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申进和鲍雷吓得立即扑到在地上。正在申进想最后一次想象艾尔莎的样子时,老太把皮球放在地上,把申进扶了起来。她疑惑地说:“哎哟,就一个球,怎么就害怕成这个样子呢?”
申进站了起来,定神看了看那个皮球。只见它纹丝不动地呆在一旁,一点也没有要攻击谁的意思。
“难道是坏了?”申进喃喃地说。
这时,镇上的其它人也听到了动静走到了老太的房子旁,探头探脑地围观。申进被看得尴尬,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皮球跟居民们指手画脚地解释了一番。
“申进!我们喝酒去!”在人群中突然跳出了一个扎着大马尾的黑人少女。申进定神一看,那人正是旅馆的老板小妙。申进喜出望外,但是他对小妙说:“我现在没空,要先处理这东西。”
“哦?这东西有什么好处理的?还是去喝酒吧。”小妙说着一脚就把那皮球踢开。
申进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他笑着对小妙说:“不行啊,你看这房子都被这东西破坏成这样了。让它打到人就不好了。”小妙听了皱着眉头说:“那,今晚不喝酒了吗?”
“不喝了。”
“唉。”小妙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回去给你拿一个斧头吧。”小妙说着就跑了回去。这时,那位老太也认出申进来了,她笑着说:“别担心,能解决的。”她说着就出了门,对门外围观的人说:“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干活吧。”
这时,鲍雷凑到申进的耳边轻声说:“进儿,我们今天在白天的时候都没见到房子里面有人,那个老太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申进耸了耸肩,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反应。只听到鲍雷继续说:“这老太也够奇怪,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还叫别人去干活?早上一个人都没有,晚上却要干活。吸血鬼吗?他们。”
“嘘……”申进吧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让鲍雷别太大声。这时,小镇大街上已经灯火通明,非常热闹。老太从房间里拿出一盒烫火膏,帮申进和鲍雷涂在肩膀上。申进和鲍雷当然是连声感谢,也不觉得对方是什么吸血鬼了。
这时,小妙一个劲地跑到申进面前,她一手提着斧头,一只手抱起了皮球。她就像抱起了一个真正的皮球一样一点都没有戒心。如果这时皮球发起疯来,马上就能要她的命。
于是,申进马上跟了上去,小心地接过皮球。小妙带着两人来到了小镇边上的一块空地上。由于小镇照明充足,这空地上也能清楚地看到东西。小妙又从申进手上接过皮球,放在了一个泥坑里。她二话不说,手起斧落砍在了皮球上面。此举虽然鲁莽,但是申进和鲍雷并没有阻止她。但是皮球的外壳非常坚硬,一点都没有损坏。
申进这时着急了,他本以为小妙能一下把皮球剖开。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检查皮球的“内脏”了。但是,她现在一下不成,如果一震之下把皮球里面坏了的电路震好了的话,他们就大祸临头了。
“别再敲了。”申进阻止了小妙。小妙还疑惑地问为什么。于是申进有耐心地对小妙解释了他的担心。
“电路?”小妙歪着脑袋说:“啊,我知道了,这是叫电器的东西吧?”申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谁料这样一来小妙还不禁笑了起来,她笑着说:“那就更不用害怕了。小镇的晚上,电器是不能使用的。”
“什么?那有这种道理?”在一旁的鲍雷不解地问。小妙得意地说:“不信吗?如果你们身上还有电器,可以拿出来试试啊。”申进也是实在不相信,连忙拿出了卷轴。他按了几下卷轴上面的按钮,卷轴果然没有一点反应。
“对吧?”小妙继续得意的说:“早上还好,晚上就一定不能用了。”
“那是为什么?”鲍雷连忙追问道。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呀,这样吧。我去给你们借个大锤子吧。一定能把它敲烂的。”小妙说着就跑走了。看着小妙远去的身影,申进和鲍雷对视了一眼。鲍雷说:“她有什么隐瞒了我们。她没有说不知道,而是扯开了话题。这个小镇很有问题,没准我们还能找到对付这些皮球的方法。”
申进虽然很认同鲍雷的看法,但是他对小镇的印象很好,却不想接受鲍雷对小镇有什么特殊的看法。既然皮球不会活过来,申进和鲍雷就试着掏出枪来对着皮球打了几枪。然而,不出他们所料,皮球一点都没有受伤。看来,这种皮球表面的材料和那些机器人是一样的。即便鲍雷以前是个军人,也从没见过这种材料。也就是说,这种材料是极高的机密,也许只有一个组织掌握了合成的方法。那么,机器人和皮球是同一伙的这个事实便毋庸置疑了。
