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元年,丹蚩入侵大元边境,边境民不聊生,人民生活苦不堪言,大元皇帝下令陆域峰率精兵平反。
“雪羽,家中事物劳你费心。”陆域峰临走前对陆夫人嘱托道。
陆夫人看着刚回来不久的孩子,满眼担心,但却也知这其中利弊,当以家国为重,只能在家吃斋念佛为他们祈祷。
昨日一战下来,军营在莽赤山山谷扎营。莽赤山地势险峻,树木苍郁,多处可隐蔽躲藏。丹蚩巫师和一小队精兵潜伏于此。
巫师设好阵法,将手中的毒药给黑衣人,“将这个涂抹在箭上,他中箭必定身亡。”一小队人穿着夜行衣避开巡逻来到陆域峰所在的营帐。
“唔。”正在军营内休息的陆域峰中箭倒下。
“陆将军!”门外的侍卫听见动静入内查看,就看到陆域峰倒在书桌旁。
陆琛和陆北辰闻声赶到,“传医师!”陆琛对身旁的侍卫吩咐到,随后又与陆北辰合力将陆域峰扶到床上。
医师把脉,施针以后,看了看陆琛和陆北辰,“陆少将,陆元帅现在情况危急,恐不能熬过今晚。”
从小陆域峰对他便严厉苛刻,很少关爱过他,加上他又在军营长大,少了母亲的关爱,陆北辰自幼性情冷淡,但在听到这噩耗以后,也不免往后退了几步。
陆琛,“多谢医师。”
送走医师后,陆北辰和陆琛来到陆域峰塌前,陆域峰艰难地睁开双眼,气息微弱地说道:“琛儿,北辰,为父时日已不多,自己清楚,切记不可以此动摇了军心,当一鼓作气,一举平反丹蚩叛乱,才不枉为父我一生心血。”
“我走以后,告诉你们的母亲让她不要太伤心,我一生光明磊落,我会在天上看着她、守护者她。”
五更时刻,便归西了。
“爹!”陆北辰一声嘶鸣,响彻皑皑冬雪之境。
天空此时大雪纷扬,似在敬这一位盖世英雄。
陆北辰拿着长戟,走入大雪里,高举长戟,“平反丹蚩,誓死不归!”
众将领也高举兵器,“平反丹蚩,誓死不归!”“平反丹蚩,誓死不归!”……
“众将领,行军打仗,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昨日的莽赤山一站我军大胜,应一鼓作气攻克丹蚩,平反边境!”陆琛一身盔甲,一脸坚毅。
第二日行进至襄河边,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彻山谷。大元军营的大军随之出动,与此同时,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陆北辰一声嘶吼冲出重围,长戟一挥,所到之处皆是敌军尸体。迎战他的是丹蚩第一勇士,其身形魁梧,面露凶色,大吼一声朝陆北辰袭来。
陆北辰一个巧妙的侧身,避开了他的重锤,长戟反手用力击打在他的胸膛,丹蚩第一勇士应声坠马。陆北辰脚尖一点,从马上落下,长戟直击勇士的咽喉。
大元军队的号角一声比一声激烈,一声盖过一声,士气高涨,不多时便击退丹蚩军队。陆北辰铠甲上血迹累累,嘴唇龟裂,走到纛旗下,举起纛旗用力挥舞。士兵见状皆欢呼。
“这一场胜仗打得漂亮!”庙堂之内,龙座之上的皇帝爽朗的声音响彻宫殿。
李宪适时举着朝笏走出来,“父皇,此次战役陆少将陆琛功不可没,且陆元帅为国献身。作为皇家,不得不有所表示。”
“那宪儿可有建议?”
“回父皇,孩儿觉得可举荐陆少将陆琛为护国大元帅,陆北辰为少将。”李宪暂且不知陆北辰可否为他重用,但防止陆家军权旁落他人之手,且提出此议。
“回皇上,臣觉得此举不妥。”外戚王氏之弟王瑜持朝笏上前。
“王爱卿,说说看。”
“少将陆琛跟随前大元帅立下过不少功勋,但年纪尚幼,恐不能担此重任。臣举荐白虎将军。”
李宪尚且不是吃素之人,向皇帝拱了拱手,“回父皇,儿臣以为陆琛少将能担此重任。且不说陆琛少将与前大元帅立下的平三藩,立五川的功劳,这前年的居胥山一战,陆琛少将也是神勇威武,击退叛军,此次,陆琛少将又立下平定丹蚩之功,封护国大元帅,儿臣看来不是浪得虚名。”
王瑜依旧不罢休,上前欲说,被皇帝抬手示意制止,“王爱卿不必再说,朕觉得宪儿说得有理,就按着宪儿说得办吧。”
回京的路上,陆北辰骑马在前,陆琛骑马在后,中间放着棺椁。这打了胜仗本该是可喜可贺之事,可在陆家兄弟二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色,二人眉头紧锁,神色阴郁。
山路旁草丛异样的动静吸引了陆琛的注意,他脚尖一用力,跃马而过,用剑从身后将两个山贼打晕。
宋薇抬眼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暗自将腰间的匕首藏了起来,她本是打算自己解决这两个小贼的,没想到来了一位公子,她心想,不如将计就计,给他演一场英雄救美。
宋薇假装蜷缩在一旁,双目微垂。
“姑娘,你没事吧?”陆琛走进,在她面前站住。
宋薇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陆琛腰间所佩的如意上。“嘿,这还是一个富家公子,那我可得好好捞一笔,去京城上好的醉仙居吃上一顿。”宋薇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陆琛伸手扶起她,“姑娘怎会一人在此?”
