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而就在此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是有点急促毫不隐藏的脚步声。这并不像黑山井或者黑山勤会发出的,像他们这一类的人,通常不会轻易让人察觉。或者是居住在这里普通的镇民?但平时,伊如熏没有见过谁的到来过。会是谁呢?伊如熏和德萨。西斯克一齐望向楼梯处,那通下一楼的转折处,同时也是光影的交汇处,浓重的阴影和入口的光芒。
“你有没有觉得,四叶草的泠,有时这个世界就像漩涡,事情总会变得复杂,混乱同时也难以摆脱?”德萨。西斯克忽然开口道,从他不复冷然的语调可以听出,从他嘴角重新上扬的弧度也可以猜测,他对此充满了兴趣。
什么意思?伊如熏对于这种文艺腔调十分的迟钝。
“他回来了。”德萨。西斯克这么说。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那道身影出现在伊如熏的视野,尽管那是一个背光的地方,他身后的光线使其模糊,轮廓像是被水糊掉的画一样。即便是如此,伊如熏仍旧能认出来,他那件紫色的外衣和他一贯行走的姿态,都是属于倪皓峰的。
“泠,我又回来了。”
这个事实令伊如熏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回来呢?伊如熏想问,她好像隐隐约约的明白又觉得不够真切。一切都如同在雾中就算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也不能确定是否是真实,在某方面伊如熏就是如此龟毛的人,一定要等云开雾散,她才有一种真实的获得感。
倪皓峰像是刚刚经过一段剧烈的奔跑,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喘息。但他的衣着凌乱,本来就不受束缚的发丝,飘扬着。
他最先看到的是伊如熏,跪在地上的伊如熏令他的脸色为之一变,尽管只有一瞬间但德萨。西斯克仍旧捕捉到了,他像是观看电影的人不小心猜透了编剧的意图,这让他嘴角的笑意更为浓烈。
“ENWS的目标不是我吗?为什么还不放开她,来完成你们的任务呢?”
倪皓峰的话令德萨。西斯克高挑起眉毛,他就像在说: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为什么不向我出手呢?那种函带的轻蔑意味,可不像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说出的话。德萨。西斯克的视线停留在倪皓峰身上,穿透似的视线使人立刻感到一阵逼迫。“你要比你的父亲更让我另眼相看,倪皓峰。”
“能从ENWS的教官得到这样的评价是一种荣幸,可惜对于我们来说……” 黑山井—黑山家的野兽之瞳,慢慢的从楼梯口出现,他的口气里透着一种无奈,就像赌输了不得不赔钱的人。“只会感到头痛。”
确实如此,谁都不愿意面对ENWS的教官,不管是谁都希望躲得越远越好,但倪皓峰却偏偏反其行之。这是黑山井想不到的结果,他深深的叹息着,在倪皓峰从行驶中的车子里滚出来,他抛下了花枝的时候,黑山井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倪皓峰又回到了洋楼并且是不顾一切的。“所以说,这种的荣幸还是不要好了。”
黑山井从后面拦住倪皓峰,阻止他再度往前。因为他和德萨。西斯克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这种距离之下,只要德萨。西斯克想没有人能阻止他。
“黑山家的野兽之瞳,你在害怕?”
“是的,我可不想抬着少爷的尸体回去。”说着黑山井想要带着倪皓峰向后退去,
倪皓峰却避开了黑山井的手。“少爷?”
黑山井吃惊的望向他,倪皓峰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枪,那是黑色的XX,倪皓峰在离开洋楼之前把它带在了身边。他把XX藏在袖子里的,也许在看见伊如熏的时候,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他用手枪对着德萨。西斯克说:“放开她。”
“倪皓峰——”这应该是黑山井有史以来最惊悚的一天,他从来不知道,一度令黑山家陷入慌乱,冷漠不堪的倪皓峰会那么冲动,他甚至有一种想要把倪皓峰打晕的冲动。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用枪对着德萨。西斯克而这么做的人已经到另一个世界报道了,对ENWS的教官来说,这是比语言还要直接的挑衅同时也是一种宣战。
黑山井反过身体想要卸掉倪皓峰手上的枪,德萨。西斯克比他更快。在黑山井还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德萨。西斯克已经来到了倪皓峰的身后。
那种无法形容的速度,倪皓峰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和接踵而来的剧烈疼痛。
德萨。西斯克的唇边带着一抹笑意,并不粗鲁的把手搭在倪皓峰的肩上,轻轻的,就好像打招呼一样,他的手从肩头滑到倪皓峰的手腕。这个过程之中可以听到,骨头发出的声音,倪皓峰的整条手臂像是断裂了一样,疼痛,无力。手枪自然而然的从他手里掉落,德萨。西斯克伸出手一接,用它顶住倪皓峰的后脑。
“怎么样?希望我按下去吗?”
德萨。西斯克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却没有人敢质疑,这个时候只要,德萨。西斯克的手指稍微动一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伊如熏感到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成为四叶草的泠以后,她从来没有那么紧张和害怕过。她试图移动她的身体,可惜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伊如熏勉强的去看黑山井,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黑山勤呢?在这种情况之下,野兽之瞳不可能分开,他会在哪里呢?为什么还不出现?
“看来你并不熟悉枪械,连保险都没有拉开。”德萨。西斯克拉开手枪的保险,发出的声响简直像是锯子,在摩擦其他人的神经。“你要知道,对我来说,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它们身体上的每个零件,每个螺丝,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不应该用我的孩子来面对我,倪皓峰。”
德萨。西斯克的目光从伊如熏和黑山井的脸上扫过:“这是最致命的一个错误。”
“是的,这是一个错误但比起这个——” 黑山井看着德萨。西斯克,他所要做的将是一场赌博。
“ENWS的教官——我想另一件事一定感兴趣。”
“五年前是我们从你的手里救走了SHADOW。”
“这件事我并没有忘记,黑山家的野兽之瞳。”
“那么,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正因为没有人知道ENWS的教官在想什么,所以黑山井并不确定他的赌注,奖品就是倪皓峰的性命。如果赢了,他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如果输了结果不敢想象。
“我告诉你SHADOW的下落,而你必须放开少爷。”
“你的意思是现在是跟我谈判吗?”德萨。西斯克的视线滑到黑山井的脸上:“你知道,你的每一句话都要十分小心,子弹随时头可能穿过他的脑袋。”
“这不是威胁,只是小小的要求,我只是想完成我的任务。而我……” 黑山井看了倒地的伊如熏一眼:“会告诉你想知道的?”
“在欧美ENWS找一个人或许很容易但是在这里,黑山家想擦掉一个人的踪迹也相当简单。我猜这五年来,即使你没有追查但ENWS一定没有放过SHADOW。”
“却没有一点线索,对吗?”
“你要告诉我什么呢?”德萨。西斯克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他的枪还是对着倪皓峰。
黑山井这个时侯指向伊如熏,伊如熏立刻知道她将会有麻烦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黑山井道:“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SHADOW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