良久,小妙拖着一个打铁锤气喘吁吁地回到两人的面前。从小妙那辛苦的神态来看,真不像是个吸血鬼。申进接过铁锤,对着皮球不停地敲。一边敲,申进还一边问小妙说:“那天晚上喝完了酒。第二天一早怎么镇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呢?还没有跟你们道别呢。”
“啊?这……啊,对了,那天我们全部出动去抓狼。”小妙说。
“抓狼?那小孩也去抓狼吗?”申进继续追问。
“啊?这个,这个,对了,他们说小孩也要去看一下。学习一下。”
“哦?那你们是怎么抓狼的?”申进完全不放过小妙,他咄咄逼人简直就像将别人伪装的外衣全部扒掉一样。只见小妙双眼闪烁,两只食指的指头在胸前不停地磕头,说:“用……锤子,对了,用锤子把狼打晕。”
“哈哈哈。”申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小妙根本就不会说谎嘛。我知道你们有秘密,不过……唉。”申进说着就叹了口气。他看了看皮球,整个皮球被申进像打木桩一样打进了土里,但是他的表面还是没有一点凹陷。申进把锤子掉在了地上,和鲍雷并排坐在了荒地上。
鲍雷没有插嘴,静心看着申进能套出多少话来。这时,小妙问:“不过什么呀?”
“不过啊,现在外面全都是这种皮球。等我离开这里,没准就会死在它们的手下。”申进说。
“那你不走不就行了吗?去,把艾莉也接来。嗯?要接艾莉,还不是要出去吗?”小妙说着自己乱了。申进乘着势说:“对啊,艾莉现在估计在什么地方藏着不敢出来吧。即便我是在这里,到了早上那些皮球还是回来杀我的。”
“那……”
“我是想知道你们的秘密,让我们能找到对付着种皮球的方法。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吧。”申进说着又对着长空叹了一口气。申进做戏太投入,不禁无法抽离,看着长空果真想起了艾尔莎,伤感了起来。
“进。”鲍雷这时拍了拍申进的肩。申进低头一看,在小妙的身后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聚集了一帮居民。只听见小妙严肃地说:“申进,我们可以跟你分享这个秘密,但是你不能说出去。就连那位大叔都不可以说。”
申进一听,看了看鲍雷。鲍雷迟疑了一下说:“进,没关系。你知道了秘密后无需跟我说,但是以后的路怎么走,就只能是你自己去谋划了。当然,我会帮忙,即使我完全不知道理由。”鲍雷这是完全信任申进了,让申进非常的感动。他站起来对小妙说:“小妙,那请告诉我,你们的秘密吧。”
小妙点了点头,对申进说:“你身上的电器,最好先交给大叔。”小妙说着就从土里挖出了皮球。申进把卷轴递给了鲍雷,便跟着小妙回到了她的旅馆。他们走到了旅馆前台后面的一间房间里面,小妙点燃了挂在墙上的一盏油灯,然后她抓起地板上的一个铁环,一下把一块地板拉了起来。
地板下面原来是一条往下的地道,看来这旅馆的地下果然藏着秘密。小妙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抱着皮球,转过头来问申进:“准备好了吗?”申进看小妙如此郑重的表情,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地道。地道并不深,两人沿着旋转向下的楼梯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底。此时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道钢铁做的大门。这钢铁大门在全是木头的小镇里显得格格不入。小妙一边推开铁门一边说:“别问我为什么这里为什么会有铁门。因为这铁门不是我们造的。”
铁门后面是一个房间,申进隐约看到房间里面有个黑影蹲在房间的中间。申进一看到这黑影,便倒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这黑影是有生命的,但是却一定不是人。他紧张得不禁按住了腰间的匕首。
小妙把房间四个角落的火把一把一把地点燃,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的真容便渐渐呈现在申进的面前。原来,这是一个表面上缠着很多树藤的圆球。圆球不大,不比小妙高。
“咦?”申进的大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冲口而出说:“这不是探险队从外太空带回来的陨石吗?”申进曾经看过陨石的照片,所以能认出来。
“哦?”小妙有点诧异地看着那块陨石说:“原来你是从外天空来的吗?”
“你们把它藏在这里,难道不知道它的来历吗?”