“我......我一个人从家逃了出来。”
“姑娘为何要从家逃出来?可是家中经历了什么?”
“我父亲酗酒,一喝酒就打我和我娘,我娘已经被他给打死了。前些天他又喝酒了,于是我就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了。”
老宋对不住了,毁了你的光辉形象。
“姑娘可有去处?”
宋薇摇摇头。
“在这荒郊野岭的,放你一个姑娘,我也不忍心。不如姑娘且先随我回府,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多谢公子相助。”宋薇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这个大高个居然是个傻小子,这么好骗。
宋薇随着他们一路来到京城,看着繁华的京城,宋薇惊讶得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陆北辰看着这个被他哥半路捡回来的宋薇,眼神淡漠。宋薇正好转头,恰巧与陆北辰四目相对,宋薇一惊,这怎么跟到了冰窖一样冷,宋薇摇摇头,一脸嫌弃,这样的人,我以后还是离远点,一副冰块脸给谁看呢!宋薇噘噘嘴。
到了陆府,宋薇明显感觉氛围不对,不似他们才进城时的百姓的欢呼雀跃。她看了眼行走在她前面的棺椁,心里也有所明了,暗自垂下了头。
她的视线被再次吸引,是陆夫人晕厥过去后,一个小丫鬟的惊呼。她从头到脚把陆夫人大量了一遍,这位夫人身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一个朱钗,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虽然上了年纪,但美貌依然没被岁月掩埋。
宋薇鬼主意虽多,但这种时候还是知道轻重,她乖乖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进了陆府。
宋薇也不知道哪儿能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便一直在陆府前院游荡,现在大家都在准备陆域峰的后事,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陆府一时挂满了白绸,门口点上了白灯笼,整个陆府沉浸在阴冷之中。
戌时,陆琛找到了宋薇,“姑娘,怠慢了。”而后微微回头对一旁的嬷嬷说道:“孙嬷嬷,你带这位姑娘去客房吧,再给她找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些吃食。”
陆琛示意,“你且随孙嬷嬷去。”
宋薇向陆琛点点头,“谢谢公子。”
陆琛望着宋薇远去的背影,“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姑娘似乎毫不知中原礼节,想必不是中原之人,是否留她在府,且等这几日过去,观察一下再说。”
宋薇跟着孙嬷嬷从前院经过回廊,又绕过庭院方来到一间房前。
“姑娘,到了。”
宋薇被绕得晕头转向,差点一下撞到孙嬷嬷身上,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车,“哦,好,谢谢孙嬷嬷。”
孙嬷嬷走在前面,打开房门请宋薇进去,“姑娘且在此等候,我去给姑娘拿件干净的衣裳和一些吃食。”
宋薇阔步流星地走进房间,一下躺在床上,“哇,这床可真舒服,又大又软,比不归谷的舒服得不止一百倍呢!”
宋薇在床上高兴地滚来滚去,门吱呀一声,孙嬷嬷看见这样的宋薇大惊失色,“姑娘……”
宋薇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她也知道中原礼数繁多,一脸尴尬,“孙嬷嬷。”
孙嬷嬷也是府上的老人,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这是大少爷吩咐老身给姑娘准备的衣服和吃食,姑娘早些歇息吧。”说完便退了下去。
宋薇看见吃的眼睛都发亮了,坐在檀木凳上,翘着腿,拿起一块绿豆酥,“嗯……好吃!这京城的东西跟不归谷就是不一样!”
宋薇大块朵硕地吃了起来,一下子不小心噎住,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赶紧抓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饮下。
清晨的拂晓将宋薇唤醒,她看了眼昨天孙嬷嬷给她送来的衣裳——一件白色的襦裙,她想起昨日被送回来的棺椁,想必定是这家主人的。
她去内房淋浴后,换上这件素衣。宋薇一打开门,门外就站着两个丫鬟,看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姑娘醒了。大少爷说姑娘若是醒了就去偏院用餐,近日因为家父的丧事,多有失礼之处,望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