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黄冠越想越闹心,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原来就是在重点班也没有人敢惹自己。从小厉害出了名儿,怎么就混到这个女屠户手里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黄冠打开手表,三点多,还不到四点。看了一看自己画的图,正好是防守薄弱,换岗前夕。这个时间,通常都是守卫睡的最熟的时候。黄冠想了想,于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为了不让声音太响,她小心的锁上了门。前几天用豆油抹好的门锁,果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脱了鞋子蹑手蹑脚的从睡得东倒西歪的守卫中穿过去,一直到了楼下,楼门口她用一张油纸垫了门,也没有发出声音。她偷偷看了一眼藏东西的地方,看来一切都很顺利。走到大街上,她迅速穿上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外衣,走了一会儿就开始跑。边跑,四面看,只要手脚不停,迟早会找到出去的路。
她从小巷子里穿过去,正好看到刚刚开始忙碌的小市场。但是她不知道路,走着走着,就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回头看到一个白皙皮肤的高个儿男人正跟着自己。她加快了脚步,但是后面好像是阵脚步声,再仔细看一眼,这个人后面好像是一大堆帮手啊。最后,她还是被抓到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她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楼上。
朱珠儿还没有睡醒,她摊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儿睡袍。白皙皮肤的男人刻意把门关上了,小声的说了几句。朱珠儿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忽然大喊了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瞬间暴跳如雷,自己打开了门,对着外面大喊道,“我说了你怎么离开的?”
黄冠没有说话,就是歪着头看着屋里的朱珠儿。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浮躁,每天跑的人都有啊,应该习以为常啊,怎么还会这样的不深沉啊?可是,为了不让对方太火爆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她不打算说话。屋里那个白皙皮肤的男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捂着脸出来了,下楼的时候黄冠看到他也是一身的冷汗。哎,这个女人真是吓人,再仔细看了看,朱珠儿的妆花了,脸上和鬼画符一样,还有一只眼睛上挂着睫毛马上就要掉下来,另一只眼睛上的假睫毛沾在眼皮上。剃掉的眉毛根本就没有,猩红的口红还在,头发也是一边儿翘一边儿爬,怎么看都特别吓人。睡袍外面结结实实的裹着外衣,她倒是更像五花大绑的样子。她有点尴尬,极力掩饰自己被好几件衣服绑上的事实,僵硬的坐着说,“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楼下的人也不断,你走的位置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
朱珠儿说完,还带着点儿条理的说着,“为什么你可以找到适当的时间和位置,别人都是误打误撞,为什么只有你才能一次性找到合适的位置呢?”
她故意眨着眼,说着自己的猜测,“你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吧?”看到黄冠离开,她既要极力掩饰自己出去找女巫的事情,又要说自己担心的问题,毕竟女巫还是很不靠谱的人啊。
“要不,你先下去,你好好想想,一会儿我再叫你。”黄冠有点难受的看着对面的朱珠儿,她现萎缩的样子和平日里的精致妆容真是千差万别。再说她也不能说自己怎么观察到了布防图吧,她不再说话,就是安静的站着低垂着眼睛,听候发落。
有一个男人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用手指着她的头说,“如果让你上战场,你不就是落跑了吗?”黄冠看向他,有点迷糊,但是想到朱珠儿因为心虚让自己下楼,还是有点窃喜,下次一定要换一个路线跑,看来这两条路线都不合适。
“你看看,我还是很讲道理的。”这个男人看到黄冠对他的话不感兴趣,反倒是有点迟疑,向后退了一步,黄冠感觉有人迟疑的让出了路。她就势下了楼,走到休息室的时候,管家正好站在门口,直接把黄冠推进了屋里。
屋里好几个女孩子看到黄冠完好无损的进了屋,非常惊讶,纷纷凑上来问黄冠都看到什么了。
“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年长的姐姐问道,非常焦急还带着精切。
“他说,如果我上战场,就是落跑的逃兵。”黄冠说完,还有回头看了看门口,管家就站在门口不肯离开。
“你脑袋坏掉了,我们又不是一伙儿的。她把我们拐来的,要是被抓到就是死刑,你醒醒,你要是和她一头,我们就是汉奸。”年长的姐姐说到这里,还特意提大了音量给门口的人听。她一脸的气愤,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埋怨。黄冠仔细看了看屋里的几个姐妹,没有多久都瘦了一大圈。
