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从出门向侍卫问清了方向,一路向宴殿南面的横街走去。
他此时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还什么当驸马,娶公主啊,他就要定了赵芷儿了。虽然长路漫漫,可他对自己丰富的经验有着极度的自信。
而其中最大的阻碍莫过于赵匡胤的态度,可他反而觉得并不是问题,因为方才他发现赵匡胤虽是嘴上拒绝,可表情却有些犹豫。
至于为什么认定了赵芷儿……这也许只是想争一口气;也许是荷尔蒙之间的短暂吸引;也许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又或许是这样性格乖张的女子偏偏生在这个时代,礼教与自由叛逆相碰撞产生了一种极大的诱惑。无论如何他此时已是深陷其中。
这才没走到多远就听到远处马蹄声阵阵,他顺着声音来到了那片横街。这横街是条长宽百步的草地。远远看去,场中红蓝两队骑手,正手持毬杖策马奔腾,两边人皆骑术精湛,正争抢一红色的小球。
石保从也起了兴趣,可当他走到场地边缘才看清,原来这两队骑手竟皆是妙龄女子,场中传来阵阵的燕语莺声。
她们穿的同男子一般无二,一身束腰骑装,手持毬杖,戴着短顶的头巾,这十几匹骏马在他面前奔驰而过,顿时一阵香风袭来。
此刻众人争抢,不知是谁一杆把那圆球弹到了场地中央。两队人马瞬间聚集在了一处,向圆球发起冲锋。一时间,马身相撞,毬杖相碰,“咚噹”作响,又是一阵的人慌马乱。
而就在此时,红队的一名女子,她策马在外围饶了一圈,找准空袭,冲进了乱局。她看准圆球,眼到手到,一杆把球打出人群,然后马身团转,迅速地换了个方向,双脚猛地一踢马屁股,向圆球追去。
马快的如离弦的箭,而蓝队的人则在身后紧追不舍,眼看这女子离球洞越来越近,她双腿撑起,做蹲姿,侧腰提肘,一杆猛抽,只见圆球嗖的一声飞过洞口。这刹那之间,她就为红队扭转了不利的局势。
场中红队骑手们顿时发出一阵好听的欢呼声。
石保从还从未见过这等骑术,这女子在马身上轻盈的动作,风姿绰约的姿态,犹如马背上起舞,就连石保从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欢呼。
这时场边并未有任何男子。石保从的欢呼声惹得骑手们纷纷侧目。而那进了球的女子在与队友庆贺之后向这边策马奔来。
马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女子纤腰挺立,健美的双腿紧紧夹在马身之上。她毬杖向前一指,脸上露出了自信地笑容。
“你是谁?不知这不许围观吗?”
石保从抱以歉意地微笑,说道:“你马骑得真好。”
女子听罢那英气的脸上一脸得意,娥眉下略微凹陷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你还没说你是谁咧。”女子接着问道。
没等石保从回答,红蓝两队的骑手也策马过来把石保从围到了中央,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姐姐,这是谁啊?”
“面生的很。”
“臭男人来干什么。”
…………
石保从连忙抱拳说道:“在下石保从,奉陛下之命,来找赵萍的。”
“原来你就是石家来的,我就是赵萍。”那一脸英气的女子笑着说道。
“三妹,呦,来的竟然是他,石家哥三个最后竟派个老幺来,这样子还没长开嘛。”一身材丰腴的蓝装女子说道。
“公主,这看着嫩了点。”
“长的么还算过的去。”
…………
这些骑手你一言我一句,毫不掩饰,就算是石保从也有些难以招架。
赵萍并未理会她们,笑着问道:“你二哥为什么没来?”
“我二哥……”石保从心说好家伙,这公主看样子对石保吉有点意思,“我二哥反正没来。”
赵萍闻言眼中有些黯然,叹息一声说道:“没来就没来吧,这么说你们石家来的就是你喽?”
“公主说的没错。”
“那你会打马球吗?只要你会陪我打马球,我也就无所谓了!”
石保从面露苦笑,没想到这公主还真不挑,可能这也是她们皇家女子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回道:“那公主可是要失望了,别说打马球了,我连马都不会骑。”
“这是不是男人啊。”另一个红队女子说道。
“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不信!”
“三妹,你这马上天下无双,可真是没想到啊,未来的夫婿竟不会骑马。”那身材丰腴的蓝衣女子讥笑道。
赵萍也是半信半疑,接着问道:“你们石家乃是将门之家,竟出了一个不会骑马的?”
“正是如此,我从小与马犯冲,曾因骑马受过重伤。”
“我曾经还想着呢,无论我将来的夫婿是什么人,只要能陪我打马球,也就心满意足了,可万万没想到!”她叹息一声掉转马头,向身边的人喊道:“走,咱们继续。”
此时,石保从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他心中叹息了一声,有时候真是世事难料,也别把以后的事想的这么简单,倒不如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公主也见过了,算是完成了赵匡胤的要求,此时也就没必要在这牙街待着了。他觉得此地风景秀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也准备逛上一逛。
他绕过牙街,穿过长廊,走了有半炷香的功夫,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吆喝声,他向那边走去,林子后,竟是一帮人在玩蹴鞠。场中左右各有一个两三丈高的球眼。围了有几十号人在站脚助威。
石保从远远地瞧了一会,就觉得这宋朝的蹴鞠甚是无趣,有些剑走偏锋。
这蹴鞠最早是为了营中的士卒强身健体而设,并不吝惜于身体对抗。如今过分追求技巧的展示,反而失去了蹴鞠的本质。
此时两边人各占一半,几人互相传递,球不落地,最后踢进对方的球眼。如若落地或者没有踢进就把球转给对方,让对方来踢。这球眼很小,确实需要一定的准头,可在传递的过程中,两边人互相没有身体对抗,着实无聊。
他心说难怪宋朝积弱,连踢个球都文邹邹的。
他连连摇头,本想离去。可突然看到坡下的几个方台上摆着一些瓜果点心。他吞了口口水,毕竟自己已经一天两夜未吃东西了,这走了一会饿劲也上来了,心说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