墨明白关初一在烦恼什么,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关初一坐了起来,她故意拿起几只蜘蛛往寒墨大腿上放,接着她很满意地见到寒墨露出了惧色一动也不敢动,她哈哈笑道:“它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心里发毛。”寒墨盯着腿上的蜘蛛,它们个头比普通的蜘蛛大了不少,每只都有茶盏大小,色彩鲜艳很是好看,可是通常越鲜艳代表着毒性越强。
伸手将毒蜘蛛抓在自己手上把玩,关初一抬起头望着寒墨说道:“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
这个话题不可避免要面对,寒墨知道关初一性格淡然恬静,如果可以选择她一点也不愿意卷进是非,可事关她的师门,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必须面对解决的。双手按住了关初一的肩膀,手下的肩膀是那么的单薄,可是十五岁的她眼睛中的自信与斗志却那么的顽强,该面对的时候她是强者,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显得那么的耀眼。
没有更多的言语,寒墨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的。”
夜渐渐黑了,那残余的夕阳余晖显得那么的红,太阳东升西落,明天它又将从东方再次升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熙熙攘攘空前热闹,这样的情景与三百年前也是在少林寺举行的武林大会相比较是有过而无不及。
少林寺从来没有这么高度戒备过,一方面主要是因为来的人太多,另一方面是因为几乎整个江湖有名有姓黑白两道的各种人物都来了,最主要的则是这次大会的主角“麻面修罗弦月”对于少林寺来说恐怕是敌非友。
为了严格控制进入少林寺内的人数,除了有接到请柬的人外,其他慕名而来的人都从山下开始就有专人严格审查来者是否有上山的资格,上得了山也不代表一定就能进入寺内,因为少林寺大门还有后门各有两位与少林掌门同辈的晋字辈高僧把守,只有他们确定来者的身份才可以入内,就算有些想不按规矩办事的人,在到处是高手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时间,似乎整座山到处都人头涌动。
眼看着日上三竿,所有接到请柬的人已经到齐,剩下的名气较大的武林人物也都按照一定的辈序及名气就座妥当。少林寺的掌门方丈大师晋空十分忐忑不安。两个月前寒鸠夫妇亲临少林代儿子媳妇向少林借宝地一用,他本不想应承,可转念一想,师门的名誉必须捍卫,“弦月珏”必须毁坏,他们上少林来总比自己人海茫茫四处去追寻他们容易,于是他便答应了。可令晋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弦月珏”大会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大家抱着不同的目的前来,这一天注定不会是平凡的一天,只希望少林依旧能成为武林中的一方净土。
少林寺大雄宝殿门前的那一大片空地正好成为召开这次大会最佳的场所,此刻,大雄宝殿前已经搭起一座高台,坐在台下最前一排的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一排连着一排,足足有三四百人,这三四百人无论哪一个走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能进入少林寺内而且能坐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与身份的象征。
寒墨近十年来闯荡江湖走南闯北所以在座的人倒大都听过“逍遥郎君”寒墨,也有不少的人见过他本人,知道是位年轻有位的英俊年轻人,之前虽然也有不少人曾猜测他与辽东寒家的关系,但直到这一次才彻底证实他果然是辽东寒家的大公子。
更让人期待的则是“麻面修罗弦月”,如今她的江湖名气不小,江湖传言九大门派没有一个出来否认,于是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她在九大门派掌门联手下还能生还,据说她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丑陋无比,但修为相当之高,有人甚至把她与当年轰动武林的“玉罗刹”相提并论,但真正见过她的只怕除了九大掌们外还真没有其他人见过,于是大家都有点期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丑姑娘,能搅得整个江湖沸腾起来。
啧啧啧,来的人还真不少。就在大雄宝殿屋檐上,关初一与寒墨背靠着屋角装饰的雕像悠闲地瞄着下面,熙熙攘攘中谁也没有料到有人会这么大胆,在上百名高手的眼皮底下就在上面看热闹。男女主角其实昨天半夜已经摸上了少林寺,尽管整个少林忙碌得彻夜未眠,但没有人想到他们俩昨天晚上却在大雄宝殿如来佛像脚下酣然入睡。
这样的热闹场景,高台就在眼前,台下的不少武林人物都开始坐不住了,都想借此机会活动手脚与他人切磋一番,只是碍于身份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晋空大师,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啊?”有人按捺不住高声吼道。
“这两个小辈太狂妄了,竟要我们这么多人等候。”紧接着又有人大叫道。
“是啊是啊。”这两个人的话引起一片共鸣。
晋空大师站起来安抚道:“大家少安毋躁,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到辰时,请大家再多喝盏茶吧。”
“什么玩意,竟要大伙干等着,真是……”另一位出身草莽的人大声喝道,还满嘴粗话嚷嚷起来。
