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初一的地方就有寒墨,果然寒墨就站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他背倚靠着大树,双手抱肩一脚往后蹬在树干上,他聚精会神注意力全在关初一身上,看着她如同小孩子般的举动,他笑了。
“妹妹,是初一。”不假思索,关立地一发现关初一立即告诉了关圆月。
“好!”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关圆月竟冲马车内一飞冲天穿破了马车的顶棚跃了出来,她在空中连续几个筋斗瞬间已经来到了关初一的跟前。
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关初一并没有特殊的表现,但就是这股沉着冷静让关圆月更加生气,尤其是见到英俊潇洒的寒墨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更让她抓狂。
“站起来!今天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能继续存在这世上。”关圆月嚣张跋扈地大吼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关初一站了起来,她心中就暗暗吃惊,上次只瞄了一眼,她并没有发现关圆月的异状,可现在近距离看,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关圆月狂笑道:“你与我有杀父之仇,你说我何苦?”
关初一的眼睛很清澈,她的眼睛望向了寒墨,她早就洞悉一切:“你爹杀了我娘,我杀了你爹为我娘报仇有什么不对,你又何必用‘杀父之仇’来做借口呢?”
顺着关初一的视线,关圆月知道关初一在暗示什么,她嚷道:“不用任何的借口,我这圆月与你这弦月本来就不应该同时存在,动手吧。”话音一落,关圆月的真气凝聚,她的衣裳竟都鼓了起来。
“圆月,你修炼了你父亲遗留下来的邪功,最终不只是害人还会害了你自己的,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关初一念在姐妹一场苦苦相劝。
寒墨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沉默是他此刻最明智的选择。他知道关圆月对关初一的恨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可惜爱情是盲目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因为她的外表,更不因为她爱不爱自己,就像自己喜欢关初一无法自拔,而关圆月却莫名其妙的深爱着自己。
可惜寒墨的想法关圆月并不知晓,她只知道他现在完全把她当陌路人,连一句普通的招呼都不跟自己打。
“接招吧。”关圆月手掌一翻,她的手指上早已经套上了又厚又尖锐的钢指,现在她的手就是她的武器。
见关圆月来势汹汹,关初一也不敢怠慢,她赶紧闪避躲开在这凌厉的一招。
呼,空中又出现了个人影,寒墨来不及思索飞身迎了上去。
“蓬!”一声巨响,寒墨与来者在半空中硬碰硬接连打了三掌,两个人似乎势均力敌,巨大的掌力被折射到地上竟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一丈见圆的深坑。
顿时一阵喧嚣,由于马受到了惊吓,车队陷入了一片混乱。
四个人就这样对峙着,关初一对着关圆月,而寒墨对上的正是“天下第一魔”阴司。
刚才虽然只交手一招,但关初一在躲避进攻的同时向关圆月出了一招,恰恰是这一招令她不敢再轻敌,因为这一招竟攻向了她的天庭穴,也就是说如果刚才关初一手中执剑的话很有可能她已经倒下了。
阴司心里也很吃惊,几十年没有与人交手,对付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本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没想到第一掌使出三成功力,第二掌使出五成功力,第三掌加到了八成的功力,可对方看起来三掌都应付自如,是自己老了,还是眼前这年轻人非凡人呢?
寒墨与关初一都明白并非“天下第一魔”阴司浪得虚名,只是经过长时间与关圆月相处,他的功力只怕已经被她偷去不少,要是再继续下去,只怕“天下第一魔”要在武林中除名了。
这下,关初一更谨慎了,她观察了一下关圆月,她果然比她的父亲修炼到更深层次,关胥圣对敌时候眼中精光强盛得有些异常,就像陷入疯狂状态的人;而关圆月让人觉得眼中也是精光强盛,但看起来很正常,也就是说她完全控制住了体内的功力,这只能说明她功力比她父亲高了许多,竟已经内敛吸收与身体融为一体了。
从师学艺到现在,关初一现在算是第一次真正遇上了对手,她炯炯的目光中净是斗志,如果自己的功力够深厚的话,她并不想要关圆月的命,只怕她陷入魔道而不知悔改,最终逼得自己不得动杀念。
啊……四个人几乎同时大吼后陷入了混乱的大战中,由于四个人都非泛泛之辈,被他们的功力卷起的风沙飞雪刹时迷漫了整片树林,阴司的随从以及关圆月的三位哥哥都因为功力不足不得已退到了十丈后的树林外。