“姐姐,我们是不是在集中营里啊?”黄冠说完有点害怕,之前看到二战描写犹太人被迫害的内容又一次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惊悚感又一次袭来,她打了一个冷战。管家听到这里,把门关上了,还仔细的拽了拽,确认关好了门,就自顾自的上了楼下。
年长的姐姐看到这里,小声的说,“我感觉不是,我看到屋里的人数和性格类型都有保持在一定数目,肯定是她把原来的打死了,换成了我们,害怕露馅儿,顾了好多人看着我们。”年长的姐姐说完,还指了指门口的几个奇怪的符号。黄冠看了看,好像还真是和屋里的人数和性格类型的数量一模一样,看起来年长姐姐担心的不无道理。
“别说,好像,屋里的人数都是一样的。”黄冠看到这里符合道,于是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的姐妹们。好几个女孩子都开始害怕的抱作一团儿。
年长姐姐接着说着自己的疑惑,“还有呢,最近我看到楼下的一个角落里,总是亮着奇怪的灯光,你说怎么好像是彩蛋又好像是烟雾弹,总是彩色的。还有,前几天我去楼下送东西,看到不远处有一口大锅。看起来,就像欧洲电影儿里女巫熬虫子汤用的一样。我壮着胆子过去看,里面还有一个死人的胳膊,特别吓人。”
“我好像也看到了,她不是这些人说的月婆子吧,是不是鬼故事里的女巫要来抓人做什么巫蛊丸子选了我们啊?”有一个姐妹放开了另一个女孩子的手臂,附和着说,她也是很害怕。
“小点儿声,别让管家听到了。”有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孩儿也是这样说着,还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我听说啊,大仙儿哪都有,欧洲叫女巫,咱们叫大仙儿,RB和韩国叫做什么道,什么江道。但是大同小异,都是用各种办法骗人,最后人家大仙儿,说什么不要金,不要银,就要你跟着她成为大仙儿就行。等你跟她走了,你就看到,你给她的她什么都没有要,她给你的无论好坏都在家里搁着呢,唯独你必须跟她走。去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她还做了一个鬼脸儿。
看到她这个样子,一个女孩子当场就哭了,边哭边说,“你说的我们是不是招了大仙儿了。哎呀,我还想回家呢,太吓人了。”她哭得可伤心了,这几天她总是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呸,给她吃喝不要,这么多人陪着她不要,穿金戴银的,换着样吃,还整这个东西,真是不要脸。”有一个女孩子说完,把脸转过去看了看窗外,还拉了前面的一个女孩子一下。
“她要是要脸,还能做这样的事儿啊,一看就是贱皮子,就喜欢被人用皮带抽,才好受。”站得很远的一个女孩子也是这样说着,她说完还拿出了皮带,好像要自我防卫似的警惕的看了看门口。
“你看看她戴的,不是海珍珠就是带水的玉石。你看看那海珠,一个这么大的蚌蜊就产一颗。还有那个带水的玉石,我家那个,我都结婚了,他买了一个镯子,就带了一小块儿水,她姐姐之前来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婆婆给买的。带点儿水的就可贵了,你看看,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戴的几个上面,各个都是带水的玉。”有一个虽然年轻却是一脸的沧桑的女孩子,比划着蚌蜊的大小也没有改姿势就那么放在了腿上。她手上还真戴着一个结婚戒指,戒指一看就是铂金的情侣款,还有一颗不太大的钻石。另一只手臂上还真戴着一个玉镯,上面还真有一块水,翠绿的样子真好看。想必,之前在家里很受宠的样子,这次被拉来,丈夫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赚钱多,给她骚的,搞上大仙儿干的事儿了。”有一个女孩子说完也是提了提鼻子,有点伤心的样子。
“搞不好,在家里就是惯坏了,出来以后接着坏,坏着坏着就当大仙儿了。”圆脸的女孩子说完,笑出了声儿。
“呵呵,去你的,这事儿还能说出个笑话。”这句话把屋里的人都逗乐了。
屋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正唠开了锅,门口的朱珠儿却是气得脸青红一片。她在门口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可真是……”有一个女孩子一把把门拉开了,有点生气的样子刚要说什么,看到屋里的人却有点迟疑。刚开了门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夫人,你没事儿吧!”后面赶来的人,也是热络的说着,结果看到屋里嘈杂的人群,也是迟疑住了,张开的嘴也因为惊讶僵住了。
“嘘,管事儿的来了,快别说了。”后面来的看到这样,叫来了管家,就在凑上来说话的时候看到了屋里被抓来的人,马上把话风转向了别的地方。
后赶来的管家一把关上了门,外面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开始了一阵子的打斗声。
“小妹儿,你叫什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看到外面打乱成一片,年长的姐姐开始询问黄冠的名字。
“对啊,只有你不知道叫什么了。”另一个年长的女孩子也是这样说着。
“叫我,罗娜吧。”黄冠不敢说自己的名字,想起从前在魔窟遇到朱珠儿的情形,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屋外的打斗的声音好像小了很多,很快有人来收拾屋外打斗后的地方。有几个人开始小声的说着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朱珠儿,“我们先上楼上,我要找人算账!”