“哎呀怎么有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偏偏却长着人样不说人话啊。”半空中传来脆生生的声音,根据声音判断是个小姑娘,她运起功力说的,所以这话在座的几百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别跟人家一般见识了。”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同样是异常清晰地进入所有人的耳中。
好深厚的内力,在场所有的人均心中一震,单从声音来说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可是就这份功力,在座的人口中虽然没有说,但心里都自叹不如。
“哎,我记得我只请了九大门派掌门,其他的不请自来也就罢了,更谈不上等不等了。”说话的人正是关初一,武林中倚老卖老的情况经常有,可最注重的则是辈分,她曾经听她师傅也就是寒墨的祖奶奶说自己比少林晋空还高一辈,这么说论起来她与少林方丈晋空是同辈的人了,所以从她师门方面来说,在当今武林她算是辈分很高的了,再加上她率真的性格,所以她还真是谁的帐都不卖。
听到关初一说这话,在场的人都知道“麻面修罗弦月”与“逍遥郎君”寒墨来了,果然是名不虚传,人还未露面就已经技惊四方。
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人家说的是事实,在座的几百个人中除了九大门派的掌门是接到请柬的,其他的都是道听途说赶来的,于是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四处张望,想看看主角究竟在何方。
“在那!”有人惊呼道,很快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前方。
大雄宝殿上一紫一黑两道身影手拉着手在空中如同乘风而来,漂浮在半空中脚步轻盈如同散步缓缓走来。要知道轻功是以迅捷为上乘;但是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凭着一口真气能在半空中走动几步就又上一乘了;而有绝妙的轻功配合还需要至少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也未必能在半空中如履平地,这样的境界可就是百年一遇了。
缓缓落在高台上,晋空大师作为主人迎了上去:“一年多未见,两位施主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晋空大师认为寒墨与关初一的精进受益于寒家。
“大师,因为我们的缘故打扰到少林的清静还望贵派海涵。”关初一看着黑压压一片人,意有所指道。
“好说好说。”晋空大师也明白关初一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可没有想到在武林中四处宣扬本就是关初一的计策。
寒墨含笑施礼道:“好了。我想请大师吩咐贵寺的其他人好好款待在场的朋友,还有清空大雄宝殿,至于我们与九大门派掌门的恩怨斗胆请诸位移步大雄宝殿。”
前来看热闹的人见寒墨与关初一竟想关起门来不让他们知道,不由得阵阵喧哗。
见状关初一朗声道:“我与九大门派的事情我想跟在座的其他人并无关系,各位还请自扫门前雪。至于‘弦月珏’的事情,等一下处理好与九大门派这件事情我自会给江湖朋友一个交代。”
虽然已经听到了关初一的话,但不少人还心想:脚生在我身上,我愿意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等一下我想到大雄宝殿观战,谁又能耐我何。
寒墨大声道:“我奉劝各位还是在此静坐等候,谁要是不听劝告,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怨不得别人。”
听了寒墨的话,大伙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难道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能挡得住这几百名高手?
“看着。”关初一从身上背负的盒子中请出了她的小朋友。
“啊……七步环蛇!”
“金蚕,是金蚕!”
“夺命蝎,而且还有这么多只。”
“天毒蛛!”
……
眼看着这些小朋友一个个爬到了关初一的身上,台下很多老江湖都先后认出了这些含有剧毒的动物。
“看到我这些小朋友了吗?我会让它们看守大雄宝殿的窗户和大门。至于门外台阶下一丈远这一圈我会撒上‘噬骨散’,听名字你们应该知道只要沾上一点,哪怕是鞋子沾上了就会从脚开始腐蚀,到最后无论是谁都只能成一摊黄水。”关初一笑得很无邪,但言语总威胁的意味十足。
“你这妖女……”关初一的话一说完台下的人已经七嘴八舌闹起来了。
寒墨运起内力说话,他的声音压住了所有议论的声音:“如果说用毒的就是妖,就是魔,我想武林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居心叵测了。本来就不关各位的事,各位何必好奇呢?如果听劝告就在这里喝茶稍等一会儿,那么这毒谁都不会沾上,这些动物也不会攻击任何人的。”
晋空大师同其他掌门人商量后欣然同意关初一的建议,因为他们也不愿意师门的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尽丢。
“还请各位按寒大公子的吩咐行事。”晋空大师运起狮子吼显示了主人的功力,也显示了少林的威严。
见晋空大师也这么说,几百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大掌门与关初一,寒墨鱼贯进入了大雄宝殿,他们心中痒痒的好奇只能自己按捺了。
“砰!”随着大雄宝殿大门紧闭,将无关的人隔绝在外,关初一的小朋友果然像懂人性似的各自把守一道门窗,小黑白端坐于大门口,恍如最高的领袖昂首望着众人,蛇信不时吞进吐出,仿佛在警告着所有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道姑娘意欲何为?”武当的元修道长代表所有的人问出了疑问。
关初一将“月珏”从衣襟内拿了出来,九大掌门上次已经见过了弓形的“弦月珏”,此时突然见到它变成了圆形都大吃一惊。
“姑娘,你的‘弦月珏’哪里去了?”恒山派的皆空师太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