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陡然间出现了一男童清脆的声音:
“糟糕!放错大佬了!”
有一女童恼怒又无奈的童声接上:
“你怎么这么笨!这可怎么办!”
男童似是有些委屈,他嘟囔:
“我就是看了眼路边的漂亮姐姐,然后……搞错了。哎呀,上次也是这样!”
“又要被骂了!这个记忆可比上次的厉害多了!你说,能不能收回来一部分呀!”女童老成的叹口气。
“嗯……好像只能收回来一部分。哎呀,不管了,能收多少是多少!”
女童无奈:
“你快点,连着上次那个一起,收回来之后补全了赶快给另外一个大佬送去!”
“哎哎哎,知道啦!马上好,别拧我耳朵了!”
……
嬴策沉沉睡了一半,久违的梦突如其来地一股脑进了他脑袋。
梦境一点一点鲜明,记忆一点一点涌现。
他皱了眉。
一会后皱着的眉毛纠结成了疙瘩。
再然后他狠狠地拽住了被子。
“刺啦——”被子被他一把扯烂,里头的鸭绒飞了满房。
什么……五个月。
难怪!
难怪!
言曌之前莫名奇妙说出来的“五个月……”
…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该死!大致的框架摆在那里,补齐细节对于嬴策来说很容易。
他冷冷咬了牙。
嬴策的脸色已经隐隐有了未来大佬的五分狠戾。
他紧握着手,在原地近乎要杀人般地看完了全程。
两个梦。
呵……
可和第二个梦比,第一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嬴策愣了很久。
他和言曌的未来……居然是这样的么。
……酸痛。
互相折磨。
言曌原来这样恨他啊。
他在梦境外,怔愣地看着她死寂的面容。
最后竟然连一点表情都不想给他。
他们,居然有着一个孩子啊。
他看得到那个自己。
入目尽悲哀。
少年的心是如此疼痛。他禁不住抬手,妄想借助外力抚平那百孔千疮的心。
为什么呢。
言曌。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个境地。
……
这一夜,注定很让人难眠。
六点的朝阳初升,言曌疲惫地起床,刷牙洗脸。
没有动刘姨准备好的早餐。
她径直上了曹伯的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她入眠时和平常无异,醒来时却浑身乏力。
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言曌摸了摸左侧的心脏,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疼。
脑海里,逐渐升腾起那破碎的片段。
因为嬴策的一句话,而被所有人嘲讽奚落。
他说他偷窃别人的成果。
他说他喜欢她。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阴了脸。隔了一年却再度出现缠着她。
好在后头是空白一片。
……言曌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不对劲。
虽然很真实,但是明显和现实不大符合。
她细细搜寻一番,剩余别的这样的梦……没有。
兴许只是单纯的噩梦。
她不该想那么多。
打开手机看了看,有不少人都做过这种似是未来的梦境。
那就不奇怪了。
言曌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
她靠在后座,闭了眼睛。
曹伯的车停在了后门三百米远的一个角落边。她下车,出了角落走进了校门。
上课铃响起,早读开始了。
破天荒地,言曌和嬴策坐在座位上,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嬴策脸色阴沉疲怠,悄声看了几次言曌。
言曌脸色沉闷疲惫,偶尔瞥了几次嬴策。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所想。
做自己的事不奇怪。
但两人做了一上午自己的事都没有开口讲话,却很奇怪。
沈从璟都察觉到了这种不对劲。
他挑在大课间转了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都不大好的脸色,出声: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唉,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没有人回他。
言曌垂了眼睑,而后去了卫生间。
独留嬴策一人坐在位置上。
沈从璟于是大着胆子凑上前:
“怎么了,策哥?”
嬴策放下了手中无序的动作,良久淡淡回他:
“没事,你别管。”
沈从璟:……好。
许是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他强行拉上许嘉恒一起去了厕所避难。
于是第一大组最后两排就剩了嬴策一个人。
他撑着头,目光沉闷。
有那娇柔的女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皱着眉抬头。入目是一盒粉色草莓的饭盒。
施笑颜今天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头发静心别致地侧扎了一绺小麻花别着,唇上银粉色的光泽闪烁。
她笑的很好看,如同一朵白色的小雏菊:
“嬴同学,这是我做的便当。你要尝尝么?我可不是免费赠送的,专门做来贿赂你教我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