关圆月的钢指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机才制成的,用做兵器与刀剑相比较一点也不逊色,更因为套在指甲上与双手溶合在一起,用起来更灵活更实用。关初一的袖中剑经过了师傅的指导也比过去更加能领会到其中的玄妙,人与剑合一与关圆月周旋起来。关圆月的招式十分狠毒,每一招都十分阴险,而这些阴险的招数十分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使起来威力大得惊人。关初一受限制之处是她的不忍,说到底关圆月毕竟与她有血肉关系,自小两个人虽不亲近,但毕竟也算玩伴,而她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行为让关初一下定决心置她于死地。一个是疯狂般的杀戮,眼睛中净是仇恨,另一个则心中还不忍下手,尽管过了几十招后关初一就知道关圆月不如自己,可是一时间也被逼得无从下手。
阴司与寒墨的对决从他们俩的心态方面来说就简单多了,两个人都一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更为了男人那骄傲的自尊与好胜的信念。刚才连续三掌两个人都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于是谁也不敢大意,只是相对来说寒墨没有太大的思想包袱,毕竟他一个出道不过十年的年轻人对付武林中成名几十年的人物而不落败,他的内心底气十足;相对来说阴司内心倒忐忑不安,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年老了,怎么功力似乎比以前退步了许多,连对付这么个年轻人都有点力不从心。
尽管各怀心思,但四个人都没有停下手脚,激烈的打斗不时使得山林内那些百年老树受到牵连,不时听到树木倒下的声音,而在外围的人根本就看不清状况,只能听到的各种声音中去感受里面的激烈。
就是这机会了,关初一看准机会连人带剑笔直朝关圆月飞了过去。关圆月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破绽,可是要防卫已经来不及了,她大骇得狂叫起来,这一破绽被刺中的话虽然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但只怕从此以后就将再也没有办法凝聚功力,失去武功对于她来说比死还难受啊。面对关圆月的惊骇与她瞬间露出的绝望,这样绝望的神情过去关初一就经常在自己的娘亲白若冰脸上见过,她突然有丝不忍心了,就这片刻的犹豫让关圆月有了机会,她趁机一飞冲天摆脱掉如影相随的袖中剑。大难不死并没有使关圆月感觉,她知道今天是讨不了便宜更没有办法要关初一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关圆月转眼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阴司本来就心神不定,他被寒墨的弯刀逼到不得不使出多年未用的兵器“夺命追风剪”,那是一把外形酷似剪刀的兵器,只是她比普通的剪刀大,更比寒墨的弯刀大了许多,但弯刀似乎就是“夺命追风剪”,弯刀上下飞串刀光环绕着阴司,但那“夺命追风剪”却显然对灵活的弯刀没辙。此刻突然听到关圆月的狂叫阴司更是无心恋战,他虚晃一招接着朝那边奔了过去,寒墨紧岁其后也跟了过去。
阴司和寒墨赶到的时候恰好见到了关圆月躲过了险招,见到关家两姐妹都无大碍,两个为情所牵的男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只是放眼望去两女所在位置四周所有树木横七竖八全倒下去无一幸免可见刚才的打斗是何等的激烈。
“初一,你没事吧。”寒墨关切地飞到了关初一的身边。
“圆月!”几乎同时阴司也飞到了关圆月的身边扶住了惊魂未定的她。
关初一笑了笑,现在的她对于寒墨表露出来的关心已经能坦然接受,她有些调皮的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没事,不用为我担心,你还是不要皱眉头我看着比较顺眼。”
回过神来的关圆月望着眼前关初一与寒墨卿卿我我的一幕,再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白发苍苍的阴司,她的心灵被彻底的扭曲了,她没有看见阴司眼中的真情,她只知道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现在心有所属,而且还抛弃貌美如花的自己而爱上了一个丑陋的麻子,这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啊!”大声尖叫后关圆月抽身飞离而去,阴司也跟在她的身后离去了,风中传来关圆月令人听了不寒而栗的怨毒声音:“初一,我们会再见的!”
很快,所有的人都跟着阴司与关圆月走了,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关初一依偎在寒墨胸前,她需要这个怀抱给予她安慰。
过了许久,寒墨见关初一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才问道:“刚才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关初一闷闷地说。
“你留情了可她未必领情啊!”寒墨叹气道,他知道关初一看似无情其实却最有情。
“我知道。”关初一有些难过,难道最后她与关圆月真的只能有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伊始老天爷给她的礼物却是姐妹必定相残的事实。
寒墨不想再多言了,继续说下去也不能改变事实。记忆中,“圣隐山庄“内那场夫杀妻,女杀父的人伦悲剧历历在目,虽然关初一从来没有说过,可是寒墨能感受到她当时那种痛苦,她好不容易从那场悲剧中走了出来,难道相同的事情在关初一的身上还要再经历一次,真希望姐妹相残的这一幕永远不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