大家见怪不怪的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有人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黄冠有点害怕了,偷偷的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怎么忽然生气了,你们不是认识吧。”年长的女孩子有点疑惑的看着她。
“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这个女屠户呢?”黄冠胡乱的说着,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刚才虽然有人打断了朱珠儿的惩罚,可是迟早她会找自己算账。
“当着她的面儿,可别说屠户的事儿,会挨打的。”年长的女孩子好心的提醒着。黄冠听到这里,忽然感到门口有一阵子的骚动。门口的朱珠儿开始大叫道,“你们这群贱货,给我等着!”她喊完,就撸起了袖子往楼上走,身上带着的装饰掉的到处都是,打在扶手上乒乓直响。
她走了一会儿,楼里开始平静了下来。门口加强了防守,不仅加人手,还有几个人把着门。门口的几个守卫是新招来的,看到人都走了,他们也开始聊起到了天儿,“她也是,非得闹成这样。”
另一个人小声的说着,“你是新来的吧,她就是这样,才换成的我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管家来到了楼上及时制止了他的话,“给我闭嘴,都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
随着管家的一声喊叫,朱珠儿似乎找到了信心和屏障。她又开始新的一轮折腾,她叫来了所有的楼下的姑娘媳妇们。她坐在沙发上,带着自己奇怪的装饰,穿了一件奇怪的睡袍,好像一个大布袋一样的衣服,边让手下给自己抹着脚指甲,边拿起了一个仿锦缎的漆盒。让人意外的是,这次漆盒上并没有放锁。她拿着这个盒子对外面的人训着话,“给我好好看看这个盒子,我先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叫做潘多拉的盒子。简单的讲,就是有一个无知的人,打开了一个鬼怪般的女人的盒子,最后放出了很多代表痛苦的东西。可是在最后一刻,她关上了盒子,那个盒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希望。你看,我们的希望就是,谁也不许打开我的潘多拉盒子。给我看清楚了,谁也不要惦记哦!”她对自己说的事情很满意,带着微笑摆弄了一会盒子。
这些等着训话的姑娘媳妇们开始疑惑,互相看了看,捂着嘴偷着笑。她的故事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还带着轻佻的样子,更是肯定了大家对她的印象,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她看到这些人偷着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不断用眼睛找着黄冠,指着黄冠说着,“这个小女孩,你听懂了没有,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么我这么问,你看到这里的一颗糖了吗?”她马上拉下脸,等着黄冠自投罗网。
“神经啊,这个盒子都没有打开,怎么看啊?”黄冠躲在人群后面,小声的骂着,这个疯子,说了半天不就是里面放了防控部署图和防控时间表吗,故弄玄虚的样子,真是讨厌。
“我……我,我还得打开给你看看?”朱珠儿看到自己想到问题没有难住她,气的够呛,走到她的面前。看到黄冠不太高兴的看着自己,想了想,又转身拿起了盒子。
“夫人,你不是真要打开吧?”管家看到这一幕有点着急了,马上接茬说着。管家做了一个手势,让帮手们拉着黄冠她们几个上了楼下。朱珠儿气得要命,喘着粗气,说着,“等一会儿啊,我先缓一会儿,你先让她们下去,一会儿让她自己来。”
管家看到这一幕,有点生气的数落道,“你怎么还能让一个小孩儿给绕进去啊?”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看起来真是着急了。
“你以为我傻吗,这里本来也没有糖啊!”朱珠儿看到他喊得这么大声,也是很着急的说着自己心虚的事情。
“你不是说有吗,你就硬着头皮接着说呗,这也难吗?”管家看到朱珠儿策划了半天的问题被黄冠一句话就给打发了,有点着急了,马上支着招儿。可是朱珠儿的回答,反道让她气得要命,“她不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回答吗?”朱珠儿说完的时候已经带着哭腔,她蹲在地上哭得很伤心,管家气得直挠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了想,管家接着说着,“大姐,你也太逗了,她能按照你说的去回答啊,她都跑了好几回了。”
朱珠儿听到这里,想了半天,忽然拿起了一个大哥大,拨号的手都开始抖了。她连哭带喊的说了半天,最后一句说得非常清楚而且大声,“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再给我叫人!”
楼下的人忽然都停住了脚步,看向了楼上的已经看不到的朱珠儿。这个女人,还真能折腾,也不知道明天她会叫来什么人来寻仇啊。也不知道谁小声说着,这个女人,不会叫来黑道大哥来血拼吧,女孩子们听后开始温怒的看向黄冠。黄冠有点害怕的缩着脖子,明天,也不知道有谁会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