小妙没有吭声,只是抓住申进的手放在了陨石上面。申进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犹如奔腾的江水一样连绵不断地涌出来。
“闭上眼睛。”小妙说。
申进乖乖地听从了小妙的指示闭起了眼睛。这时,申进发现那股生命力变得平和而细腻,犹如在申进的耳边说着绵绵细语,让申进感到有种回到襁褓之年,甚至是回到母亲腹中的感觉。正当他正享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强行抽离了陨石。
“别太投入了,以前有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白痴。”小妙说着把怀中的皮球递给了申进。申进看了看皮球,发现这皮球居然透出一点淡淡的焦味。
“彻底坏了吗?”申进说。
“没错,电器靠近它便会烧毁。以前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不会把电器带在身上。”小妙说。
“哦,你们镇里有人专门负责这陨石吗?”申进问。然而,小妙却摇了摇头说:“那好像是政府的人吧。真是讽刺,其实我对于政府是什么也不是很清楚。”
“政府?现在还有政府吗?”申进吃惊地问。只见小妙摇了摇头说:“现在?估计没有了吧。那是三十多年前了。”
“哦,你是听长辈说的吧。”申进说。
不料小妙却摇着头说:“那是我亲眼所见的。”申进目瞪口呆,怎么看眼前这小女孩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就说目堵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呢?只听见小妙继续说:“正如我不知道它的来历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我从有意识开始便在它的身边。虽然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我却对身边的事物十分了解。那些人把它埋在了这里,然后在上面建了一座房子。也就是现在的旅馆。”
小妙看了看申进,看到他十分认真地听着,便继续说:“他们每天都把一箱一箱的针剂放在了它的旁边,放上半天后边他们便换上新的。那些人常常说那些疫苗并不是已经灭活的抗原,而是一些活着的微生物。这些微生物接受了它的辐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们是绝对不会注射的。然而,等他们工作完成了的那一天,他们就在这里被杀死了。”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申进疑惑地问。
“对,他们看不到我,摸不到我。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一个幽灵。”小妙看着申进那茫然的脸,继续说:“此后过了十年,偶然会有人带着针剂来这里。而我逐渐变得实在,也发现身边多了很多人。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我们并没有迷惘,我们知道我们必须把它保护起来。”小妙说着就摸了摸陨石。她继续说:“我们知道没有它,也许就不会有我们。奇怪的是,二十年来,我们都没有变老,这里再也没有人来光顾了。”
“我告诉你吧,二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几乎让所有人都死了。”申进说。
“哦?那你认为和那些针剂有关吗?”小妙说。
“不确定呢。”申进低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有人要用这些针剂来谋杀全世界的人吗?但是,如果针剂真有问题,应该很快就会被停用吧。而且前三个发病的人距离后面地四个发病的人时间也间隔的太长了,不该是传染到的吧。”小妙完全听不懂申进的喃喃自语,只能在一旁听他嘀咕着。
突然,申进猛然抓着自己的头发,抬起头来痛苦地说:“想不明白了……”小妙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们的形成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有事情想不通的话就听我把故事讲完吧。”
其实申进有怎么会不觉得惊讶呢?只是先入为主地想着这陨石是瘟疫有关,又听到小妙说针剂的事情,便陷入了对瘟疫来历的推敲之中,才忘了惊讶。这时听小妙这么说,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于是,小妙继续说:“我们在这里建造了这些房子。但是奇怪的是,到了白天,我们的身体就会变得虚无。根据刚才的实验,这应该跟它的影响范围有关。因为它在白天的影响力非常的小。”
“所以,你们必须保护它,否则你们就有可能消失。对吧?”申进问道。
“没错。”
“哎呀,那就头疼了。我还想拿这玩意来对付那些皮球呢。”申进泄气地说。小妙摇了摇头说:“别想了。我们会选择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们认为你是个明白人。”
“嗯……”申进舒了一口气说:“好吧,我想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小妙笑着说:“那我们去喝酒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喝酒的。”申进严词拒绝了小妙。不料小妙却说:“不怕,我们会把你和那个大叔送回来旅馆。即便是大白天,那些皮球在旅馆附近也会失灵的。”
“这样吗?”申进迟疑了一下,问:“你们这里有胶水吗?”小妙想了想说:“那还真有呢,是那些人类留下来的。”
“有多少呢?”
“一两桶吧,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呢。”小妙说。
“那好。我和你去喝酒,但是那两桶胶水就归我了。”申进说。
“啊?好啊,那你不就成了陪酒吗?”
“随便你怎么说。”申进笑着回答道。