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祁武帝去上早朝,黎贵妃则趁机吩咐丫鬟带着补品去关照一下二皇子。
美其名曰让他调养身子,将来迎娶史吏之女时不至于弱不禁风,让人看了笑话。
而她自己却简单打扮了一番,带着侍女前往皇后的宫殿。
这皇后金曦凤本是胡族公主,为了两国边境的和谐稳定,祁武帝不得不立她为皇后。
可到底是强扭的瓜不甜,皇后又怎样,徒有虚名罢了。祁武帝的心不在她那,她自然不受宠。
皇后也是傻得可怜,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来到他国,结果呢,日日留守空房,真是卑贱。
正想着,众人已到达皇后的宫殿门前。黎贵妃温柔地朝门卫笑了笑,道:
“两位小兄弟,可否帮姐姐通报一声?”
“额,哦哦,贵妃娘娘请稍等,属下这就去。”其中一个门卫被她这笑晃了神,愣愣前去通报。
不一会几人便进入了殿。殿内正中是一张圆桌,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端坐在桌前。
皇后毕竟是胡人出身,身量比一般女子的大。一双丹凤眼让人看不出情绪,眼角刻意用胭脂粉末遮盖了皱纹。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妹妹吹来我这了?”皇后微微勾唇,直直地盯着黎贵妃。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我这不是来给姐姐请安了吗。”黎贵妃也不在意皇后语气中的讽刺,朝她行了一个万福礼。
皇后示意她不必多礼,又让她坐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妹妹可是有事?”
黎贵妃见她始终不愿意给自己好脸色,便不再客套了:“昨夜皇上又在我这堇凤殿歇了一夜。”
话音未落,皇后隐于袖子中的手狠狠地攥了攥,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发作。
见皇后没有反应,黎贵妃便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皇上似乎要为二殿下准备婚事了,陛下认为史吏之女谢柔安不错,不知……”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皇后终于按耐不住了,但还是隐忍着,“文柯是我的儿子,这事还得再商量。”
黎贵妃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只是附和道:“是啊,姐姐,这么重要的事自然得好好考虑。妹妹也没什么事了,就先告辞了。”
“那妹妹慢走,琳梓,去送送黎贵妃!”皇后也不挽留,让丫鬟送客。
黎贵妃走后,皇后越想越气。凭什么我的儿子的婚姻大事都不问我的意见?
那个黎贱人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皇上处处围着她转!我这个皇后算什么?
她和皇上不都想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吗,那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
她不是恃宠而骄吗,那我就要让她亲手把自己的儿子推入深渊,看谁救得了他们。
我好歹曾经也是胡人公主,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二十年了,我还能再忍二十年吗?
想着想着,皇后渐渐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独自一人冲回寝殿。
顾不得身上的华丽外袍以及沉重的头饰,她跌坐在榻边,脸埋在被褥里,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一次,是我不敌;但这是最后一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